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坐着还好,站起来就头晕目眩。
可陆东堂急着要走,老李和柳爷只能想办法找了个推车,推着她走。
推车人员,就由老李的警卫员负责。
偶尔,柳爷监督好行进路线后,也会过来接替警卫员。
旁边几个脑子机灵的,纷纷走过来,争先恐后的抢着要推车。
“政委,哪能由您亲自动手?快让让,我从小耕地,我力气大!”
“是啊,让我们来就好。”
柳爷斜眼过去,从鼻间斥出一口气,“走你们自己的,注意警戒。”
那几个小兵蛋子,摸了摸剔着平头的光脑门,勾肩搭背走到前头去了。
几个人一个抬头,突然看到前头一个熟悉的背影。
“喂,你们说,五营长怎么都没有柳爷积极啊?”
“呃……好像就从启程那天开始,他就没怎么接近雪小姐了。”
“是不是吵架了?”
“啷个晓得?”
小梁抿了抿嘴,侧头看了看步履急切的陆东堂,往左凑近一步,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陆东堂就举起右手,示意他闭嘴。
“既然写了那东西,我就应该离她远一些,以免让她招惹更多闲话。”
小梁悻悻退回右边的小路,心里不禁腹诽:老爷还没救到,柳爷这就迫不及待开始盯人了。
柳爷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是路途遥远,他们当初为了不让敌机发现行踪,并没有用张老板的汽车走官路。
一路南下,走得都是长满荒草的山路。
所以如今往回走,路途同样艰难。
小雪本就时常头晕,就算坐在推车上,也被颠得不行,一张脸白得跟鬼似的。
他不得时常过去看看她。
行进不过一天半,小雪的耳鸣之症就缓解不少。
大家知道她捐钱的事儿,都顾着她的面子,嘀咕声也不敢太大。
说话声落入她耳中,微微有些模糊。
她只听到一星半点她和柳陆两人的八卦,就够她臊得抬不起头了。
下午的风比早晨的寒风更暖一些。
风儿从身后往前拂过,带来他身上浅淡的墨香味。
雪儿蜷了蜷小腿,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又往并着的大腿里埋了埋。
见到她这样,走在队伍另外一边的老李,突然瞪大眼,看向那几个窸窸窣窣说小话的兵蛋子:
“他娘的你们真是够闲,嘴碎得跟个娘们似的,都给我闭嘴!”
说完话,他扭过头,朝抬起头,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的小雪笑了笑,粗矿的语气里竟让小雪听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嘿嘿,那什么……娘们也能顶半边天,我没说你的意思,你看你半天不说一句话。”
小雪:“……”
他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不过看到一团之长难得有这副窘迫的模样,小雪捂着嘴,极轻的笑出一声。
老李愣了愣,这玉雪一般的人儿,连笑起来,都跟他见过的那些飒爽北方姑娘不一样呢。
声音柔柔小小,看起来就惹人心生怜惜。
他抬脚穿过人群,走到推车的柳爷旁边,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扯着嘴角在他耳边揶揄低语道:
“你小子,雪妹子长得跟以前的大家闺秀似的,你可真是家里烧高香了,难怪非得过来推车。”
这时候说多错多。
柳爷只是对他笑笑,说了声谢谢。
老李摸不着头脑,他话里亏他家政委,政委不仅没嘴毒他,还说谢谢?
脑子坏掉了吧?
老李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柳爷的侧脸,走回队伍右侧。
小雪往后转身,对上柳爷往下看的视线,本想叫他别推了,以免惹人闲话。
可看到他额头沁出的密密细汗时,小雪咬紧下唇,把头又扭回前头去。
这时候叫他别推,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被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相比之下,她若叫他别推,他定会难过的吧?
小雪把头又埋回自己的膝盖里,恶心的晕车感因为分心想其他事,竟然渐渐消失了。
看着身前仿若一只藏头露腚的鸵鸟的雪儿,柳爷一直紧抿的唇线,此时缓缓往上勾起。
夜幕渐渐降临,前方的路被黑暗笼罩着,再往前,是波光粼粼的一条河流。
黑夜渡河风险甚大,老李和陆东堂商量过后,便扬声叫停。
顺便叫他们就地搭起帐篷,歇息到明早天亮再启程。
柳爷刚把小雪推到河边的平坦地带,满是热汗的手心里就被塞进了一条帕子。
那帕子温温的,还带着一股潮意。
柳爷看着迅速扭回头去,假装无事发生的纤细背影,眉头不禁一松。
给自己擦汗的同时,他心里暗想着:也不知道她是攥着这帕子等多久了。
难不成,羞到天黑了,才敢把帕子塞给他?
如此保守又害羞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
柳爷感到新奇,面上却是不表。
擦完汗后,他非常顺手的把帕子往口袋里一揣,然后朝她伸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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