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那次登门,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杨家和杨家峪村都漾开了不小的涟漪。
那两个印着红五星的军用罐头和那包金贵的红糖,被孙氏小心翼翼地收在了柜子最里头,除非逢年过节或是来了极贵重的客人,是决计舍不得动的。
但东西本身的价值,远不如王建国“军人身份”和“知恩图报”行为带来的影响。
村里人再议论起杨家,尤其是提起杨春燕时,那“被退婚”的嘲讽意味淡了不少,多了几分掂量和猜测——“听说没?
有个部队的军官亲自上门感谢平安那小子,还带了老些好东西!”“看来老杨家这是要时来运转了?”“春燕那丫头,模样性子本就是拔尖的,说不定真有后福呢……”
这些风言风语或多或少传进杨家,孙氏走路都比往常挺直了些腰板。
大姐杨春燕依旧沉默寡言,但眉宇间那层挥之不去的阴郁,
似乎被这意外的关注冲淡了些许,偶尔做活计时,会不自觉地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平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笃定。他需要趁热打铁,巩固这份来之不易的“转机”。
于是,他上山的频率更高了。有空间和灵泉傍身,他的“收获”也越来越丰富,并且开始有了明确的目的性。
空间里的黑土地被他规划成几个区域:一区主要种植高产、顶饱的红薯和土豆;玉米,水稻和小麦,二区种植日常吃的野菜和一些草药
(如柴胡、蒲公英等,用灵泉滋养后药效更佳);三区则尝试种植一些他从深山找到的、口感较好的野果苗。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捡到”几个红薯。这次,他瞄准了山里那些机敏的野物。
凭借灵泉对身体素质的全面提升,他的速度、力量和五感都远超常人,再加上空间的收取功能,打猎变得不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花了点时间,设置了几处简易的绳套陷阱,又在陷阱附近撒上一些用灵泉水浸泡过的粮食颗粒作为诱饵。
灵泉水那特有的、对生物极具吸引力的气息,果然效果显着。
他去查看陷阱,竟真的套住了一只肥硕的灰毛野兔!那野兔在陷阱里挣扎,看到人来,红眼睛里满是惊恐。
杨平安没有丝毫犹豫,虽然经历过前世物资丰裕,但也深知眼下饥荒残酷的他来说,生存是第一位的。
他利落地处理了野兔,准备带回家。
除了野兔,他还用意念收取了几只懵懂撞进他精神力范围内的山鸡,同样处理干净后存入空间。
这些,将是他改善家人伙食、甚至用来换取其他物资的硬通货。
这天下午,杨平安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回到家,背篓里除了常规的野菜,赫然放着那只油光水滑的野兔。
“娘!二姐!你们快看!”四姐冬梅第一个尖叫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全家人都被惊动了,围拢过来,看着那难得的肉食,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年头,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荤腥啊!
“平安……这……这也是你……”孙氏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嗯,”杨平安点点头,依旧沿用之前的说辞,“运气好,碰上个傻兔子,撞树桩上了。”
他知道这借口有点烂,但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只能归功于“运气”。
好在,家人沉浸在获得肉食的喜悦中,并未深究。
当晚,杨家小小的土坯房里,久违地飘出了浓郁的肉香。
孙氏将兔肉和挖回来的野山药一起炖了,虽然只放了简单的盐巴,但那混合了灵泉滋养的肉质和山药的软糯,让一锅汤鲜美得差点让一家人连舌头都吞下去。
连病榻上的杨大河,都就着孙氏的手,喝下了小半碗浓稠的肉汤,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润。
肉香也飘出了院子,引得左邻右舍探头探脑,对老杨家这突然“阔绰”起来的日子,更是议论纷纷,羡慕有之,嫉妒亦有之。
就在兔子事件过去两天后,王建国果然如约再次登门。这次他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拎着一条用草绳穿着的、足有两三斤重的五花肉!
“大娘,平安兄弟!”他笑容爽朗,“部队今天改善伙食,我这份没舍得吃,给家里添个菜!”
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寻找,很快落在了正在灶台边忙碌的杨春燕身上。
杨春燕感受到他的视线,脸颊微红,低下头,手下翻炒的动作却显得有些慌乱。
孙氏看着那条肥瘦相宜、油光锃亮的五花肉,又是欢喜又是无措:“王同志,这……这太贵重了!上次的还没动呢,这咋好意思再要你的……”
“大娘,跟我还客气啥!”王建国不由分说地将肉塞到孙氏手里,然后像是才注意到灶间飘出的、不同于以往的淡淡草药清香(杨平安用空间药材泡的水),关切地问,“家里有人不舒服吗?”
杨平安接过话头:“没有,王大哥。是我爹,之前咳嗽得厉害,我挖了些柴胡、鱼腥草熬水给他喝,这两天好像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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