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我,接生婆,掌中宫尺 > 第198章 活着的人,才配谈死

晨雾未散时,掌医司的朱漆门后已聚了百来号人。

太医院的医正们束着青衫,地方来的稳婆攥着褪色的布包,连久不露面的针灸局首座都扶着竹杖立在廊下——昨日掌医司夜传火漆令,只说“事关医道存亡,违者革籍”,叫这些平日各踞一方的医者都起了连夜赶路的心思。

沈知微站在阶上,看着檐角铜铃震落的水珠打湿最前排老医正的胡须。

她怀里的《裴公终录》还带着墨香,封皮上“量天”玉佩随着呼吸轻撞心口——那是裴怀安用最后心跳凝的,此刻正透过素绢传来温凉的触感。

“诸位。”她开口时,晨雾里浮起白气,“昨日裴大人走得很安宁。”

人群泛起细碎的抽气声。

有人踉跄两步扶住廊柱,是太医院最年轻的王典药,上个月还跟着裴怀安抄《千金方》。

沈知微扫过众人发红的眼尾,将《终录》摊开在檀木案上。

纸页翻动的脆响里,她指腹抚过裴怀安亲笔写的“辰时二刻,呼吸频率六次”,声音沉得像敲在铜尺上:“他不是死在病里,是死在医道的完整里。”

案角的生命闭环图谱被风掀起一角,红笔勾勒的曲线从强盛的波峰滑向平缓的终点。

沈知微按住那页纸,抬头时目光扫过人群里紧绷的下颌线:“从前我们只量生,不敢量死。

可今日起,掌医司要立个规矩——“她抓起案上狼毫,在”终焉诊疗档“五个字上重重顿了笔,”自愿放弃抢救者,经三名医官评估、家属签字、本司备案,可施安宁疗护。

我们不逼人活着,也不任人死去,要让每一程生命,走得清清楚楚。“

“好个清清楚楚!”

刺耳的冷笑从廊下传来。

徐子瞻挤开人群,绯色官服虽换了新的,领口却歪着,显然是匆忙套上的。

他手指戳向图谱,指甲盖泛着青:“沈司主这是要替阎王写生死簿?”

沈知微没动。

她望着徐子瞻颤抖的指尖,忽然想起三日前早朝,这人举着《唐律疏议》喊“医不越界”时,也是这样抖——不是气的,是怕的。

怕医道挣脱了礼法规矩,怕他们这些拿《礼记》管生死的人,再没资格对医者指手画脚。

“徐大人问我替谁写生死簿。”她忽然笑了,指节叩在图谱上,“那我问您,从前是谁在定谁的命?”

人群死寂。

有稳婆突然捂住嘴,肩头剧烈起伏——她想起上个月,侯府夫人血崩,老夫人跪在产房外背《女诫》,说“血光冲了祠堂”,生生拦着不让请医,最后夫人和孩子都没了。

“是你们。”沈知微的声音像刀划开晨雾,“是你们用《礼记》量产床,用《丧大记》量棺材,用’妇人不得逾矩‘量医者的手。

如今医道要自己量,你们就怕了?“

徐子瞻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药罐,陈皮和酸枣仁滚了满地。

这时,廊角传来一声压抑的呜咽。

阿阮从人群后挤出来,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她怀里的布包浸着水,打开时露出半卷泛黄的手札,墨迹被岁月泡得模糊,却还能辨出“亥时痛甚”“子时视物不清”这样的字句。“这是三十年前,白芷老御医的夫人...她被发落冷宫时,我替她守夜。”阿阮抬头,脸上的泪把灰扑扑的宫装洇出两道痕,“她疼得抓床板,指甲缝里全是血,可没人记,也没人敢记...她说‘我死得糊涂,总得有人活得明白’...”

沈知微弯腰接过手札。

纸页边缘卷着毛边,像是被反复摩挲过千百回。

她指尖触到“寅时三刻,意识渐散”那行字时,心尺突然轻震——是裴怀安的心跳曲线在屏上一闪而过。

“并入《终录》附卷。”她将手札递给小满,“刻印百份,分发各宫。”

小满应了,转身时袖中露出半卷新抄的《终录》。

沈知微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听见院外传来马嘶。

抬头时,正看见谢玄的玄色大氅扫过影壁,绣春刀环佩撞出清响——他身后跟着二十来个东厂番子,狼尾抱着一摞黄纸,上面盖着朱红的“东厂印”。

“自今日起。”谢玄站在阶下,目光扫过人群,“掌医司‘危产红令’‘终焉黄帖’视同圣旨。”他抽出腰间绣春刀,刀锋挑起一张黄纸,“阻挠者,不论品级,谋逆论。”

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有个年轻医正攥着药囊的手直抖,连药粉撒在鞋面上都没察觉。

狼尾领命去了,靴底敲着青石板,不多时便带着两个番子押来个灰衣内侍——那内侍怀里还揣着半卷未烧完的《终录》,焦黑的纸页上“终焉”二字还在冒烟。

“送刑部。”沈知微看都没看那内侍,“按妨碍医政罪论处。”

消息像长了翅膀。

未到正午,各宫都传回话来:景仁宫的太妃让人送了百年人参,说是给终焉房熬参汤;钟粹宫的小答应捧着绣着寿桃的帕子,说要给安宁疗护的嬷嬷们做护腕。

连最守旧的宗人府都递了帖子,说“医政新规,可着人来抄”。

掌医司的廊下,小满正踮脚贴《掌医司十七条》。

沈知微望着她举着浆糊刷的背影,忽然想起母亲——那是个总在田埂上接生的老稳婆,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娘的尺,量不了大宅子的门”。

此刻她抚着胸前的“量天”玉佩,见李元音抱着律管过来,说“用黄钟大吕安抚临终者,比酸枣仁管用”,便低低笑了:“娘,你的尺,终于量到天了。”

夜漏三更时,沈知微在值房整理《终录》副本。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心尺屏幕泛着幽蓝的光。

门环轻响时,她抬头正看见谢玄立在月光里,玄色大氅落了层薄霜,手里托着枚虎符——那是东厂的最高令牌,刻着“如朕亲临”四个错金大字。

“世人畏我如虎。”他单膝跪地,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今日我愿为卿伏首。

你的尺量命,我的刀护尺——这天下,我们一同扛。“

沈知微的手悬在虎符上方,忽然触到心尺的震动。

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皇帝寝宫,呼叫铃触发。”她指尖微颤,正要抽回手,却被谢玄轻轻攥住衣袖。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透过素绢传来:“去吧。

这一次,我不是护你,是跟你一起走。“

风穿庭院,吹得两人衣角翻卷。

沈知微望着谢玄眼底的光,忽然想起刑场上那把割开肚皮的刀——那时他站在高台上,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如今他跪在她面前,目光却比月光还软。

“走。”她将虎符收入袖中,转身时碰倒了案上的《终录》。

纸页散了满地,最上面一页写着“医道如尺,量生亦量死”。

谢玄弯腰帮她捡起,指尖拂过“量死”二字时,忽然抬眼:“明日早朝,裴敬之递了辞呈。”

沈知微一怔。

裴敬之是裴怀安的族侄,现任礼部侍郎,向来看重礼法。

她望着谢玄眼底未说尽的话,忽然听见更漏响了三声——这夜,注定不太平。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