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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偏远山区的无奈,小病拖成大病!

陈光明的办公室里,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那份薄薄的报告,就如同一张来自深渊的判决书,静静躺在光洁的红木办公桌上。它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那些金光闪闪的奖杯,那些裱着金边的合影,那些代表着“政绩”的物件,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讽刺。

陈光明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名贵的真皮沙发扶手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伸向报告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数秒,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下。他知道,自己精心构筑的“医疗大厦”,被这份报告从地基处撕开了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缝。

“苏……苏常委,”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基层工作,确实存在一些……客观困难……”

苏正站了起来,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再看那份报告。他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县城。崭新的卫健局大楼,与不远处的县医院新住院部遥相呼应,构成了清源县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陈局长,”苏正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你刚才说,你正在研究一个长效机制。”

“是,是!我们正在加紧研究,一定……”

“那就回去好好研究吧。”苏正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淡,“我等着看你的研究成果。全县几十万老百姓,特别是那九个偏远乡镇的,都在等着看。”

说完,他径直朝门口走去。

陈光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这就……结束了?没有雷霆震怒,没有当场拍板,就像一阵微风拂过,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甚至怀疑,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只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苏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秘书小张合上门的那一刻,陈光明才像虚脱一般,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湿透。他拿起桌上的那杯大红袍,想喝一口压压惊,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杯子都端不稳。

“吓唬人……”他喃喃自语,试图安慰自己,“年轻人,就是喜欢搞突然袭击,敲山震虎罢了。长效机制?研究,慢慢研究就是了……”

他并不知道,苏正的“问罪”,从来都不是在会议室里,也不是在谈话中。

……

黑色的公务车驶离了卫健局,却没有按照常规路线返回县委大院。

“苏常委,我们回办公室吗?”小张从后视镜里看着苏正,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能感觉到,车内的气压低得可怕。

“不回去。”苏正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去龙溪镇。”

小张心里一跳,方向盘差点没握稳。“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苏正睁开眼,目光穿透车窗,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青黑色山脉,“导航,不要导到镇政府。”

“那……导到哪里?”

“找一个叫‘断崖村’的地方。”苏正说。

这个名字,是他在下午翻阅卫健局历年扶贫档案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的。报告上说,这是龙溪镇最偏远、海拔最高、交通最不便的行政村,常住人口不到三百人,百分之九十是老人。

车子一路向西。

刚开始,还是平坦的柏油马路,两旁是整齐的行道树和规划得当的农田。可当车子驶离主干道,拐入通往山区的县道时,路况便急转直下。柏油路变成了水泥路,路面开始出现坑洼。再往前,水泥路变成了砂石路,车轮碾过,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小张不得不放慢车速,车身在颠簸中摇晃,像是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小舟。车窗外的景色也从富庶的平原,变成了荒凉的群山。光秃秃的山岩裸露着,只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灌木在石缝间挣扎。

“苏常委,路太难走了,这车底盘低,我怕……”小张有些担心。

“能走多远走多远,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苏正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看着那些在山坡上开垦出来的、零零散散的梯田,和偶尔闪过的、依山而建的土坯房。

从县城到龙溪镇,陈光明嘴里轻描淡写的“三个多小时”,他们足足开了近五个小时。而从龙溪镇到断崖村,这段不到三十公里的山路,又花去了他们一个多小时。

当车子再也无法前进,停在一个陡坡前时,天色已经开始昏黄。

苏正推门下车,一股夹杂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眼前,就是断崖村。几十户土坯房,像燕巢一样,杂乱无章地挂在半山腰上。村口,一棵巨大的、不知年岁的老槐树下,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着闲聊,看到陌生的轿车和两个穿着干净的陌生人,都投来了好奇而警惕的目光。

村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风声和偶尔几声犬吠。

苏正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村委会旁边那栋孤零零的砖房上。那是村里的卫生所,墙皮大片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门窗紧锁,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挂在门上,门楣上“为人民身体健康服务”的红字,也已褪色斑驳。

他迈步向村里走去,小张紧随其后。

“老乡,跟您打听个事。”苏正走到一位正在门口用石磨磨玉米的老婆婆面前,放缓了声音。

老婆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后生,你们是?”

