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翼要塞医疗区的恢复舱,是比手术舱更显“生活气”的空间——金属舱体不再是冰冷的银色,而是被涂成了淡红色,舱壁上贴着几张粗糙的手绘海报,画着圣吉列斯斩杀混沌恶魔的场景,右下角歪歪扭扭签着“卡伦·石头手”的名字,显然是他昨天趁没人时偷偷贴的。舱内的空气里,除了消毒水和圣油的味道,还飘着一股淡淡的烤肉香,那是从卡伦带来的保温袋里散出来的,袋口还露着一截焦黑的沙狼肉干。
吉斯躺在恢复舱的医疗床上,身上盖着一层绣着血滴徽记的薄毯——这是利奥从后勤队“借”来的,说是“赐福者就该用带战团徽记的毯子,普通毯子配不上”。他的左胸口微微发烫,那里的皮肤下,一道淡红色的印记正缓缓成形,之前手术时的细微痛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能量感,像有细小的暖流在印记周围循环,与体内的基因种子和伪装成“赐福”的基因噬血形成了奇妙的共振。
“别动,让我再扫一遍。”伊莱亚斯医生的声音在舱内响起,他推着一台小型扫描仪走过来,仪器是机械教淘汰的旧型号,外壳上的齿轮徽记被一道暗红色划痕划穿,侧面还贴着利奥自制的“血滴贴纸”。扫描仪的探头对准吉斯的胸口,淡蓝色的扫描光笼罩着印记,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绿色数据:“血滴印记完整度100%,基因种子融合率98%,与宿主噬血基因(标注为‘赐福能量’)适配稳定,无排斥风险。”
伊莱亚斯的机械义眼镜头不断放大,盯着屏幕上的印记三维模型——模型显示,印记的纹路像一朵展开的血色花瓣,每一道纹路都与基因种子的能量脉络完全吻合,甚至有几处细枝状的纹路,延伸到了吉斯的心脏附近,与沉睡的羽翼基因隐隐相连。“这印记比三百年前那个赐福者的更完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叹,用义肢轻轻碰了碰印记边缘,“古籍里说,血滴印记是基因适配的‘神圣证明’,只有种子与宿主基因完美融合时才会出现,而且印记越完整,未来觉醒的能力越强——你这印记,几乎是完美形态。”
吉斯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指尖触到印记时,能感觉到细微的震颤,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他能“感知”到,印记不仅是个“证明”,更像一个“调节器”——它在主动平衡基因种子与基因噬血的能量,将种子里可能引发黑怒的缺陷片段牢牢包裹,同时引导噬血基因的能量去滋养种子,让两者融合得更紧密。但这些他不能说,只能顺着伊莱亚斯的话点头:“是托圣吉列斯大人的福,还有医生您的手术做得好。”
“少来这套虚的。”伊莱亚斯笑了笑,收起扫描仪,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这是战团给‘基因适配成功者’的奖励——一小瓶浓缩圣血萃取液,每天滴一滴在印记上,能加速种子与赐福的融合,说不定能让你的羽翼提前觉醒。不过别多滴,这玩意儿浓度高,过量会让基因活性暴涨,反而有风险。”
就在这时,恢复舱的门被“哐当”一声撞开,卡伦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冲了进来,动力甲的肩甲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吉斯!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大中午呢!”他把布包往床头柜上一放,哗啦啦倒出一堆东西:一块比手掌还大的烤沙狼肉干(边缘焦黑,中间还带着点血丝)、一枚用黑石打磨的歪歪扭扭的血滴徽章(穿绳的孔是用岩棒砸的,还裂了道缝)、还有一个陶土罐,里面装着琥珀色的沙棘蜜,罐口用麻布塞着,上面还沾着几根狼毛。
“这肉干是我今早特意烤的,这次没烤焦!”卡伦拿起肉干递到吉斯面前,语气里满是邀功的意味,“我盯着火烤的,每翻一次面都数着数,保证外焦里嫩!还有这徽章,我磨了一晚上,虽然有点裂,但老猎人说黑石裂了才灵,能挡更多邪气!”
吉斯接过肉干,咬了一口——确实比上次的好吃,虽然还是有点咸,但至少没焦到发苦。他刚想称赞,就看到卡伦的动力甲胸甲上沾着一块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渍,忍不住问:“你胸口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嗨,别提了!”卡伦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说,“早上给你烤肉干时,后勤队的那几个小子说你‘赐福是假的,就是运气好’,我气不过,跟他们比了场格斗,一拳把那领头的小子捶到墙上了,这是他的血——没事,我下手有分寸,没把他捶伤,就是让他知道别乱说话!”
“你又惹事!”沃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数据平板,脸色带着惯有的沉稳,“塔洛斯教官已经知道这事了,让你一会儿去训练广场罚跑十圈,还得给后勤队的人道歉。”
“凭什么啊!”卡伦立刻炸毛,“是他们先诋毁吉斯的!我没把他们扔出要塞就不错了!”
“就凭你违反了‘术前术后禁止私斗’的规定。”沃克把平板递给吉斯,上面显示着一条战团通知:“兹有选拔者卡伦,于基因种子术后日私斗,罚负重跑十圈,向当事者致歉,以儆效尤——塔洛斯。”他又转向卡伦,语气缓和了些,“不过教官也说了,后勤队的人诋毁赐福者,也罚了他们打扫武器库一周,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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