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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官场剧本:说错一句,万劫不复! > 第275章 千里寻访,一个在黄土高原上种树的老人

钱博觉得自己的高血压是真的要犯了。

他捏着那张刚刚打印出来的、关于“楚天雄”的内部资料,手心里的汗把薄薄的A4纸都浸得有些发软。纸上寥寥数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扎得他眼皮狂跳。

“查……查到了,林组长。”电话那头,钱博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而嘶哑。他躲在自己办公室的角落,把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隔墙的耳朵听了去。

“说。”电话另一端,林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背景里传来机场广播催促登机的柔和女声。

“楚天雄,原国家计委(发改委前身)长期规划司副司长,建国后第一批公派留苏专家,国内宏观经济学奠基人之一。”钱博每念一个头衔,心脏就往下沉一分,“十五年前,因在‘大西部经济循环’草案中提出‘激进观点’,引发高层争议,后被调离京城,任……任西海省经济研究中心名誉顾问,档案级别……绝密。”

“绝密”两个字,钱博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在体制内,这个词的分量,足以压垮任何人的前途。

“还有呢?”林默似乎并不意外。

“没了!就这些!”钱博快哭了,“档案到这里就断了。我那老同学,就差给我跪下了,说这个名字是他们人事档案室的禁忌,当年处理这事的人,退休的退休,调走的调走,谁也不敢再提。林组-长,我的亲组长,您听我一句劝,这水太深了,淹死过真龙的!您现在掉头还来得及,就说……就说飞机晚点了!”

林默没有回答,电话里只有片刻的沉默。钱博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他甚至能想象出林默此刻正站在登机口,面前是通往万丈深渊的廊桥。

“钱处,”林默终于开口,“帮我办好出差手续。另外,通知周老,让他先熟悉一下课题组的框架,等我回来。”

“林……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钱博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看着手里的那张纸,和纸上那个仿佛带着魔咒的名字,许久,他颤抖着手,摸出了打火机。

蓝色的火苗舔舐着纸张的边缘,很快,那几个字就卷曲、变黑,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就当,他从来没查过这个人。

……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西海省的首府,西宁。

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干燥而凛冽的空气灌了进来,带着高原独有的、混杂着青草和尘土的味道。与京城那种温润中带着一丝雾气的空气截然不同,这里的空气,像一杯烈酒,直接、粗粝,呛得人精神一振。

天,是那种毫无杂质的、近乎于墨蓝的颜色,大团大团的白云,低得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林默没有在西宁停留。

楚天雄档案里那个“西海省经济研究中心名誉顾问”的头衔,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个幌子。一个被发配的政治人物,绝不会安稳地待在省会的办公室里喝茶看报。

他唯一的线索,是那个打来电话的陌生号码。

林默在机场找了个角落,将那个号码输入电脑,开始进行反向追踪。他没有动用任何官方资源,而是用自己掌握的一些网络技术,像一个耐心的猎手,在浩如烟海的数据中,寻找着猎物的蛛丝马迹。

两个小时后,他锁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海西州,德令哈市下属的一个边远县城,乌兰县。

而当他将“乌兰县”和十五年前那份“大西部经济循环草案”放在一起检索时,一个尘封的项目报告跳了出来——“乌-兰县沙棘林生态经济改良试点项目”。

项目负责人,正是楚天雄。

项目结果:失败。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他收起电脑,背上简单的行囊,没有打车,而是径直走向了机场旁边的长途汽车站。

从西宁到德令哈,再从德令哈转车去乌兰,这是一场漫长而颠簸的旅途。越野车行驶在广袤的戈壁滩上,窗外是单调得令人绝望的土黄色,偶尔能看到几丛顽强的骆驼刺。天与地在地平线的尽头连成一线,人的存在,在这里显得无比渺小。

车上混杂着各种气味,烟草味,皮革味,还有牧民身上浓重的酥油茶味。林默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色,内心却异常平静。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步靠近那个谜题的核心。

两天后,林默终于抵达了乌兰县。

这是一个被风沙包裹的小县城,街道上的人不多,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一种被高原紫外线雕刻出的沧桑。

他找了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没有急着去打听。他知道,对于一个像楚天雄这样的人物,直接的询问只会引来警惕。

