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越了，你还叫我节制一点 第10章 风雨上阳宫，武则天暴怒

就在这时，一名玄甲卫亲信快步而来，在狄明耳边低语几句。狄明神色不变，微微颔首，低声吩咐了几句。李令月狐疑地盯着他们，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待玄甲卫退下，她正想开口询问，一名宫女匆匆出来禀报：“公主殿下，狄将军，陛下醒了，宣二位即刻入殿。”

……

东宫，暗流涌动。

太子李显自湖州案后，便被武则天变相软禁在东宫。此刻，他正准备歇息，心腹幕僚却带来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殿下！上阳宫急报，陛下……陛下病危，恐……恐不久于人世！”幕僚声音急促，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李显“霍”地站起，脸色瞬间煞白：“什么？！消息确凿？！”

“绝对可靠！宫内线报，陛下已气若游丝，御医束手无策！”幕僚压低声音，“殿下，宫中至今未有传召您入宫的旨意，情况不妙啊！”

李显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太突然了……这，这该如何是好？”

幕僚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急切道：“殿下！此乃天赐良机，亦是生死关头！武三思狼子野心，岂会坐失良机？我们必须抢先动手！”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第一，若陛下真的大行，我们需立刻控制宫城，尤其是玄武门，防止武三思矫诏作乱，抢占先机！”

“第二，若陛下只是病重……殿下，您如今形同囚禁，难道要坐以待毙？陛下病重，对宫禁控制力必然大减，东宫六卫率及羽林卫中忠于李唐的将士，此刻正等待殿下振臂一呼！成败，在此一举！”

李显脸色变幻不定，他性格懦弱，长期活在母亲的阴影下，此刻要做出如此决断，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彷徨地踱步：“这……这可是谋逆啊！万一……”

“殿下！没有万一了！”幕僚几乎是在恳求，“武三思绝不会放过您！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是唯一的机会！”

李显停下脚步，脸上挣扎之色更浓。最终，对权力的渴望压倒了对母亲的恐惧，他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猛地一拍桌案，嘶声道：“好！就依你之计！立刻密召忠于本宫的李唐旧臣，集结东宫六卫率及所能调动的羽林卫，随本宫入宫‘护驾’！控制玄武门及各宫门要道！”

“臣，遵命！”幕僚精神大振，立刻领命而去。

……

几乎同时，梁王府内，亦是剑拔弩张。

武三思得到女皇病危的密报，同样震惊不已。他的第一反应与李显如出一辙：“太子那边有何动静？”

“回王爷，太平公主已入宫。我们的人发现，有身份不明之人频繁出入东宫，太子府内似有兵马调动的迹象！”

武三思眼中寒光一闪，冷笑道：“哼！李显那个废物，也敢痴心妄想？他想动手？正好给了本王清君侧的理由！”他猛地起身，杀气腾腾地下令：“传令左右金吾卫，立刻集结，随本王入宫‘保护圣驾’！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是！”

……

上阳宫，寝殿之内，气氛却与外界的暗流汹涌截然不同。

武则天神态安详地倚靠在御榻上，虽然面色仍有些苍白，但气息平稳，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太平公主李令月坐在榻边，小心翼翼地侍奉着汤药。

狄仁杰与狄明父子二人，已将在外查案与宫内探查的情况汇总。

屏退左右后，狄仁杰率先开口，语气沉凝：“陛下，经臣与狄明查证，近来宫内宫外发生的一系列诡谲之事，实乃一场精心策划、针对陛下的巨大阴谋！”

武则天深吸一口气，凤眸中寒星点点：“怀英，但讲无妨。今夜，朕恕你们无罪。”

“谢陛下。”狄仁杰拱手，“宫外所谓‘滴血雄鹰’，厉鬼索命，不过是歹人为掩盖罪行、凝聚势力而编造的幌子！臣刚得到消息，学生曾泰与小徒李元芳，已协同左千牛卫，擒获飞龙使何云及装扮‘无头将军’的贼人。经审讯，何云交代……”

