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越了，你还叫我节制一点 第52章 血火北沟，枭雄末路

北沟大仓前，夜色如墨，唯有仓前码头几盏灯笼在狂风中摇曳，映照着粼粼水波和守卫们警惕的面容。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浆打水声，由远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

“什么人？！”码头守卫头目厉声喝问，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回答他的，是一支破空而来的利箭！

“咻——”

箭矢如流星赶月，精准地贯穿了头目的咽喉，将他后续的呼喊彻底扼杀。他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捂着喉咙倒下。

“敌袭——！”其余守卫顿时大乱。

只见一条快船如离弦之箭，劈波斩浪，从黑暗中悍然冲出！船头傲然挺立一人，正是前锋杨方，他声如洪钟，炸响在夜空：“朝廷官军已到！岸上贼子，弃械跪降者免死！”

几乎同时，数十条快船紧随其后，如群狼出闸，呈扇形向码头包抄而来。为首一船上，锦衣卫副指挥使朱雀，一身飞鱼服，英姿飒爽，她刚刚放下手中强弓，凤目含煞，玉手一挥：“锦衣卫，放箭！”

命令一下，夜空瞬间被密集的箭雨撕裂！无数黑点带着凄厉的呼啸，如同飞蝗般扑向码头。守卫们措手不及，顿时被射倒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瞬间染红了木质码头。

“抢占码头！”朱雀娇叱一声，足尖在船舷轻轻一点，身形如一只轻盈的火凤，翩然掠起。她竟踏着微澜的江面，衣袂飘飘，如履平地，几个起落便后发先至，率先登上码头！

绣春刀骤然出鞘，寒光如匹练般席卷！

“噗嗤！”一名刚刚举起钢刀的守卫，只觉得脖颈一凉，视野便天旋地转，头颅已然飞起。

刀光不停，顺势回旋，如毒蛇吐信，瞬间又将旁边一名试图偷袭的守卫开膛破肚！朱雀身影飘忽，刀法狠辣精准，所过之处，如砍瓜切菜，竟无一合之敌，真如凤凰降世，散播着死亡的烈焰！

此时，杨方等人也已纷纷跃上码头，刀光剑影，瞬间与残余的守卫绞杀在一起。这些仓促迎战的守卫，哪里是杨方这等沙场老将和精锐官军的对手，甫一接触，便如割麦子般倒下十数人。

“快！搭设跳板，接应大军登岸！”杨方一边挥刀砍翻一名敌人，一边回头大吼。

后方快船闻令，迅速靠拢，一块块跳板被飞快架设起来。而就在此时，黑暗中传来了更加沉重、更加令人心悸的浪涛声——数艘庞大的战船，如同浮出水面的巨兽，桅杆上“狄”字大旗迎风招展，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正向码头碾压而来！

码头上残存的守军眼见官军势大，援兵无穷无尽，早已心胆俱裂，发一声喊，便欲向仓内溃逃。

“哪里走！”朱雀冷哼一声，绣春刀舞成一团光轮，死死封住去路。

恰在此时，大仓深处传来一阵杂沓而凶狠的脚步声，伴随着声声嚎叫，数百名身着统一黑衣、手持雪亮钢刀的杀手，在一个疤脸汉子和一个瘦高个的带领下，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杀出来！这些人眼神凶戾，动作矫健，显然比普通守卫难缠得多，顷刻间便与刚刚登岸的官军先锋混战在一处，企图将官军重新压回水中。

然而，他们今日面对的，是帝国最精锐的武装——天子亲军左千牛卫，以及凶名赫赫的皇帝私兵锦衣卫！

左千牛卫结阵而战，盾牌如墙，长枪如林，配合默契，步步推进。

锦衣卫则更显狠辣，他们三人一组，刀法诡谲，专攻要害，往往一个照面，黑衣杀手便已非死即伤。

黑衣杀手们平日仗着武艺欺压百姓、伏击商旅尚可，此刻面对真正经历过战火淬炼的百战雄师，顿时相形见绌。他们的个人勇武在严整的军阵和高效的杀人技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黑衣人如同被收割的稻禾，成片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顶住！给老子顶住！”那疤脸首领目眦欲裂，挥刀狂吼。

话音未落，一道赤影如鬼魅般已侵入他身前丈内，正是朱雀！

“找死！”朱雀凤目含霜，绣春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式简单的力劈华山，却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疤脸首领只觉眼前一花，冰冷的刀锋已临头顶！他本能地举刀格挡。

“锵——噗！”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后，是令人牙酸的骨肉分离声！他手中的精钢长刀竟被从中劈断，连同他的头颅、身躯，被这蕴含恐怖内力的一刀，直接劈成了两半！内脏鲜血哗啦啦流了一地，死状凄惨无比！

这血腥骇人的一幕，彻底击垮了剩余黑衣杀手的抵抗意志。他们看着如女杀神般持刀而立的朱雀，以及周围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官军，握刀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杨方适时上前一步，运足内力暴喝：“降者不杀！顽抗者，这便是下场！”

“哐当！”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武器。

如同连锁反应，一时间，码头空地上响起一片兵器落地的声音。残存的两三百名黑衣杀手，在另一名瘦高首领（彭秋）的带领下，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我们投降！投降了！”

官军一拥而上，将这些失去斗志的杀手捆得结结实实。

至此，这场突袭战基本结束。从发起到结束，不到一刻钟，盘踞北沟大仓外围的千余卧虎庄、铁手团武装力量，被斩杀近八百，俘虏两百余，而官军方面，仅付出伤亡十余人的微小代价，充分展现了狄明麾下精锐之师的恐怖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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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明、狄仁杰、曾泰等人在狄春、李朗及大批精锐卫士的簇拥下，从容地踏着跳板走上码头。眼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渠的景象，并未让他们的脸色有丝毫动容。