“我们是从县里来的,下来看看。”苏正指了指那间紧锁的卫生所,“这村里的卫生所,怎么关着门啊?”

一听这话,老婆婆叹了口气,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关了快一年咯。以前的赤脚医生,去年跟着儿子去城里了,就再也没人来过。”

旁边一个抽着旱烟的老大爷也凑了过来,吧嗒着嘴说:“可不是嘛。现在有点头疼脑热,就只能自己扛着,或者去山里挖点草药。实在扛不住了,才想着去镇上。可去一趟镇上,来回得走大半天,光车费就得几十块,谁舍得?”

“小病拖,大病扛,扛不住了,就听天由命。”老婆婆的话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无奈。

苏正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些话,比龙溪镇书记那声泪俱下的控诉,更让他感到窒息。

“老乡,方便去您家讨口水喝吗?”苏正问道。

“有啥不方便的,进来吧。”老婆婆热情地站起身,引着他们往屋里走。

屋里光线很暗,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合着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靠墙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老人,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个花白的头顶,剧烈的咳嗽声不时从被子里传出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

“这是我老头子,”老婆婆指了指床上,“个把月前下地淋了雨,就一直咳。开始没当回事,现在越咳越厉害,晚上都睡不着觉。”

苏正走到床边,床上躺着的老人听到动静,艰难地睁开眼,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看过医生吗?”苏正问。

“看啥医生哟,”老婆婆从灶台边端来两碗热水,碗沿上还有缺口,“村里没医生,去镇上又去不起。我就去后山给他挖了点止咳的草药,熬着喝,也不见好。”

她指了指墙角一个黑乎乎的瓦罐,里面正是熬药的家伙。

苏正看着那瓦罐,又看了看床上痛苦呻吟的老人,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他能想象,一场普通的感冒,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是如何一步步拖成了严重的支气管炎,甚至肺炎。

“我那邻居家的二小子,才三十多岁,去年就是肚子疼。”旁边抽旱烟的老大爷跟着进了屋,压低声音说,“都说是岔了气,自己在家揉了两天,后来疼得在地上打滚,家里人才凑钱租了个三轮车往县里送。送到半路,人就没了。后来才知道,是那什么……阑尾炎。要是村里有医生,早点看,打几针消炎针,兴许就没事了……”

阑尾炎,在城市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手术。可是在这里,它却能轻易地夺走一个年轻力壮的生命。

苏正沉默地听着,他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看到了,他亲眼看到了那些报告上冰冷的数据,是如何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痛苦中挣扎,在绝望中等待。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塞到老婆婆手里,足有两千多块。

“老婆婆,这钱你拿着,明天无论如何,找个车把你家大爷送到县医院去,好好查一查。不能再拖了。”

老婆婆捧着那沓钱,手足无措,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了水光:“这……这使不得啊,后生,我们不能要你的钱……”

“拿着吧。”苏正把她的手合上,声音不容拒绝,“就当是我这个晚辈,给大爷看病的。”

从老人家里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山村的夜晚,没有一丝灯光,只有漫天的星斗和一轮冷月。苏正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回头望向那一片沉寂在黑暗中的土坯房,和那个早已被遗忘的卫生所。

陈光明那张在崭新ct机前笑得春风满面的脸,与床上老人痛苦咳嗽的脸,在他脑海中交替出现,形成了无比尖锐的讽刺。

他终于明白,自己要看的“病”,到底是什么了。

那不是龙溪镇的病,也不是断崖村的病,而是清源县整个医疗体系的病。病根,就在那些只看得见高楼大厦、看不见茅屋土坯的“政绩”里。

小张打开车灯,两道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崎岖的山路。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震撼和沉重。

苏正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没有催促小张开车,只是静静地坐着。他从口袋里,缓缓地掏出了那支温润的钢笔,握在手心。

笔身冰凉,但在他的掌心,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知道,是时候写一份真正的“病历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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