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第二天,柳爷和小雪两人依旧没有退烧。
小雅跟老李照顾了一晚上,他俩现在脑门还微微有些发烫,估摸着也就低烧的程度。
陆老爷念在柳爷不顾安危,深入敌营救他的这份情,过来帮两人把了脉,派了药。
怎知他派的是西药,老李犹如睁眼瞎,一脸懵的看他写出几个冗长的西药名。
“这啥?”
陆老爷仔细辨认他的嘴型,两秒后才回答:“……退烧药。”
“那你直接说退烧药得了。”他一把薅过那张纸,叫来机灵的警卫员,叫他赶紧趁着下一批樱军还没进城的时候,多购买一些这类西药屯着。
躲在门口的小雪,吸了吸鼻子,揪紧大衣领口走进来。
见到陆东堂坐在她刚刚视觉的死角处,她愣了愣,一个转身,坐到陆东堂对面去。
垂眸盯着脚尖,想问候柳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张和离书,她签归签了,但是她绝不会在这个陆家老少受伤的时候提出来。
陆东堂复杂的看了两眼她微微发白的唇,随后狠下心挪开视线,朝床上的柳爷抱拳说:
“上回我见你给雪儿针灸,好像对耳鸣之症有些效用,不知柳兄弟可否再帮个忙,帮我爹看看。”
柳爷低低笑了笑,刚刚他老爹帮他和雪儿看病,现在又反过来了。
“可以。”
柳爷往上坐了坐,柔声跟小雪说:
“我衣柜里的小抽屉,放着的银针包帮我拿过来。”
这句话太长,陆东堂听不清,只能看着小雪埋头站起来,绕到床边的衣柜处,打开柜门,翻着柳爷的东西。
一个女人去翻一个男人的衣柜,若是没关系的话,这是何其僭越的一件事。
陆东堂垂下眼睫,端着杯子,缓缓的饮入一口热水,借以温热的水温,熨烫自己凉飕飕的心。
突然,他放在椅背上的右手,被他身旁坐着的陆老爷轻轻拍了拍。
陆东堂转过头看他。
陆老爷朝他暗暗摇头,并递过去一个满是歉意的眼神。
做父子做了三十余载,陆东堂怎不知他爹是什么意思。
这回,连他爹都主动放弃小雪了,他又何必再强求?
可是,爱上一个人很快,忘记一个人很难。
喜欢她的心怎能一时之间剥离得干干净净。
陆东堂只能强迫自己挪开目光不去看她。
……
雪儿拿了针包,视线却落在了他挂衣区的一条白色围巾上。
这围巾,是她送给他的,自他参军后,雪儿就没见他戴过了。
她还以为,他叫人把昔日的服装都送回了小和春,没想到竟是在这儿。
生怕陆家父子看到这条围巾,雪儿心虚得赶忙掩住衣柜门,走到床边,把针包给柳爷递过去。
他笑着接过,非常自然的交代雪儿出去把老李也叫进来。
“老李自从聋了,那声音都快把我也震聋了,治一个也是治,干脆一起好了。”
“好。”
他的语气太过亲昵,甚至有朝她撒娇兼吐槽的嫌疑。
身后陆家一老一少看着,小雪浑身不自在,赶忙转身挪步出去。
老李进来后,她干脆回了房间休养。
小雅不让她见风,昨天说的写标语的事儿只能交给她和其他团员做了。
在屋里实在无聊,小雪摸了摸擤鼻涕擤到鼻翼发痛的鼻子,默默来到梳妆台前坐下。
小雪对镜照了照,自己觉得自己现在难看得要命。
哭肿的眼睛还没消下去,鼻子又红起来,偏偏因为感冒,脸色有些发青,嘴唇发白。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丢大发了。
她就这般过去见了柳爷?
他怎么也不稍稍提醒她一下。
放下手里攥着的一团纸巾,小雪的视线在桌上的置物柜搜寻一下。
柜面上没多少东西。
雪儿随手拉开置物柜下的两个小抽屉。
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她干涩的眼睛蓦地一柔。
只见第一层小柜子里,是各种各样的手作小杯子。
杯子底色都为白色。
杯身上不是雪花,不是奇花异草。
而是一些非常简约的线条。
拿起杯子旋转着看了许久,雪儿这才恍然大悟。
这些……不都是她在他房里乱涂乱画的“杰作”吗?
他这是给它们拓到杯子上了?
雪儿耐心的一个个看过去,果然,在柜子最里侧,藏着一个手拉手的小火柴人杯子。
雪儿拿出那个杯子,略微苍白的唇瓣缓缓勾起。
如今,她也算是有资格能回应他的爱了吧?
雪儿当下便做了决定,她以后就要用这个杯子喝水!
除开这一层杯子,还有一层,放着她之前在小和春常用的各类保养品。
现在的保养品的保质期都不长,一般不超过一年。
想起他之前说的,许久之前就赎回这里的事情,小雪不得不把瓶瓶罐罐都拿出来,一一检查过去使用日期。
结果她发现,这些日期离现在不足两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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