他顿了顿，说出的话却让武则天瞳孔骤缩：“两年前，陛下是否曾密令国师王知远与飞龙使何云，暗中统领一部内卫，假借反武之名，成立秘密组织，意在引蛇出洞，将江湖反武势力一网打尽？”

武则天微微颔首：“确有此事。”

“然而，王知远与何云，却阳奉阴违！”狄仁杰声音转厉，“他们非但没有执行陛下密令，反而将那些反武势力收编麾下，据为己用！其目的，不言而喻，乃是为了积蓄力量，图谋不轨！”

“更可恨者，内卫中仍有众多忠于陛下的志士，王知远等人唯恐事情败露，竟丧心病狂地假托‘滴血雄鹰’厉鬼之名，在剑南、陇右、河东三道，对知情内卫展开了血腥清洗！据何云交代，他们听命于一个名为‘蛇灵’的神秘组织，但其核心成员，他并不知晓。”

“而与宫外‘滴血雄鹰’案相辅相成的，便是这宫内接连发生的‘闹鬼’事件，其目的，便是要让陛下心神俱损，龙体不安！”

狄仁杰说到这里，拿起御案上那只每晚给武则天服用的安神药碗，指尖沾了一点残渣，放在鼻下轻嗅，随即递给一旁侍立、面色紧张的风春来：“风太医，你也来辨一辨。”

风春来颤抖着接过，仔细一闻，瞬间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陛……陛下！这……这药中，有……有极厉害的迷幻之药啊！”

“什么？！”武则天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榻沿，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得吓人。她竟被人在眼皮底下，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操控、戏耍！

就在这时，狄明动了。他看似随意地向殿内一根盘龙柱旁挪步，动作轻若鸿毛。就在靠近帷幕的刹那，他猛地出手，如闪电般扯开厚重的帷幔！

“啊！”一声惊叫，一个身影被狄明如同拎小鸡般拽了出来，正是女官春香。

春香被掼在御前，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伏地痛哭流涕：“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是国师……是王知远抓了奴婢的家人，又以剧毒控制奴婢，逼迫奴婢在陛下的安神药中下此迷药，致使陛下堕入幻境……奴婢罪该万死，求陛下开恩啊！”

武则天看着脚下痛哭流涕的春香，又想到自己近日所受的惊恐与折磨，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暴怒直冲顶门，她咬牙切齿，声音冰寒刺骨：“王知远……好！很好！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毒杀朕？岂不干脆！”

狄仁杰冷静分析道：“陛下，直接刺杀，目标太大，陛下若骤然崩逝，他王知远绝对逃不过最严酷的清查。而用此‘厉鬼索命’之法，制造陛下是因冤魂缠身、惊惧而亡的假象，他便有机会混淆视听，甚至……趁机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此计，可谓歹毒至极！”

“歹毒！当真歹毒！”武则天厉声喝道，凤眸中杀机四溢。

然而，就在这殿内气氛紧绷到极点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却越来越清晰的喧哗与兵甲碰撞之声！

一名千牛卫郎将浑身浴血，踉跄着冲入殿内，单膝跪地，急声禀报：“陛下！阁老！大将军！不好了！太子殿下与梁王殿下各率兵马，已至宫门之外，双方正在玄武门前对峙，眼看……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风雨欲来，皇城之外的兵戈之声，终于打破了上阳宫暂时的宁静，一场围绕着至尊之位的血腥冲突，已不可避免！

狄明与狄仁杰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狄明上前一步，对武则天拱手，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陛下，宫外宵小，自有臣与父亲料理。眼下当务之急，是平息宫门之乱。请陛下安坐，容臣等前去处置。”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太平公主李令月，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仿佛在说：“看，你未来的夫君，这就要去‘干活’了。”

李令月接触到他的目光，心头莫名一颤，竟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一颗心，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变与狄明那混蛋的自信中，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