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客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孟书记,想必你应该能猜到我们此次京海之行的目的吧?”狄明看着神色忐忑的孟德海父女,开门见山地问道。
“还请狄书记明示。”孟德海心中虽有猜测,但此刻只能谨慎地装糊涂。
“京海有个高启强、高启盛兄弟,搞了个强盛集团,你在京海工作这么多年,尤其是在警察系统,难道就没听说过?”狄明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高启强?”孟德海作势回想,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个人,他们的强盛集团在我们青华区有过投资,我作为区委书记见过几面,但不熟。以前在警察系统时,倒没怎么注意过。”
他试图撇清关系,显得自己对高家并不了解。
一旁的孟钰却微微蹙眉,她虽然和杨建是假结婚,但偶尔也从杨建那里听到过一些关于高家兄弟的事情,知道他们并非善类。
“哦?以前没听说过?”狄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想必你更不知道,这个强盛集团涉嫌谋杀、开设地下赌场、组织卖淫,甚至……贩毒吧?”
“什么?!贩毒?!”孟德海父女同时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狄书记、夏主任,我……我是真没收到过这方面的消息啊!”孟德海急忙辩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呵呵,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狄明轻笑一声,目光却锐利如刀,“你,孟德海,前任京海市警察局长,在自己任职多年的辖区内,竟然对如此规模庞大、罪行累累的黑恶势力‘一无所知’?你是在向我们证明,你这个局长当得有多么‘称职’,或者说,有多么‘无能’吗?”
“我……”孟德海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高家兄弟的底细?怎么可能不清楚强盛集团的斑斑劣迹?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无非是因为高家背后站着京海市委书记赵立冬这尊大佛。为了自己的前程,他选择了明哲保身,视而不见。
“孟德海!你糊涂啊!”狄明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为了自己的那点前程,纵容高家兄弟坐大,可知他们祸害了多少京海百姓?你这个局长,当得失职!我甚至听说,有坚持原则、想要查处高家的警察安欣,还被你调去管了档案!孟书记,你这手‘明哲保身’,玩得可真够熟练的!”
听到狄明连安欣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孟德海知道再多的狡辩也是徒劳。他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书记,我……我……”
“行了!”狄明抬手打断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孟钰,继续说道:“你利用职权,纵容你的女婿杨建与高启强兄弟勾结。杨建利用供电局副局长的身份,对不愿配合拆迁的群众进行非法断电,为强盛集团扫清障碍,事后收受巨额贿赂……这些,你不会也想说不知道吧?”
“杨建?!”孟德海和孟钰再次震惊。
“我不知道!狄书记,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孟德海急忙撇清,“虽然他是我女婿,我承认……确实在一些小事上给过他方便,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有些小毛病,绝没想到他敢做出这种事!”
“是啊狄书记!”孟钰也急得快哭出来,上前一步为父亲辩解,“我爸爸他真的不知道杨建在外面干了什么!我可以作证!”
“哦?”狄明看向孟钰,目光带着审视,“你作为杨建的妻子,朝夕相处,敢说你对他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察觉?”
孟钰看着狄明和夏婕怀疑的眼神,想到此事可能给家庭带来的灭顶之灾,把心一横,也顾不得隐瞒了。
“狄书记,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家丑外扬了。我和杨建……是假结婚!”
“什么?!假结婚?!”孟德海猛地看向女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个消息比听到杨建犯罪更让他震惊。
“是……是的。”孟钰豁出去了,声音带着哭腔,“以前我感情上受过伤,爸妈又催得紧,杨建那时候追我追得也紧,我……我不胜其烦,就跟他商量好了假结婚,应付家里。”
“但我们领证后,一直都是各过各的。我住我自己买的房子,他住他的。除了偶尔需要在我爸妈面前演戏,我们几乎没有交集。连他送给我爸妈的礼物,我都会把等价的钱转给他。他的事,我和我爸妈是真的完全不知情!”孟钰一口气说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孟德海指着女儿,气得浑身发抖,都不知道是该先生气还是该先庆幸。
“对不起,爸……我不敢告诉你们,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孟钰泣不成声。
……
看着这父女俩一个惊怒交加,一个委屈痛哭,狄明、夏婕和周雅雯三人倒是看得颇有意思。
“假结婚?”狄明挑了挑眉,语气依然带着怀疑,“这种说辞,很难让人信服啊。你们结婚几年了,假戏真做也不是不可能。你是不是为了替你父亲开脱,才故意编造这个理由?我提醒你,提供伪证一样要负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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