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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恐怖 > 诡世九品:魏晋二十重规则炼狱 > 第30章 建康烟雨·清谈死局

冰冷的淤泥紧贴着谢昭的脸颊,带着江水退去后的腥湿与刺骨的寒。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如同溺水之人,每一次挣扎着试图浮出水面,都被沉重的疲惫与全身碎裂般的剧痛狠狠拽回深渊。左手掌心那块焦黑的烙印,此刻却像一块深埋地底、兀自散发着微弱余温的炭火,在冰冷的虚无中提供着唯一的锚点。

烙印深处,那丝淬炼过的灰黑秽气精粹,如同蛰伏的冬蛇,缓慢地、疲惫地游动着。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牵扯着眉心和胸口的钝痛,却也带来一丝残存的、证明自己还“存在”的实感。

“…李头儿…醒醒…”

“水…再喂点…”

“…别围太紧!让他喘气!”

嘈杂而遥远的声音,混杂着压抑的抽泣和浑浊江水永不停歇的呜咽,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断断续续地渗入谢昭的感知。是赵大粗粝的嗓音,王狗儿带着哭腔的呼唤,还有孙三娘低低的啜泣。

眼皮重若千钧。谢昭用尽残存的力气,睫毛颤抖着,终于掀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光影晃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赵大那张被泥污、血痂和胡乱削短的头发弄得狼狈不堪的独眼大脸,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焦虑与后怕。王狗儿跪在一旁,小手捧着一片卷起的、湿漉漉的大叶子,叶尖正对着自己的嘴唇,浑浊的水滴带着江水的土腥味,断断续续地滴落。陈铁柱半蹲在侧,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胸口被污血浸透、又被江水泡得发白的破烂衣襟,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他们在一处相对平缓的江滩上。身后是嶙峋的礁石群,身前是浑浊依旧但总算恢复了流淌的长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淤泥的腥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被涤荡过的清新?那是净化龙卷残留的气息。江面上,再也看不到那令人心悸的暗红油污带和狂暴的溺尸傀儡,只有浑浊的波涛裹挟着一些朽木碎屑,缓缓东流。

“李头儿!你醒了!真醒了!” 王狗儿看到谢昭睁眼,惊喜得差点把手里的叶子扔了,浑浊的江水溅了谢昭一脸。

冰冷的刺激让混沌的意识又清晰了一分。谢昭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越过王狗儿,落在稍远些的地方。孙三娘抱着依旧虚弱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些的女娃,蜷缩在一块稍干的石头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浑浊的江面。她的身边,只剩下寥寥几个同样狼狈不堪、眼神麻木的流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更多的人…不见了。被归墟吞噬,被江水卷走,倒在了逃亡的路上。

一股沉重的悲凉,压得谢昭几乎喘不过气。他用尽力气,试图撑起身体。胸口撕裂般的剧痛和全身骨骼仿佛散架般的呻吟瞬间袭来,让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别动!祖宗!你真想把自己拆了吗?” 赵大连忙按住他,声音干涩沙哑,“那一下…他娘的…老子以为你要把自己点成天灯炸了那鬼漩涡!够劲!真他娘的够劲!但也差点把自己送走!”

谢昭急促地喘息着,放弃了起身的打算。他艰难地抬起左手,看向掌心。那块焦黑的洛神烙印,颜色更深邃了,如同烧熔后又凝固的玄铁,边缘隐隐透着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水蓝色微光,一闪即逝。烙印深处,那丝秽气精粹虽然微弱,却异常凝练,如同沉睡的火山,蕴藏着远比之前纯粹的力量。代价,是全身近乎崩溃的剧痛和精神的极度枯竭。

他低头,看向自己空空的右手。那幅承载了顾恺之笔锋、凝聚了衣冠南渡最后华美的《洛神赋图》残片,连同孙三娘那包凝聚着绝望母爱、卑微却干净的饼粉…都已化为江心的灰烬,沉入归墟的深处,成为了平息这场规则浩劫的祭品。

文明的余烬,寒门的挣扎…最终都归于这浑浊的大江。

“画…没了。” 谢昭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

孙三娘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落在谢昭脸上,嘴唇翕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只是把怀里的女娃抱得更紧了些,仿佛那是她在这片绝望土地上仅存的、最后的“干净”之物。

“没了就没了吧!” 赵大粗声粗气地一挥手,独眼扫过幸存下来的寥寥数人,最后落在浑浊的江面上,“能活着喘气,能站在这南岸的泥巴地上,比什么都强!他娘的,老子这条烂命,又捡回来了!” 他语气故作豪迈,却难掩眼底深处那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同伴凋零的悲怆。

就在这时——

呜——!

