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八日,晨曦微露,京城的街道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薄雾中。这一日,对于庚申科的新科进士们而言,是个至关重要的日子——吏部的任命文书即将下达。
在帝国大学宿舍中,李文远早已起身。他仔细整理着身上的进士服,每一个褶皱都被抚平,每一处细节都一丝不苟。镜中的青年面色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窗外传来阵阵鸟鸣,伴随着远处市井的喧嚣,仿佛整个京城都在为这个特殊的日子而苏醒。
十年寒窗,终得今日。
李文远轻声自语,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想起了西北老家的黄土高坡,想起了父母期盼的眼神,更想起了那些苦读的日日夜夜。
文远兄,准备好了吗?
沈文渊推门而入,一身淡蓝色探花服衬得他越发俊朗,听说吏部的文书已经出了,正在分送各处的路上。方才我看见几个吏部的差役往这边来了。
李文远转过身,微微一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何种任命,尽心竭力便是。只是不知会被派往何处...
两人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身着绯袍的吏部官员手持文书,在一队锦衣卫的护卫下,正朝驿馆而来。为首的郎中神色肃穆,高声喝道:庚申科进士接旨! 霎时间,驿馆内的进士们纷纷整衣冠,快步来到院中,按科甲名次排列整齐,跪地接旨。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吏部郎中展开文书,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任命庚申科一甲进士李文远为翰林院从五品侍讲学士;吴子健为翰林院正六品侍读;沈文渊为翰林院从六品修撰。
宣读到这里,院中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众人没想到状元李文远竟被直接授予从五品侍讲学士,这比往常的翰林修撰要高出二级。而榜眼吴子健和探花沈文渊的职位也较以往为优。
郎中继续宣读二甲进士的任命。前二十名多数被授予翰林院七品编修,其中顾成恩作为传胪,被特别授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其余二甲进士多半外放为知县,品级正七品;三甲同进士则多半外放偏远地区任知县或候补,品级多为正七品。
接旨完毕,进士们个个面露喜色,相互道贺。李文远被同科们围在中间,这个道恭喜翰林院侍讲学士,那个说状元郎前程似锦。
来自山东的进士王守仁拱手道:李兄一举夺得状元,又得此要职,实至名归啊!
李文远连忙回礼:诸位同科皆是人中龙凤,今后还望相互提携,共同为朝廷效力。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势不可挡。众人闻声,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匹快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扬起一片尘土。
马上的士兵身着重甲,威风凛凛,他高声呼喊:“吴王殿下到!”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回荡不绝。众人闻听此声,急忙整理自己的衣冠,恭敬地站好,准备迎接吴王的到来。
眨眼之间,那匹快马便已冲到近前。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马背上端坐一人,正是吴王朱栋。他身着一袭华丽的亲王常服,袍袖飘飘,气宇轩昂。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队侍卫,个个精神抖擞,戒备森严。
朱栋面带微笑,他的笑容温和而亲切,仿佛春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无比舒适。他的步伐轻快而稳健,每一步都显得自信而从容。
诸位不必多礼。
朱栋抬手示意,今日吏部任命已下,本王特来道贺。看到尔等皆得合适职位,实乃大明之幸。
他目光转向李文远等三人:李侍讲、吴侍读、沈修撰,请随本王到偏厅一叙。
四人来到驿馆偏厅,分别落座。朱栋开门见山:三位皆是我大明栋梁之材。然翰林院虽清贵,却难免局限于经史文章。本王有意请三位在履职之余,另有安排。
三人凝神静听,不敢怠慢。 朱栋继续道:李学士和吴侍读可入议政堂观政,参与朝会议题讨论,了解国家大政方针。
沈修撰则可在帝国大学文学院、格物学院和数算学院进修,博采众长。
李文远闻言一怔,随即起身躬身道:殿下厚爱,下官感激不尽。然下官初入仕途,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议政堂乃朝廷机要之地,下官恐怕...
朱栋摆手笑道:李侍讲过谦了。你在殿试策问中所提新政实施方案,深得父皇赞赏。特别是关于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具体执行细则,可谓切中时弊。议政堂正需要这般务实之才。
吴子健也起身道:殿下,入议政堂观政乃莫大荣耀,然下官担心翰林院本职...不必担心,朱栋打断道,此事本王已与刘基大人商议过,你二人每月只需在翰林院点卯后,在到议政堂观政,空闲时间仍在翰林院履职。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在议政堂的见闻,对你们在翰林院的工作也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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