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书中出现的药材、药方,故事需要,纯属虚构,切勿模仿,勿试!!!!)
三月下旬,长江的桃花汛裹着上游的死亡奔涌而下。腐烂的牲畜尸体、泡胀的人形浮物,还有浑浊的泥浆与秽物,漫过河滩,渗入应天城郊大营的浅层水源。瘟疫如同附骨之疽(ju),在三万将士中疯狂蔓延。营帐间弥漫着绝望的呕吐物酸臭和排泄物的腥臊,身强力壮的汉子蜷缩在泥泞中呻吟抽搐,生命在污秽里迅速流逝。左相国徐达的皂靴踏过泥泞,每一步都带起黏腻的污血。他掀开吴王府书房的门,浓烈的药味和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这位以沉稳着称的统帅,此刻脸上是掩不住的焦灼:“上位!五日!亡四百!医官束手!”
书房上首,朱元璋正摩挲着一方新铸的虎纽铜印,印文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医药提举司”。闻听徐达急报,他缓缓抬头,独目中寒光一闪,并未如往常般暴怒,反而将那沉重的铜印在掌心掂了掂。一旁的奉国上将军、医药提举司提举使朱栋已展开一份墨迹未干的文书并递上一份由他自己编写的医政律,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父王,提举司急报已验明,此非寻常时疫!乃水中的一种霍乱弧菌肆虐!水源污秽为祸首!请父王允准,即刻启用医证律,统筹三军医药局!”
朱元璋的目光扫过儿子年轻却坚毅的脸庞,又落在徐达沾满污血的靴上。他猛地抓起那方铜印,狠狠按进殷红的朱砂泥中,随即“啪”一声,将沾满朱砂的印重重拍在朱栋展开的文书上!印文“医药提举司”鲜红刺目。“准!”朱元璋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扫视全场,“自即刻起,太医院并入医药提举司,成立太医局由奉国上将军朱栋节制!凡涉防疫诸事,奉国上将军朱栋有临机专断之权,先斩后奏!抗命者,立诛之!”
秦淮支流,浊浪翻涌,死畜浮沉,绿蝇如云。朱栋蹲在污秽的河岸边,以柳枝搅动浑浊的水流,身后跟着几名医药提举司的属官和三军医药局的医官。“备细沙百担!棉布三十匹!柳木千斤!”朱栋的命令简洁有力。医药提举司的属官立刻躬身记录,三军医药局的医官则迅速安排人手执行。“大人!不可!”一声苍老却尖锐的呼喊传来。太医局院使王允恭,带着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捧着厚重的《回回药典》踉跄奔来,扑通跪倒在泥泞中,拦住去路。“大人!此等污水,自古当弃!此等之法,古无所载,万一失败,毒质反渗,祸及三军,大人何以自处?提举司何以自处啊!”他高举药典,如同举着护身符,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朱栋腰间的提举司虎纽铜印。
朱栋缓缓站起身,玄甲在春日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并未看那药典,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王允恭腰间悬挂的太医局腰牌,那腰牌边缘,隐约还能看到残元“太医院”字样的模糊刻痕。“王院使,”朱栋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尔等俸禄,今日是出自医药提举司的官仓,还是……残元大都太医院的府库?”此言一出,王允恭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后几个太医更是浑身一颤。“至于古无所载?”朱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
“嗤啦——!”
厚重的《回回药典》被锋利的剑刃从中劈开,羊皮纸页如同断翅的蝴蝶般四散纷飞,落在污浊的泥水里。
“即日起!”朱栋的剑锋并未归鞘,而是带着凛冽的杀气,扫过王允恭等人头顶的官帽!“太医院裁撤!所有人员、药库、典籍,即刻归入新成立的三军医药局!违令者”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面无血色的脸,“犹如此典!斩!”
当夜,城内一坊灯火通明。百名奉国上将军府的精悍亲兵,手持医药提举司的令牌,如狼似虎地冲入原太医院把持的药库和值房,进行强制接管。一袋袋药材被搬出,一本本泛黄的医书被登记封存。
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朱栋年轻而冷峻的脸。他抓起一把刚闷烧好、捣碎的柳木炭粉,摊在掌心,对身边几名亲信医官和军匠沉声道:“看仔细!颗粒需小!”他捏起一小撮极细的炭粉,任其从指缝滑落,“颗粒越小,其表面积越大!如同百万微小的孔洞深渊,方能吞噬吸附水中邪毒菌虫!这便是‘比表面积噬菌’之理!”他的话语超越了时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军匠们屏息凝神,再不敢有丝毫怠慢,研磨得更加卖力。三层滤瓮;在朱栋的亲自督造和解释下,以惊人的速度矗立在河畔。斩秽(竹网芦苇)、噬毒(细柳炭粉)、锁浊(细沙棉布),每一层都凝聚着超越时代的认知。
当第一瓮过滤出的清冽之水在火光下闪烁时,朱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仰头痛饮。当夜,即是生死一线的豪赌。破晓时分,朱栋举着那只证明他安然无恙的夜壶冲出营帐,宣告了净水的胜利。徐达的军令响彻大营:“依提举使新法,制净水大瓮三百具!抗命延误者,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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