狄仁杰对李朗吩咐道：“李朗，速率左千牛卫，外围展开地毯式搜索，绝不可放走一个漏网之鱼！”

“末将遵命！”李朗抱拳领命，立刻带人行动。

很快，朱雀与杨方押着被反缚双手的黑衣首领彭秋快步走来复命。

“禀阁老、大将军，仓内顽抗之敌已悉数剿灭或擒获，共斩首七百八十余级，俘获二百一十三人！”杨方洪声汇报。

朱雀补充道：“缴获兵甲、弓弩若干，具体数目还在清点。”

狄仁杰满意地点点头：“辛苦了。李朗已负责外围清剿，朱雀，你带人清点俘虏，甄别头目；杨方，你立刻带人搜查所有仓房，务必找到被胁迫的水鬼，妥善安置。”

“是！”两人领命。

狄明的目光则落在那瑟瑟发抖的彭秋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姓名？”

“小、小的彭秋。”彭秋不敢抬头。

“这仓里，还有多少盐？”狄仁杰接过话头，直接问道。

彭秋眼神闪烁，支吾道：“这…小人只是个护卫头领，只管看家护院，这盐的数量，实在是不清……”

“哼！”狄明冷哼一声，懒得废话，直接对朱雀挥手，“拉下去，砍了。”

朱雀二话不说，一把揪住彭秋的衣领就往外拖。彭秋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他可是亲眼见过这女煞星手起刀落将人劈成两半的！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大人饶命！饶命啊！我说！我全说！仓里…仓里还有官盐三十八万石！整整三十八万石啊！”

狄明略带诧异地瞥了朱雀一眼，没想到她威慑力如此之强。朱雀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嫌弃地一脚将屎尿齐流的彭秋踹倒在地。

“三十八万石……”狄明略一沉吟，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每次邗沟覆船，你们大约能得盐二十万石。此处尚存如此之多，可见销赃速度并不快，淮北各地的盐荒，尚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也解释了为何上游江州等地，虽闻盐荒，却未真切感受其害。”

他仅凭存盐数量便精准推断出局势，这番见识令曾泰、狄春等人叹服不已，连狄仁杰也抚须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狄仁杰继续审问：“尔等首领林阳，现在何处？”

彭秋闻言一惊：“大人…大人知道林阳？”

“回答！”狄仁杰语气转厉。

“是是是！官军刚攻进来时，他还在最后面那间最大的仓房里！”

“他相貌如何？”

“小眼睛，个子不高，精瘦，面皮黝黑，留着络腮胡。”

狄仁杰点头，对朱雀、杨方令道：“立刻传令李朗及所有搜索部队，重点缉拿此人！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得令！”两人领命，飞奔而去。

“本督再问你，”狄明接过话头，他有意引导，加快破案进程，“你们这些杀手，来自何处？受谁统辖？”

彭秋不敢隐瞒：“回大将军，我们分属两股势力，一是盱眙本地的卧虎庄，二是…是铁手团。”

“卧虎庄？铁手团？”狄仁杰眼中精光一闪，“详细道来！”

“卧虎庄庄主是葛天霸，庄子在卧虎镇东南二十里的乱云山下，背靠洪泽湖，势力庞大，是淮北一霸。这里的官盐，每次都是由卧虎派大趸船来运走的。”

“至于铁手团…”彭秋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这个组织非常神秘，规矩极严。小人和刚才被…被那位女将军斩杀的彭春，虽算是铁手团的人，但只听从林阳的命令。团内之事，所知甚少。只隐约听一个资深杀手醉酒后提过，每次邗沟覆船，都是由铁手团的高手率领水鬼实施。他们算准时机地点，潜入水下，将运盐船队悉数凿漏，待船只失衡触礁后，再将落水的官兵、船夫…全部溺死水中，而后乘船远遁，不留活口。”

“好毒辣的手段！真是丧尽天良！”狄仁杰闻言，胸中怒火翻腾，重重一拍椅臂。

“恩师，如此看来，邗沟覆船案的真相……”曾泰恍然大悟。

“真相已然不远。”狄明淡然接口，随即向身后招了招手，“云姑，你过来。”

一位身着白衣、面罩轻纱的女子应声上前，正是云姑。

狄明对狄仁杰道：“父亲，此前忙于军务，未及细说。这位云姑，本名葛亚云，乃是卧虎庄庄主葛天霸的长女，亦是铁手团的一名堂主。不过，她在江州时已幡然醒悟，弃暗投明，效忠朝廷了。”

云姑走到狄仁杰面前，盈盈下拜，同时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中带着几分倔强的面容：“罪女葛亚云，拜见狄阁老。往日助纣为虐，罪孽深重，恳请阁老治罪。”

狄仁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抬手虚扶：“快快请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你肯迷途知返，助朝廷铲奸除恶，便是大功一件，过往之事，不必再提。老夫相信狄飞的眼光，也相信你是本性纯良的好姑娘。现在，你可能为我们详细说一说这铁手团？”

云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站起身来，清晰地说道：“谢阁老！这铁手团，正是南北朝时期横行江湖的‘坞壁团’后裔所组建。其创始祖师，乃是前隋一位名叫元不忌的旷世高手。铁手团组织严密，层级森严，不介入政争，亦无特定宗旨，一切行动，只为牟取暴利。团内网罗了大量江湖败类和亡命之徒，高手如云，行事更是狠毒无比，为达目的，杀人放火，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