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龙椅上的欲望:情锁宫闱之殇 > 第1章 初政承平

龙椅上的欲望:情锁宫闱之殇 第1章 初政承平

作者:孤鹤啸九天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9 19:58:20

太宗晏驾,宁康纂业,天诱其衷,奸臣自陨。于时西逾剑岫而跨灵山,北振长河而临清洛。荆吴战旅,啸叱成云;名贤间出,旧德斯在。谢安可以镇雅俗,彪之足以正纪纲,桓冲之夙夜王家,谢玄之善断军事。于时上天乃眷,强氐自泯,五尺童子,振袂临江,思所以挂旆天山,封泥函谷,而条纲弗垂,威思罕树。道子荒乎朝政,国宝汇以小人。拜授之荣,初非天旨;鬻刑之货,自走权门。毒赋年滋,愁民岁广,是以闻人、许荣驰书诣阙,烈宗知其抗直,而恶闻逆耳,肆一醉于崇朝,飞千觞于长夜。虽复‘昌明’表梦,安听神言?而金行颓弛,抑亦人事。语曰‘大国之政未陵夷,小邦之乱已倾覆’也。属苻坚百六之秋,弃肥水之众,帝号为‘武’,不亦优哉!——《晋书》

晋哀帝隆和元年的春寒,像一块浸透了冰水的锦缎,死死裹住建康城。会稽王府最偏僻的西跨院,院墙爬满枯黄的藤蔓,风一吹就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偏院深处,一盏青瓷灯盏在案上明明灭灭,昏黄的光晕里,李陵容蜷缩在粗布棉被中,额上的冷汗将鬓发浸得透湿。

“双龙枕膝,日月入怀……”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这已是第三个月,同样的梦境总在子夜缠上她:两条鳞甲生辉的金龙盘在膝头,龙须扫过肚腹时带着温热的风;而后一轮金日、一轮银月自云端坠落,轰然撞入心口,醒来时总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照亮。

“阿姊,该去浣衣了。”小丫鬟阿朱掀帘进来,见她眼神发直,忍不住撇撇嘴:“又做那凤凰梦呢?咱们这种人,能安稳活到头发白,就该谢天谢地。”阿朱说着,瞥了瞥李陵容的面目,她皮肤黝黑,眉眼生得粗阔,在以白皙纤柔为美的王府里,活像块没打磨过的黑石。

李陵容垂下眼,将梦境咽回肚里。她是几年前被没入王府的罪臣之女,因肤色异于常人,总被其他婢女嘲笑“昆仑婢”。每日里浣洗衣物到指尖发皱,或是在菜园里侍弄菜苗,连会稽王司马昱的面都难得见上一次。

命运的转折,藏在永和十二年那个闷热的午后。司马昱已近不惑,府中却愁云惨淡,世子司马道生因“狎昵小人”被废为庶人,次子司马郁早夭,其余几个孩子也陆续夭折。巫祝们围着王府跳了三个月傩舞,相士许迈路过西跨院,看见正在浇菜的李陵容,惊得扔掉了手中的龟甲:“此女腹有龙气!必诞贵子!”

消息传到司马昱耳中时,他正对着空荡荡的世子书房叹气。府中巫祝说“王气衰微,需得异女承嗣”,许迈又是当世有名的方士,他虽半信半疑,还是在当夜召了李陵容。红烛摇曳中,他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黑肤婢女,怎会想到这一夜将系东晋国运于一线?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产房里弥漫着血腥气,李陵容咬着牙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耳边响起婴儿响亮的啼哭。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两条金龙从窗外游进来,绕着襁褓盘旋,龙须扫过婴儿的脸颊,竟露出浅浅的笑涡。

“生男以昌明为字。”相士许迈当年的话突然在脑中响起。李陵容颤抖着伸出手,触到婴儿温热的小手,轻声唤道:“昌明,昌明……”

司马昱闻讯赶来时,晨光正从窗棂挤进来,在襁褓上织出金线。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见襁褓角绣着“昌明”二字,指尖猛地一颤,十年前那句“晋祚尽昌明”的谶语,像根冰锥扎进心口。他望着婴儿酷似李陵容的眉眼,喉头发紧:难道司马氏的气数,真要系在这个黑面婢女的儿子身上?

没几年,李陵容又诞下次子司马道子;次年,女儿鄱阳长公主降生。三个孩子绕膝时,司马昱看着李陵容抱着昌明教他认字的模样,忽然觉得那些关于“昆仑婢”的流言,都像院角的蛛网般不值一提。

太和六年的秋风卷着杀气,吹进建康城。桓温率领大军从姑孰而来,铁甲铿锵踏过朱雀航时,江水都似在震颤。他以“清君侧”为名,将晋废帝司马奕从龙椅上拽下来,贬为东海王,随后转身对着跪在阶下的司马昱,高声道:“臣请会稽王登基,以安社稷!”

