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翼要塞的医疗区藏在地下二层,是整个要塞少有的“无硝烟”区域,却比训练广场更显肃穆。入口处的金属门没有任何装饰,只在正中央烙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十字,十字边缘缠绕着细小的齿轮纹路——那是机械神教与帝皇信仰的结合,意味着“**修复”与“机械守护”的双重使命。推开门,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圣油与金属冷却剂的气味扑面而来,与地面区域的机油味截然不同,冰冷中带着一丝神圣的暖意。
医疗区的空间呈狭长形,两侧排列着十余个独立的治疗舱,每个舱门都是厚重的防爆玻璃,能看到里面的金属病床、老旧的医疗终端,还有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输液架。终端屏幕大多泛着黄绿色的雪花,偶尔闪过几行跳动的数据流,像是濒死的心脏在微弱搏动;输液架上挂着的玻璃管里,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淡蓝色的是营养液,深绿色的是抗生素,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一个特制的恒温箱,里面整齐码放着淡红色的玻璃罐,罐身贴着标签:“圣血萃取液·批次B-07,基因躁动抑制率65%,仅限核心选拔者使用”。
医疗区的医生名叫伊莱亚斯,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左脸覆盖着一块银色的机械义面,义眼是一个能旋转的红色镜头,右手则是一把可切换成注射器、手术刀的多功能义肢。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白色大褂,大褂下摆沾满了暗红色的痕迹——不是血污,而是常年调配圣血萃取液时,不小心溅上的原液,他从未清洗过,说这是“与圣血天使基因共鸣的印记”。此刻,他正站在恒温箱前,用义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罐萃取液,罐身的淡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是凝固的晨曦。
“吉斯,过来坐。”伊莱亚斯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机械义肢特有的金属质感,他指了指最内侧的治疗舱,“把动力甲的胸甲卸下,露出左胸口——萃取液需要直接注射到靠近心脏的主动脉,才能最快作用于基因序列。”
吉斯跟着走进治疗舱,金属病床冰凉的触感透过动力甲传来,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卡伦、沃克、利奥则守在舱外,透过防爆玻璃看着里面——按伊莱亚斯的话说,“基因治疗需要绝对安静,无关人员不得入内”,但谁也没真的离开,只是靠在舱门旁,目光紧紧盯着吉斯的身影。
“别紧张,这不是酷刑。”伊莱亚斯一边调试医疗终端,一边轻声说,义眼镜头旋转着,扫描着吉斯的胸腔,“圣血萃取液是用历代圣血天使老兵的血液提炼的,里面含有稳定基因序列的活性因子——三十年前,我给泰姆注射的就是同一批次的原液,他后来在沙海之战里,硬是靠这玩意儿扛住了三次黑怒前兆。”
吉斯按照指示卸下胸甲,露出里面的黑色内衬。他能感觉到,内衬下的皮肤正微微发烫——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一种莫名的悸动,像是身体里的基因在期待着什么。伊莱亚斯的义肢切换成注射器模式,从恒温箱里取出的萃取液被缓缓吸入针管,淡红色的液体在针管里轻轻晃动,像是有生命般流动。
“医疗终端连接完毕,心率监测正常,基因波动频率12Hz,符合注射标准。”伊莱亚斯的义眼镜头停在吉斯左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是上次被泰伦虫爪划伤后留下的,“注射点就选在这里,疤痕组织的血管更粗,能让萃取液更快扩散。”
舱外的卡伦突然敲了敲防爆玻璃,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急躁:“伊莱亚斯医生!这玩意儿会不会有副作用?比如……变得更能打?还是会像喝了劣质酒一样头晕?”
伊莱亚斯的义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副作用?最多会有点发热,像是晒了会儿巴尔的太阳,或者喝了一口热汤——至于‘更能打’,那是基因稳定后的正常反应,不是副作用。”
沃克则靠在舱门旁,目光落在恒温箱的方向,声音平静:“医生,萃取液的抑制率只有65%,是不是意味着……它只能暂时缓解,不能根除?”
“你很敏锐。”伊莱亚斯没有回头,手里的注射器已经对准了吉斯的胸口,“圣血天使的基因缺陷是刻在种子里的,就像铁上生的锈,萃取液能暂时把锈擦掉,却不能阻止它再次出现——但65%的抑制率,足够让他在基因种子植入前,不会出现失控风险,这就够了。”
利奥突然凑到舱门前,指着医疗终端屏幕上的一个数据流,小声提醒:“医生,终端的基因波动曲线有点跳,是不是接触不良?我之前修过类似的终端,这种老旧型号的数据线容易氧化,需要用细砂纸打磨一下接口。”
伊莱亚斯的义眼镜头扫过屏幕,果然看到曲线有轻微的抖动。他放下注射器,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细砂纸,递给舱外的利奥:“你进来修吧,小心别碰到其他设备——你的工具包里应该有绝缘胶带,修完后把接口缠上,能多用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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