一阵低沉、浑厚、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如同沉闷的滚雷,从江滩的上游方向骤然响起!

这号角声带着一种金属的冰冷质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秩序感,与流民营地的混乱、绝望、卑微形成了刺耳的对比!

所有人,包括意识昏沉的谢昭,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上游不远处的江岸,一片相对开阔的滩涂上,不知何时,矗立起了一支森然的队伍!

不是流民!不是胡骑!

是军队!

一面巨大的、玄黑色的旗帜在江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一个用银线绣就、结构繁复、带着古老威严气息的巨大“晋”字,在阴沉的天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旗帜之下,是排列整齐的步卒方阵!他们身披制式的玄黑色札甲,甲片在湿冷空气中泛着幽光,头戴顿项盔,手持长柄的环首刀或长戟,腰间挎着角弓。沉默,肃杀,如同一堵冰冷的钢铁之墙,矗立在浑浊的江水与南岸的土地之间!

更令人心悸的是队伍前方的骑兵!数量不多,只有十余骑,但人披玄甲,马覆具装!连战马的面帘都覆盖着冰冷的甲片,只露出马匹喷吐着白气的鼻孔!骑兵手中的长槊斜指天空,槊尖寒光点点,如同择人而噬的毒牙!为首的骑士手持一杆更高的认旗,旗上绣着一个小小的“王”字。

琅琊王氏!东晋门阀之首的标志!

这支军队,如同从另一个世界降临,装备精良,阵列森严,与谢昭他们这群衣衫褴褛、浑身泥污、伤痕累累、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流民,形成了天壤之别!他们冷漠的目光扫过滩涂上这群挣扎求生的“蝼蚁”,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警惕,以及…深入骨髓的轻蔑!

“是…是朝廷的兵马!是官军!” 一个幸存的流民激动地喊出声,声音带着哭腔,挣扎着想要爬过去。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另一个流民也跟着嘶喊,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

然而,他们刚踉跄着向前冲出几步——

“止步!”

一声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断喝,如同鞭子般抽打在流民们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

发声的是步卒方阵最前方的一名军官。他并未披全甲,只着半身皮甲,腰间挎着环首刀,头盔下的面容冷硬如铁石。他手中长刀并未出鞘,只是向前平举,刀鞘尖端冷冷地指向那些试图靠近的流民。

“奉建康令、琅琊王公谕!” 军官的声音洪亮而冰冷,清晰地传遍整个滩涂,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江北流民,凡抵南岸者,即刻于此处集结待检!无令擅闯警戒线者,以乱民论处,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士兵齐声怒吼,手中长戟猛地顿地,发出一阵沉闷而恐怖的轰鸣!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流民们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这盆冰水浇得透心凉!激动凝固在脸上,化作更深的恐惧和茫然。待检?乱民?格杀勿论?

“军…军爷!” 一个看起来像是读过几天书的老流民,强忍着恐惧,颤巍巍地拱手,“我等…我等皆是中原避难的良民啊!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才渡得江来!只求一片立足之地,绝无作乱之心啊!请军爷开恩…”

“聒噪!” 那军官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良民?尔等衣衫褴褛,形容污秽,身无路引,口音混杂!谁知其中是否混有胡人细作、乱兵溃卒?王公有令:凡渡江者,皆需查验身份,登记造册,分等安置!岂容尔等在此鼓噪?退后!等候查验!”

“分等安置?” 赵大独眼中闪过一丝不忿,忍不住低吼,“俺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命都去了半条,还要分个三六九等?”

