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桌上的碗碟被撤下,换上了杨平安沏的粗茶。
茶叶虽普通,但用灵泉水一泡,那股清冽的茶香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涤荡心神的韵味,让刚刚经历大悲大喜的众人都感到一阵舒畅。
话题从沉重的过去,渐渐转向了现在与未来。
江明远看着这收拾得井井有条的院落,目光最终落在一直沉稳持重、忙前忙后的杨平安身上,心中的赞赏与好奇越发浓烈。
“平安啊,”江明远语气温和,带着长辈的关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听你娘说,这个家能有今天,你出了大力气。你爹的身体好转,你几个姐姐的工作、婚事,还有这两个小的……”
他笑着指了指又赖在杨平安身边的安安和正被杨冬梅逗弄的军军,
“都离不开你张罗。你年纪还这么小,是怎么想到这些,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话问出了孙长生和江爱军心中的共同疑问。他们都看得出来,杨平安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少年。
杨平安将怀里扭来扭去的安安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坐得更舒服,这才抬起头,
脸上没有少年人被夸赞时常有的局促或得意,只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平静与坦诚。
“舅姥爷,您过奖了。”他声音清晰,不卑不亢,“我昏迷醒来后,好像一下子懂事了。
看着爹躺在床上难受,娘和姐姐们为了这个家操劳,我就想着,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撑起来”这三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在场的大人们都心知肚明。
“爹的身体,是我运气好,在山里偶然碰到一位老采药人,他教了我一些调理的法子,又给了些草药,没想到真管用了。”
他将灵泉的功效归结于虚无缥缈的“老采药人”,这是最稳妥也最无法查证的说法,
“姐姐们的事,更多是她们自己争气,遇到了好人。大姐夫、二姐夫、三姐的对象,都是正直可靠的人,
姐姐们嫁过去,我们也就放心了。我最多……就是在旁边帮着递个话,跑个腿。”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作用淡化,突出了家人的努力和机遇。
然而,江明远何等人物,他敏锐地捕捉到杨平安话语中的关键——“老采药人”、“调理的法子”、
“帮着递话跑腿”。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能精准地找到“调理”父亲沉疴的方子,能在姐姐们的婚事中起到“递话跑腿”以至于影响结果的作用,这本身就极不寻常。
江明远没有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平安,点了点头:“机缘也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你能想到为家里分忧,并且有能力去做到,这非常了不起。
”他话锋一转,带着长辈的关切,“那你和冬梅呢?听说都在县一中,学习跟得上吗?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和四姐学习还行,能跟上。”杨平安答道,“将来……我想考大学,学点真本事。
现在国家建设需要人才,多学点知识,总归是没错的。”他没有说豪言壮语,目标却清晰而务实。
“好!有志气!”江明远赞道,眼中满是激赏。眼前这个少年,不仅有能力改善家庭现状,更有清晰的个人规划和家国情怀,这让他看到了远超期待的潜力。
孙长生看着外甥,越看越是喜欢,插话道:“平安,以后有啥事,尽管跟大舅舅说!只要不违背原则的事,大舅舅都能帮你做。”他虽然早已转业,但军人的豪气不减。
江爱军也笑着表态:“平安,以后在学习和生活上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爱军舅舅说。”
杨平安能感受到这份沉甸甸的亲情与认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舅姥爷,谢谢大舅舅,爱军舅舅。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不客气。”
看着杨平安跟两个舅舅寒暄,江明远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家的每一位成员来,杨大河,
身板挺直,面色红润,眼神沉稳有力,完全看不出是曾被沉疴旧疾折磨多年的人,更像是个正值当打之年、干劲十足的骨干。
外甥女,更是让他暗自惊讶,历经了那么多磨难,如今看上去眉眼温婉,
面容光洁,竟似只有三十出头,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太多,显然日子是真正顺心了。
四姑娘杨冬梅,出落得水灵标致,眉眼间既有母亲的秀美,又带着少女的清新朝气,帮忙收拾碗筷时手脚麻利,一看就是勤快懂事的好姑娘。
而最让他心生激赏的,还是杨平安。年纪虽轻,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行事说话沉稳得体,照顾两个小外甥耐心周到,那份从容气度远超他的年龄。
再看那两个小家伙,更是讨人喜欢。安安虎头虎脑,精力旺盛,此刻正举着舅舅给他做的小木枪,
在屋里“巡逻”;军军则文静些,像个小尾巴似的黏在杨平安腿边,手里紧紧攥着舅舅编的草蚱蜢,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老舅姥爷和两个舅姥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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