老赵这个人,虽然对静之痴汉了一点,但能被地府选中当勾魂使者,就能说明他除了猥琐一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刚坐下一小会儿看个报纸的功夫,灵堂外就又来了他的亲朋好友。
阿龙还在擦眼泪。
林正赶忙放下报纸站起来,走到阿龙外侧迎接。
静之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她的男朋友忙于给人递香,引人给死者行礼。
今日他穿得比平时更庄重,以前他中山装里头,还会搭一件白衬衫。
如今他整身黑,连带着黑框金边眼镜,也换成了纯黑框的眼镜。
头发全部梳到脑后去,露出了他线条分明的脸庞,下颚紧绷着,面容肃穆到静之都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像是愿意和她打打闹闹的林正了。
连带着静之也变得拘谨起来。
她拉了拉身上穿的黑色礼裙裙摆,站在大堂外安静等待。
文姐说她还在拍戏中,只答应让她来看看,不让她进门去,说是怕犯了忌讳。
黄导这片子要是卖不了座,她转型这条路算是完了。
站在这儿没多久,就看到阿龙擦着眼泪送客人出来。
静之带着一副偏大的墨镜,头低低的,两侧内扣的头发垂到脸颊旁边,寻常人不仔细看,比较难认出她。
可阿龙作为她的老粉,一眼就认出来了。
蹭掉眼角的泪花走过来,阿龙声音沙哑,低低叫了句“静姐。”
屋里的林正屁股还没沾到椅面上,立马又站起来。
走出一看,正巧碰到静之跟阿龙说节哀,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右手,给阿龙递过去一条浅色的帕子。
林正又走近半步,谨慎看了看屋外上车的那些来吊唁的人:“你怎么来了?”
阿龙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接了帕子,说声谢谢,转身又回灵堂烧纸了。
怕她被发现,林正带着静之往外走,来到赵家侧边角落里,“你不用拍戏?”
“我请了半天假。”静之定定看着他,突然伸手从他眼镜底下穿过,蹭蹭他微红的眼角,眸子里带着两分抱歉:
“你怎么不说是你邻居死了,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林正一时语塞。
他倒是没哭。
这眼睛会红起来,只不过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忙着,没休息好。
左右看看暂时没别的人注意他们。
他示意静之往右边走,去他家坐着歇会儿。
关门之前,他还特意往外看了看。
他家门口倒是没什么人。
隔壁又有好几个阿龙的朋友来,也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
想着都是在娱乐圈里混的,林正连忙把门合上,生怕静之被发现了。
大门一关,屋内的光线昏暗很多,唯有两侧半掩着的窗台投进来两束窄窄的光。
静之摘了手套放在沙发边上,转身抚裙坐下。
林正拿着纸杯,在饮水机旁盛水。
静之两指撑着脸,认真对他说: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可以老实告诉我,我是你女朋友,这种场合,我是不是也应该过来一下?”
林正手一抖,温水差点甩出来。
他连忙松开按钮,把快要溢出来的水倒掉一点,拿稳水杯推到她面前。
坐到她侧面单人沙发上,林正有些苦恼的推了下眼镜。
话虽如此,但……
“阿正~~”
她拉长的音调里带了两分不解。
林正被她打败,拿她无可奈何好好好几声,呼出胸口憋闷许久的一口气,缓缓跟她说了实情。
“你的袜子跟贴身衣物,是老赵拿的。”
“偷偷进入你别墅的人也是他。”
静之听完,顿时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她呼出一口气,缓缓靠到椅背上,眉心渐渐隆起一座小山峦。
林正观察她的脸色,前俯身子,小心握住她的手,“阿之……我……对不起,阿龙对阿德很好,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静之缓了好几秒,想着人都死了,追究又有什么用。
她推开林正的手,捏着眉心又长长出了一口气:“不关你事,又不是你偷拿的,你不用这么小心。”
林正望着被推开的手,表情立马无措起来。
她生气他没及时告诉她实情了吗?
“阿之……我——”
“咔嗒。”
屋外传来一声轻响,打断了林正的话。
在闪光灯亮起之前,林正立马站起来,将沙发上的静之挡得严严实实。
窗外似乎不是专业的狗仔,连闪光灯都忘记关了,也许只是隔壁的剧组人员认出静之了,林正如此想着。
听着那人慌乱跑走的脚步声,林正的眉心渐渐蹙起。
“阿之……对不起。”
关了窗户回来,林正转过身,矮身对上她,脸上第一次带上了不知所措的茫然。
“我……他会把照片给报社吗?”
静之倒是没太担心,“咱们又没做什么,我坐着你站着,媒体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来参加同事父亲葬礼的,累了来这儿歇歇,这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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