“嗯?” 那军官锐利的目光瞬间钉在赵大身上,如同两把冰冷的锥子,“刁民!再敢妄议,立斩不赦!”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赵大只觉得呼吸一窒,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憋得通红。陈铁柱死死拉住他的胳膊,王狗儿吓得缩到了谢昭身边。孙三娘抱紧女娃,把头埋得更低,身体微微发抖。

谢昭躺在冰冷的淤泥里,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冰冷的悲哀,在心底疯狂燃烧!规则之瞳的碎片在眉心深处灼痛,视野中,那些甲士身上升腾起的,并非纯粹的敌意杀气,而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如同规则般森严的“门第壁垒”的气息!

他看到了!那无形的壁垒!将高高在上的门阀甲士与卑微如泥的寒门流民,泾渭分明地隔开!壁垒之上,流转着“九品中正”、“士庶天隔”、“衣冠南渡只为门第”等等冰冷残酷的规则文字!这些文字,比江中的溺尸傀儡、比鹰狼的爪牙,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和窒息!

这就是他们九死一生抵达的“生路”?这就是他们舍弃故园、舍弃文明残烬、挣扎求存换来的“南岸”?

“狗屁的查验!狗屁的分等!” 一个压抑到极点、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嘶吼,突然从一个角落爆发!

是那个之前激动喊“有救了”的流民!他脸上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崩碎,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疯狂和绝望!他猛地从地上抓起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双眼血红,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军官的方向冲去!

“老子全家都死在胡人刀下!就剩我一个!一路啃树皮喝泥水过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还要分等!还要查验!老子跟你们拼了——!”

“找死!”

那军官眼中寒光暴射!没有丝毫犹豫!他身后一名持戟甲士一步踏前,手中长戟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贯入了那流民的胸膛!

噗嗤!

锋利的戟刃透背而出!滚烫的鲜血瞬间喷溅在冰冷的滩涂淤泥上!

那流民前冲的身形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冰冷戟刃,眼中的疯狂迅速被死寂的灰色取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大股大股的鲜血涌出。

砰!

甲士面无表情地抽回长戟。流民的尸体软软地栽倒在泥泞中,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鲜血迅速在身下蔓延开来,如同一条猩红的小溪,蜿蜒着流向浑浊的江水。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滩涂!

只有江水呜咽,风声呼啸,以及那尸体汩汩流血的声音,清晰得刺耳!

所有流民,包括赵大、陈铁柱、王狗儿、孙三娘,全都僵住了!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几乎要将其勒爆!刚刚升起的一丝对“生路”的幻想,被这冰冷、高效、毫无怜悯的一击彻底碾碎!

“乱民已诛!以儆效尤!” 军官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波澜,“再有妄动者,同此下场!所有人,原地抱头蹲下!等候查验!”

世界频道(实时滚动,自动翻译):

【东亚频道(节选):】

用户[江东陆伯言](中文):…这就是建康?这就是衣冠南渡?寒门流民,命如草芥!那一戟…太冷了!

用户[新罗游子](韩语):阿西吧!他们刚刚死里逃生啊!查验就查验,为什么要杀人?!

用户[京都的雪](日语):士族の威严…まるで鉄の壁のようです。流民はただの埃です…(士族的威严…如同铁壁。流民只是尘埃…)

用户[狮城小透明](中文):哭了…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想活着啊!谢昭快想想办法啊!

【北美频道(自动翻译):】

用户[黄石火山口]:See?这就是软弱的下场!换做杰克逊,早就把那群装腔作势的铁皮罐头撕碎了!力量!唯有力量是真理!

用户[自由灯塔]:秩序!必要的秩序!混乱的流民携带瘟疫和叛乱因子,必须严格管控!罗马军团当年也是这么做的!

用户[硅谷先知]:…规则层面的阶级固化。士族甲士代表的是建康门阀制定的“准入规则”。流民的身份(寒门、无路引、污秽)本身就是“违规”。击杀,是规则层面的“清除”。

【欧洲(罗马绑定区)频道(拉丁语系混杂):】

用户[元老院的鹰](拉丁语):秩序!绝对的秩序!野蛮的流民冲击军阵,死有余辜!如同高卢蛮族冲击罗马方阵!

用户[高卢雄鸡](法语):呵…虚伪的秩序!你们罗马的奴隶角斗场,流得血还少吗?