接下来的三天,林默就像一个普通的游客,每天在县城里闲逛。他去最热闹的巴扎,听商贩们讨价还价;他去最冷清的图书馆,翻阅那些已经泛黄的地方志;他去茶馆里,花两块钱买一碗最便宜的砖茶,一坐就是一下午,听当地的老人们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聊着今年的雨水和草场的收成。

他像一块海绵,悄无声息地吸收着关于这个小县城的一切。

终于,在一个傍晚,他在一家卖羊肉汤的小饭馆里,听到了他想要的名字。

“……今年的风沙,比去年又大了不少。再这么下去,县城北边那道防沙林,怕是顶不住了。”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汉子,大着舌头说。

“可不是嘛,”同桌的人叹了口气,“要是‘楚疯子’还在就好了。当年他带着咱们种的那片沙棘林,活下来那几片,现在长得多好,风到那里都得绕着走。”

“楚疯子?”林默端着碗,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哦,一个外地来的老头,怪得很。”那汉子瞥了林默一眼,见他是个面生的年轻人,也没多想,“十几年前来的,不知道是犯了啥事,被弄到我们这穷地方。来了也不说话,就天天带着人往戈壁滩上跑,非说要在那不长毛的地方种出林子来。你说疯不疯?”

“后来呢?”林默的心跳,微微加速。

“后来?后来项目黄了,上面不给钱了,人都跑光了。就他一个人,还守在那山沟里,跟个傻子一样,自己掏钱买树苗,自己种。有几年没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走了。”

林-默放下了碗,那碗滚烫的羊肉汤,他一口也没喝。

第二天一早,他按照饭馆老板指的方向,租了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向着县城北方的戈壁深处驶去。

车子在颠簸的土路上开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一条干涸的河床边。司机指着远处一道连绵的、光秃秃的黄色山脉说:“翻过那道山梁,就是‘疯子沟’了。车进不去,只能自己走。”

林默付了钱,背上包,跳下车。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他顺着干涸的河床,向那道山梁走去。脚下的沙石很软,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爬上了山梁的顶端。

他站在山脊上,向那条所谓的“疯子沟”望去。

然后,他愣住了。

想象中的荒凉与死寂并未出现。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让他永生难忘的画面。

在狭长的山谷里,一片片顽强的绿色,点缀在贫瘠的黄土地上。虽然稀疏,却像一块块打在破旧衣衫上的补丁,倔强地宣示着生命的存在。

而在山谷更深处的一面缓坡上,有几十个人影,正在忙碌着。

他们排成一排,挖坑,放苗,培土,浇水。动作算不上快,但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感。一阵粗犷而悠扬的歌声,顺着山谷的风,隐隐约约地飘了过来,那是本地最古老的民歌,歌唱着对水的渴望,对绿色的期盼。

在队伍的最前方,有一个人格外显眼。

那是一个老人。

他很高,即便背脊已经有些佝偻。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刺眼得像一团燃烧的雪。他没有戴帽子,任由毒辣的太阳将他的皮肤晒成深邃的古铜色,脸上的皱纹,像被刻刀一刀刀雕出来,深刻而清晰。

他穿着一件最普通的蓝色粗布对襟褂子,裤腿高高卷起,赤着脚,踩在滚烫的沙土地上。

他手中握着一把沉重的铁锹。他挖坑的动作,和他身边的年轻人一样,甚至更加孔武有力。一锹下去,黄土翻飞,一个标准的树坑便已成型。他放下铁锹,从旁边的筐里拿起一株沙棘树苗,小心翼翼地放进坑里,眼神专注而温柔,像是在安放一个新生的婴儿。

林默的心,被这幅画面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就是楚天雄?

这就是那个曾经在国家计委的会议上指点江山,用最精密的模型推演国家未来的天才?

这就是那个草案被否、壮志未酬,被发配边疆的传奇人物?

他没有悲愤,没有颓唐,没有被岁月磨去棱角。他只是换了一个战场,用最原始、最质朴的方式,继续着他那未完成的战争——与贫瘠的战争,与绝望的战争。

林默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山梁上,看了很久很久。

山坡上,老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直起腰,捶了捶后背,然后,缓缓地抬起头,向着林默所在的山梁方向望了过来。

隔着上百米的距离,隔着蒸腾的空气和呼啸的山风。

两代人的目光,在这一刻,跨越了十五年的光阴,于这片苍凉的黄土高原上,悄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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