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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上的欲望:情锁宫闱之殇 第3章 忠臣谏诤

作者:孤鹤啸九天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9 19:58:20

元至正十一年的风,裹挟着中原大地的硝烟与流民的哭嚎,吹遍了大元王朝的每一寸疆土。汝颖之地,韩山童、刘福通振臂一呼,红巾军的大旗如燎原之火般升起,鲜红的颜色刺破了王朝维系多年的虚假平静;江淮流域,盐徒们不堪官府盘剥,啸聚山林,杀官夺粮,往来奔袭间让官道沦为险途;浙东沿海,方国珍率领的海寇驾着快船,劫掠州县,阻断漕运,朝廷多次征剿却屡剿不灭;就连高邮那片弹丸之地,盐商张士诚也敢聚众起兵,据城称王,麾下数十万之众,竟将官军打得节节败退。

此时的大元江山,早已不复当年忽必烈开国时的雄威,反倒像一件被虫蚁蛀空了内里的锦袍,表面依旧华丽,实则一触即碎,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

然而深宫朱墙之内,却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奢靡光景。

元顺帝妥懽帖睦尔早已将祖宗“勤政爱民”的祖训抛到九霄云外,整日沉湎于西域僧人伽璘真所传的“双修密法”之中。后宫的暖阁被改造成秘室,香烛缭绕间,妖僧们引着宫女与顺帝厮混,衣衫散乱,淫声浪语不绝于耳。朝堂奏章堆积如山,各地告急文书雪片般飞来,他却视而不见,只知与妖僧、奸佞们寻欢作乐,将万里江山、黎民疾苦都抛在了脑后。

东宫之内,与深宫的荒淫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片沉寂的忧思。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身着素色常服,独坐于书斋之中。案上烛火摇曳,映照着摊开的一部《史记》,书页停留在殷商末年的篇章,记载着商纣王宠幸妲己、荒废朝政、滥用重刑,终致天下大乱、国破身亡的史事。

爱猷识理达腊的目光并未落在字迹之上,而是越过窗棂,凝望着庭院中飘零的落叶。秋风萧瑟,枯叶打着旋儿落下,如同这王朝正在走向衰败的命运,让他心中沉甸甸的。身为储君,他目睹父皇沉迷淫乐、朝政被哈麻之流把持,看着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却因权柄未握而束手无策,满腔忧愤只能压在心底,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消散在寂静的书斋之中。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内侍轻手轻脚地进来添茶,却被太子挥手屏退。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城深处那片隐约透出靡靡之音的宫阙,只觉心口像是堵着一团滚烫的棉絮。父皇沉迷“双修密法”,哈麻、秃鲁帖木儿之流趁机作乱,朝堂之上乌烟瘴气,可他这个太子,空有一腔抱负,却因羽翼未丰,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不能再等了。”爱猷识理达腊攥紧拳头,猛地转身换上便服,借着夜色从东宫侧门悄悄出宫。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碾过青石板,最终停在太师脱脱的府邸外。

此时的脱脱,刚从保定巡视归来。他自请兼任大司农后,便一头扎进了水利与屯田的事务中。黄河连年决堤,淮水泛滥成灾,饿殍遍野的景象刺痛了他的眼,民乱的根源,从来都是“吃不饱”三个字。这数月来,他奔走于保定、河间的泥泞河道旁,督导军民疏浚淤塞、开垦荒地,靴底磨穿了三双,鬓角又添了几缕白发。听闻太子深夜到访,他心中一凛:太子素来沉稳,这般急切,必有大事。

“太师。”爱猷识理达腊刚落座,便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愤懑:“父皇他……他如今整日与西域妖僧、奸佞之徒在后宫厮混,连朝会都免了。哈麻他们不仅不劝,反而搜罗民间女子送入宫中,还说什么‘双修可成仙’……”

脱脱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晃,滚烫的茶水溅在指尖,他却浑然不觉。他久在外地,虽听过些流言,却没想到荒唐到了这步田地。“殿下是说,哈麻引进的那些僧人,竟在宫中传授邪术?”