冰冷的命令如同无形的枷锁。幸存的流民们,在长戟和角弓的森然威逼下,如同被驱赶的羔羊,麻木地、颤抖着,在冰冷的泥泞中抱头蹲下。没有人再敢反抗,没有人再敢质问。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淤泥的腥味,以及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屈辱。

赵大咬着牙,独眼中燃烧着屈辱的火焰,但还是死死按住挣扎的王狗儿,拉着孙三娘和陈铁柱,缓缓蹲了下去。陈铁柱抱着女娃,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尽量挡住孩子的视线。

谢昭躺在泥泞中,无法蹲下。他只能侧过头,冰冷的目光越过蹲伏的人群,死死地盯着那面在江风中猎猎作响的玄黑色“晋”字大旗,盯着那面小小的“王”字认旗!规则之瞳的碎片在剧烈灼痛,视野中,那旗帜周围流转的“门第壁垒”规则线条,更加清晰、更加森严!它们如同无形的绞索,缠绕在每一个流民的脖颈上!

他看到了孙三娘眼中彻底熄灭的光芒,看到了陈铁柱紧握的拳头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看到了王狗儿脸上无声滑落的、混合着泥污的泪水,更看到了赵大独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被强行压抑的狂暴怒火!

寒门…流民…在这煌煌“晋”字之下,在这“王”姓门阀的眼中,究竟算什么?!

“呃…” 谢昭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不是因为身体的伤痛,而是因为眉心深处,那块规则之瞳的碎片,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尖锐到极致的灼痛!

这痛楚远超以往!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入他的大脑深处,疯狂搅动!视野瞬间被一片混乱的紫黑色光芒充斥!

“李头儿!你怎么了?!” 旁边的赵大第一个发现他的异常,惊恐地低呼。

谢昭无法回答。他的意识被那突如其来的剧痛和混乱的紫黑光芒彻底攫取!

在那片扭曲的紫黑色光芒中,他“看”到了!

不再是冰冷的江滩,不再是森严的甲士!

他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由无数巨大青石垒砌而成的宏伟石台!石台悬浮于一片迷蒙的烟雨之中,四周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然而,石台之上,却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他看到石台之上,衣冠楚楚的士族名士们正襟危坐,宽袍大袖,羽扇纶巾。他们姿态优雅,唇齿开合,似乎在纵论玄理,清谈高歌。但谢昭“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他们口中吐出的,竟是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闪烁着寒光的言语之刃!

那些言语之刃,无形无色,却锋利无比!在石台上空纵横交错,无声地切割着空气!偶尔有飞鸟掠过石台附近,瞬间就被无形的言语之刃绞成漫天血雾!

同时,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奇异甜香的紫色雾气,正从石台的中心袅袅升起,弥漫开来!那香气初闻令人心神迷醉,仿佛能忘却一切烦恼忧愁,飘飘欲仙。但细嗅之下,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腐朽和惑乱心智的剧毒!雾气所过之处,石台边缘一些侍立的仆役眼神迅速变得空洞、迷离,脸上露出诡异的傻笑,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

建康清谈台!言语化刃!药香惑神!

这正是第四卷的规则时空!那紫黑色的光芒,那尖锐的剧痛,是规则之瞳对即将降临的、更恐怖规则炼狱的强烈预警!

而在这扭曲的幻象深处,谢昭还“看”到了一个更加让他心神剧震的画面!

画面并非来自建康,而是来自另一个遥远的、充满了血腥与狂野咆哮的规则时空!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由暗红色岩石垒砌而成的、宛如巨兽之口的环形角斗场!角斗场中央的沙地上,布满了暗褐色的干涸血迹和破碎的兵器、铠甲残骸!

此刻,角斗场中央,矗立着一个如同小山般的身影!他全身覆盖着流淌着暗红色熔岩纹路的粗糙石甲,缝隙中喷涌出硫磺味的黑烟!头盔下露出的半张脸,布满了扭曲的疤痕和暴凸的血管,一只眼睛闪烁着纯粹的、毁灭一切的疯狂红光!赫然是北美天选者——杰克逊!

但他此刻的状态,已与谢昭记忆中截然不同!他身上属于罗马军团的钢铁意志和纪律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北齐胡风的、纯粹的、狂暴的兽性!他手中提着一柄巨大无比、仿佛由某种巨兽腿骨打磨而成的狰狞战斧,斧刃上还滴落着粘稠的、冒着热气的鲜血!