司马昱坐上太极殿的龙椅时,指尖冰凉。他望着阶下桓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这个年轻人在赭圻誓师时说“愿为晋室荡平四海”,那时的眼神清澈得像江水。可如今,这双眼睛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野心。

“政由桓氏,祭则寡人。”这句流传在宫墙内外的话,像根针似的刺着司马昱。他成了简文帝,却连任命一个县令都要先问桓温的意思。连素来清高的谢安,见了桓温都要躬身行礼,口称“大司马”,那姿态,分明是对君王的恭敬。

咸安二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四月刚过,建康就热得像口蒸笼。简文帝的咳嗽声从早到晚没停过,太医诊脉后,只敢跪在地上说“陛下龙体如风中残烛”。七月二十三日,他咳着血写下第四道诏书,命人快马送往姑孰:“朕病重,盼大司马入朝辅政,以山河为聘,朕等你至最后一刻。”

诏书送出时,王坦之捧着玉印跪在榻前,见皇帝枯瘦的手在绢帛上颤抖,忍不住落泪:“陛下,大司马若不来……”

“他会来的。”简文帝笑了,笑声里裹着血沫:“他在等朕死,等一道禅位诏书。”

五日后,简文帝躺在病榻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郗超捧着朱笔玉砚进来,这位桓温最信任的谋士,声音平稳得像块石头:“陛下,遗诏当写‘家国事一禀大司马,如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

简文帝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厉色:“若他要学伊尹、霍光呢?”郗超低头不语,殿内的檀香突然变得刺鼻。简文帝挣扎着坐起,抢过笔在绢帛上写道:“若大司马必欲行伊、霍之事,朕亦无辞。”写完将绢帛扔给王坦之,“明日朕若去了,把这个给他。”

王坦之捧着绢帛的手在发抖。他出身太原王氏,祖父王浑是西晋名臣,父亲王述以刚直闻名。此刻绢帛上的墨迹还没干,那句“朕亦无辞”像把刀,悬在晋室的头顶。

七月二十六日清晨,简文帝驾崩。百官跪伏在丹墀下,谢石颤声提议:“当请大司马入朝主政。”话音未落,尚书仆射王彪之猛地抬起头,这位琅琊王氏的后起之秀,须发皆张:“太子虽幼,乃是正统;大司马虽强,不过是臣子!当年武帝崩于含章殿,杨骏尚不敢篡,何况今日?今有臣等辅佐,何惧之有?”

帘后的褚太后思量半日,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去姑孰,请大司马来。”王彪之知道,这是试探,试探桓温敢不敢踩着先帝的尸骨,踏碎这百年晋室。

姑孰的军帐里,桓温展开简文帝的遗诏,看了三遍,将绢帛狠狠摔在案上。诏书上没有禅位,没有逊让,只有一句模棱两可的“朕亦无辞”。

桓温一脚踹翻了案几,从废司马奕到立司马昱,他步步为营,就是等这一天。可到头来,还是没等来那句“禅位于大司马”。

十月,桓温带兵入朝。建康的百姓听说他来了,都关紧门窗,连街上的狗都夹着尾巴躲进巷子里。谢安、王坦之率领百官跪在道旁,看着铁甲骑兵踏过青石板路,马蹄声敲得人心发慌。桓温勒住马,目光扫过人群,突然道:“前番卢悚入宫,惊了圣驾。我已将尚书陆始下廷尉,谢公、王公可还满意?”

谢安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桓温这是在示威,陆始是王坦之表弟,当初力挺简文帝遗诏的人。

“大司马明察秋毫,臣等佩服。”谢安躬身道。

桓温没再说话。他转身走向皇陵,玄甲军如影随形。陵前的松柏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

三个月后,桓温病逝于姑孰。

朝廷追赠他为丞相,谥号“宣武”。丧礼按安平献王司马孚、霍光的旧例,赐九旒鸾辂、黄屋左纛。送葬的队伍从姑孰到建康,绵延数十里,哭声震天。

王彪之站在城楼上,望着送葬的队伍,突然对谢安说:“大司马走了,可这晋室的坎,还没过去。”

谢安望着天边的乌云,轻声道:“坎总是有的。当年元帝渡江,不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司马曜身着玄色衮服,端坐太极殿。

“陛下,荆州刺史桓冲递来急报。”王坦之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他捧着奏疏上前,道:“桓温旧部在姑孰聚集兵力,似有异动。”

“桓冲?”司马曜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沉稳些:“是那个曾劝阻桓温废立的桓冲吗?”

“正是。”王坦之点头:“当年桓温要废东海王,桓冲在姑孰三次上书劝阻,说‘废立之事,非臣子所当言’。”

阶下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王彪之从群臣中走出,说道:“陛下!桓温虽死,余党未清!恳请陛下派谢安、谢玄率部驻守京口,以防不测!”

