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收音机坏了,浩哥显身手
腊月二十三,小年。空气中的年味儿,总算勉强压过了凛冽的寒风带来的肃杀之气。家家户户开始洒扫庭除,准备祭灶,南锣鼓巷95号院里也比平日多了几分忙碌和隐约的喜庆。虽说物资依旧紧缺,但人们脸上总归是带上了几分对年节的期盼。
钟浩刚参加完厂里组织的年前安全生产会议,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正蹲在他们家屋门口,对着一个放在板凳上的木壳子收音机长吁短叹,那张精于算计的脸上此刻堆满了愁云,连鼻梁上的眼镜都滑落到了鼻尖,也顾不上推一下。
那收音机是阎埠贵家的“大件”之一,也是他平日里重要的精神寄托和信息来源。听听新闻,听听样板戏,偶尔还能收到点模糊的戏曲唱段,是他这个小学教员在清贫生活里少有的乐趣和炫耀的资本。此刻,那收音机的调谐指针僵在一个位置,无论阎埠贵怎么拧动旋钮,喇叭里只有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沙沙”声,连半点电台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唉!这可咋整?这可咋整啊!”阎埠贵拍打着收音机外壳,声音里带着哭腔,“这眼看就要过年了,还指望它听听年三十儿的晚会呢!这下可好,成了哑巴物件了!”
三大妈在一旁也帮腔道:“就是啊,老阎平时就指着它解闷呢!这坏得真不是时候!找人来修,又得花多少钱啊?”
院里几个邻居也被吸引过来,围着看热闹。有人出主意:“老阎,要不拿到街口刘师傅那儿去看看?他专修这个。” 立刻有人反驳:“拉倒吧,刘师傅手艺是不错,可宰人也狠!换个零件起码得这个数!”说话的人伸出三根手指,暗示价格不菲。
阎埠贵一听要花那么多钱,脸皱得更像苦瓜了。他一个月工资有限,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修收音机这种“非必要”开支,简直是在割他的肉。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瞥见了推着车正准备回屋的钟浩,小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精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他猛地站起身,脸上挤出一种混合着讨好和急切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哎呦!钟组长!钟组长您可回来了!”阎埠贵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热情。
钟浩停下脚步,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故作不知:“三大爷,您这是?”
阎埠贵指着那台哑巴收音机,唉声叹气地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话锋一转,满脸堆笑:“钟组长,您是文化人,见多识广,又在厂里跟机器打交道。您瞅瞅,这玩意儿……它还有救没救?能不能……劳您大驾,帮着瞅一眼?哪怕能看出是啥毛病,我心里也好有个底不是?”
他那点算计,钟浩门儿清。阎埠贵这是想省下修理费,指望自己这个“免费劳力”呢。若是原主,可能碍于情面就硬着头皮上了,但现在的钟浩可没那么多不必要的善心。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倒也是个机会。一来可以试试自己来自未来的电子知识在这个年代能发挥多大作用;二来,能在院里进一步展示自己的能力,巩固地位;三来嘛……对付阎埠贵这种精明算计的主儿,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心里打定主意,钟浩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三大爷,您这可真是高看我了。我是搞采购的,跟机器打交道那也是钢铁机器,这无线电玩意儿,精细得很,我可不敢乱动,万一弄坏了,岂不是更糟?”
阎埠贵一听,更急了,连忙摆手:“不能!不能!钟组长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是有大本事的人?厂里那么复杂的机器您都能摆弄,这小小收音机算个啥?您就帮帮忙,死马当活马医!真要修不好,我也绝不怪您!就是……就是帮着看看,看看!”
他几乎是半拉半拽地把钟浩请到了收音机前。周围邻居也跟着起哄: “是啊,钟浩,你就给看看吧!” “说不定就是个小毛病,你一伸手就好了呢!” 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想瞧瞧这位新晋的“钟组长”到底有多大能耐。
钟浩佯装推脱不过,这才蹲下身,仔细打量起这台老旧的收音机。这是台典型的五灯电子管收音机,红木外壳(可能是贴皮),体积不小,显得颇为笨重。他先试着拧动各个旋钮,除了音量电位器转动时有明显的“喀拉”杂音外,其他旋钮转动无力,波段开关切换也毫无反应,喇叭里始终是持续的沙沙声。
“有螺丝刀吗?”钟浩问道。
“有有有!”阎埠贵赶紧从屋里翻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十字螺丝刀。
钟浩接过,小心地拧开固定后盖的螺丝。后盖打开,露出了里面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元器件:几只硕大的玻璃电子管(有的顶部已经发黑),几个颜色暗淡的电阻电容,密密麻麻的接线,以及一个绕满漆包线的中周变压器。一股陈旧的尘埃和淡淡的元器件受热后的特殊气味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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