在杰克逊的脚下,踩着一具被劈成两半的、穿着残破罗马百夫长铠甲的尸体!而在角斗场的四周看台上,无数穿着古罗马托加长袍、面目模糊扭曲的“观众”虚影,正发出震耳欲聋的、充满嗜血快感的咆哮!

“吼——!!!”

杰克逊猛地仰天咆哮,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整个角斗场都在颤抖!他身上的熔岩纹路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股粘稠、污秽、燃烧着毁灭**的暗红色火焰——胡风孽火!从他体表轰然腾起!那火焰扭曲着,隐约形成无数哀嚎的胡骑诡物虚影!

他猛地将手中巨大的兽骨战斧指向角斗场入口的方向,那里正冲进来一群装备精良、结成严密龟甲阵的罗马军团士兵虚影!

“罗马的羔羊们!感受北齐的怒火吧!老子杰克逊!回来了!” 狂野的咆哮混合着胡语和拉丁语,响彻整个空间!

世界频道(同步被这狂暴血腥的画面刷屏):

【北美频道(瞬间爆炸):】

用户[黄石火山口]:YEAhhhhh——!!! 杰克逊!我们的战神!秽土重生!更强!更猛!更野蛮!撕碎他们!

用户[自由灯塔]:…这力量…似乎偏离了罗马的荣光…更偏向于…野蛮…但!只要能赢!力量就是正义!

用户[硅谷先知]: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规则污染“胡风孽火”!融合度超过70%!杰克逊的人格正在被北齐斛律光的战神意志与胡风狂野侵蚀!危险等级:毁灭级!

【东亚频道(惊恐):】

用户[江东陆伯言]:疯子!北美佬彻底疯了!他们用规则污染技术强行复活天选者,把他变成了怪物!

用户[狮城小透明]:那火焰…好可怕!隔着屏幕都感觉灵魂在灼烧!谢昭要小心啊!

用户[东瀛の菊]:八嘎!禁断の力!北美は恶魔を解き放った!(混蛋!禁忌之力!北美放出了恶魔!)

【欧洲(罗马绑定区)频道(恐慌):】

用户[元老院的鹰]:亵渎!这是对罗马军团荣光的亵渎!杰克逊已堕落为蛮族!

用户[教皇的骡子]:主啊…宽恕这迷途的羔羊…不!他已化身撒旦的使徒!

幻象轰然破碎!

眉心那撕裂般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阵阵余悸的抽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谢昭猛地从幻象中挣脱,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他依旧躺在冰冷的江滩淤泥里,周围是抱头蹲伏、瑟瑟发抖的流民,远处是森然列阵、冰冷如铁的门阀甲士。

但此刻,他的眼中,除了愤怒和悲哀,更多了一层前所未有的凝重!

杰克逊秽土重生,化身胡风孽火缠绕的北齐战神!建康清谈台,言语化刃,药香惑神,死局在前!

“李头儿?你…你看到了什么?” 赵大压低声音,独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惊疑。谢昭刚才那瞬间的僵硬和痛苦,绝非寻常。

谢昭没有回答。他艰难地侧过头,目光越过那些冰冷的甲士,投向更远的南方。在烟雨迷蒙的地平线尽头,仿佛有一座巨大城池的轮廓在阴云下若隐若现。

建康!

那座他们九死一生才抵达的“生路”之城,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一个张开巨口、等待着吞噬一切的、更加恐怖的规则炼狱!

他缓缓抬起左手,看着掌心那块焦黑、冰冷、却蕴藏着淬炼后秽气精粹的烙印。烙印深处,一丝微弱但坚韧的灰黑气息,如同不屈的火种,在寒风中摇曳。

前路,荆棘密布,杀机四伏。寒门之路,步步喋血。

“走…” 谢昭的嘴唇翕动,声音嘶哑而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带大家…活下去…去建康…”

他闭上眼,将眉心的灼痛、胸口的剧痛、还有那江滩之上深入骨髓的屈辱和冰冷,连同对清谈死局与胡风孽火的警惕,一起狠狠压入心底。

残存的意识里,只余下最后一个念头,冰冷如铁:

建康烟雨,清谈死局…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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