司马曜看向站在群臣之首的谢安。这位被称作“江左风流宰相”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却依旧身姿挺拔。他想起母亲说过,谢安在东山隐居时,常与友人泛舟湖上,有人问他“万一天下大乱怎么办”,谢安当时指着船桨笑道:“乱与不乱,就在这一桨之间。”

“准奏。”司马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殿外,“另外,派使者去荆州,宣桓冲入朝,朕要亲自见他。”

王彪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谢安用眼神制止了。退朝后,两人在偏殿等候桓冲的消息,王彪之忍不住道:“安石,你就不怕桓冲是第二个桓温?”

谢安望着窗外抽芽的柳树,慢悠悠道:“桓冲若想反,何必等今日?他在荆州镇守多年,手握重兵,真要动心思,不会只派急报来。”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你看这个,是桓冲刚送来的,说要把扬州刺史的位置让给谢玄。”

王彪之接过书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这是……示好?”

“是试探,也是诚意。”谢安笑了,“桓温死后,桓氏子弟人心惶惶,他需要朝廷的信任。而我们,需要荆州的安稳。”

十日后,桓冲抵达建康。他穿着素色朝服,带着桓氏子弟跪在太极殿前,从早到晚没敢抬头。

司马曜在偏殿召见桓冲:“桓将军镇守北疆多年,辛苦了。朕年幼,很多事不懂,还需桓将军多指点。”

桓冲“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臣愿为晋室肝脑涂地!”

那天下午,司马曜在宣阳门摆下庆功宴。王谢两家的子弟坐在首座,桓冲带着桓氏子弟在末席作陪。酒过三巡,司马曜举起酒杯,目光扫过众人:“今日朕敬三杯酒。第一杯敬王谢两家,护我晋室周全;第二杯敬桓氏一门,守我北疆安稳;第三杯……”他顿了顿,看向窗外的天空:“敬天下苍生,愿岁岁无战,五谷丰登。”

王坦之望着龙椅上的少年,忽然想起简文帝临终前的嘱托:“昌明年幼,若能得王谢相助,或许……或许晋祚真能永昌。”他端起酒杯,泪水混着酒液咽进肚里。谢安则对身旁的谢玄笑道:“陛下有当年武帝的风范。”

宴席散去后,司马曜独自留在殿中。案头摆着《论语》,其中“政者,正也”四个字被圈了又圈。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昌明,真正的权柄,不在玉玺里,在读书人的笔杆子上,在百姓的心坎里。”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地上织出银霜。李陵容捧着寝衣走进来,见他对着《论语》出神,轻声道:“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母后。”司马曜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你说,朕能让晋室变得像武帝时一样强吗?”

李陵容蹲下身,替他理了理衣襟。她的手不像其他贵妇人那样细嫩,掌心有薄薄的茧,那是早年在王府浣衣、后来抚养孩子留下的痕迹。“陛下。”她望着儿子的眼睛,认真地说:“你父皇当年常说‘人心齐,泰山移’。只要你身边的人都向着晋室,百姓都盼着安稳,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司马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庆功宴上,谢安说苻坚在北方称帝,国号大秦,最近正忙着攻打前凉。“谢相公说,苻坚是个厉害角色。”他喃喃道:“我们要不要防备他?”

“谢相公懂得比我们多,听他的准没错。”李陵容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陛下要记住,防备别人的同时,更要管好自己。你爹就是太纵容自己的病,才走得那么早。”

那时的司马曜还不懂,母亲的话里藏着多少担忧。他只知道,朝堂上有谢安、王坦之、王彪之这些忠臣,地方上有桓冲镇守荆州,谢玄训练北府兵,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每天清晨起来读书,下午听大臣们讲政务,傍晚还会去东宫看弟弟司马道子练字,日子过得充实而平静。

可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总在涌动。随着晋室的稳定,一些善于逢迎的人开始围绕在他身边。他们知道司马曜喜欢书法,就献上王羲之的真迹;知道他好奇民间事,就编些离奇的故事讲给他听;更有人捧着美酒说“陛下日理万机,当以酒解乏”。

起初,司马曜还能守住本心。他把王羲之的真迹交给太学临摹,把民间故事记下来编成册子,至于那些美酒,也只在节庆时浅尝辄止。可日子一久,朝堂上的烦心事渐渐多了起来。王彪之与谢安在如何治理流民的问题上争执不休,桓冲又上书说荆州遭遇旱灾,需要朝廷拨款赈灾,连弟弟司马道子都开始学着朝臣的样子,对他说“陛下该多亲近宗室”。

每当这些事攒到一起,那些捧着美酒的人就会适时出现。“陛下,烦心事喝杯酒就忘了。”他们笑着倒酒,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晃出诱人的光。起初他只喝一小杯,后来渐渐变成一壶,再后来,常常喝到深夜,连第二天的早朝都要推迟。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