“何止邪术!”太子气得脸色发白:“他们还弄了个什么‘天魔舞’,让十六名宫女披发戴冠,边舞边唱,舞毕便被父皇拉入密室……连亲王八郎、秃鲁帖木儿都能随意出入,宫中如今成了什么样子,简直不堪入耳!”

脱脱猛地拍在案几上,上好的紫檀木桌面竟被震出一道细纹。“岂有此理!”他须发戟张,胸中怒火熊熊燃烧。“我在保定督办河工时,每日都能收到各地告急文书:刘福通的红巾军已攻陷汝宁,徐寿辉在蕲水称帝,张士诚聚众数十万据守高邮,方国珍在浙东反复无常……这等时候,皇上怎能如此荒唐!”

爱猷识理达腊眼中泛起红丝:“太师,您在外地不知,京中早已人心惶惶。官员们见皇上不理朝政,要么学哈麻谄媚逢迎,要么托病辞官,连各部的公文都积压如山。再这样下去,不等乱军打进来,这朝堂自己就要散了!”

脱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太子焦灼的面容,忽然想起数年前保奏哈麻复官的往事,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那是至正初年,哈麻因贪赃枉法被弹劾,与弟弟雪雪一同被贬往北方草地。彼时脱脱刚从戍边之地被召回,哈麻便提着厚礼上门,声泪俱下地说自己如何在皇上面前为脱脱父子辩解,如何冒死进言才保住他们性命。脱脱本就忠厚,又念及旧情,竟信了他的鬼话。后来他重掌相权,见哈麻兄弟流放受苦,又恰逢各地用兵、朝中缺人,便上书保奏二人复官,还在奏疏中称赞他们“素有才干,可为国效力”。

脱脱一拳砸在自己腿上,懊悔的说道:“我真是瞎了眼!哈麻当初在我面前何等恭顺,说什么‘愿为相爷效犬马之劳’,如今竟成了祸国殃民的蛀虫!”

爱猷识理达腊见他动了真怒,连忙起身一揖:“太师,如今能劝动父皇的,唯有您一人。若能除去哈麻、驱逐妖僧,朝堂或许还有清明之日。”

脱脱扶起太子,目光坚定的说道:“殿下放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哪怕拼着这顶乌纱帽不要,我也要进宫说个明白!”

次日天未亮,脱脱便换上朝服,带着几名随从直奔皇宫。刚到宫门,就被守门宦官拦住:“丞相大人,万岁有旨,今日不见外臣。”

“外臣?”脱脱冷笑一声,腰间的玉带被攥得咯咯作响,“我乃当朝右丞相,总领朝政,难道是外臣?让开!”

宦官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拦在前面:“大人息怒,这是万岁亲口吩咐,小的……小的不敢违抗。”

“社稷都要亡了,还敢拦我?”脱脱猛地推开宦官,大步流星往里闯。宫人们见状,竟无一人敢再上前阻拦,这位丞相大人的刚直,在朝中是出了名的。

此时的顺帝,正耽溺在后宫专属的秘室“色济克乌格”中。这密室陈设奢靡,四壁悬挂着西域贡来的织金挂毯,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绒毯,香鼎中燃着异域奇香,烟气氤氲缭绕,将室内烘托得迷离又暧昧。西域妖僧伽璘真身披猩红僧袍,盘腿坐在铺着锦垫的榻边,枯瘦的手指捻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正指点着顺帝与两名肌肤胜雪的宫女修习所谓“双修秘法”。

两名宫女一丝不挂,发髻散乱,脸上带着被迫承欢的羞怯与惶恐,柔顺地依偎在顺帝身侧。顺帝早已褪去龙袍,周身只挂着一串明珠,此刻正闭着眼,满脸迷醉,全然沉浸在妖僧所鼓吹的“极乐境界”中,将朝堂百事、天下大乱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秃鲁帖木儿则垂首侍立在榻前,双手捧着盛满西域贡酒的金壶,大气不敢出,只等着顺帝尽兴时上前添酒。

就在这荒**乱之际,密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喧哗,夹杂着宦官的阻拦与怒喝声,打破了室内的暧昧与沉寂。秃鲁帖木儿脸色骤变,手中的金壶险些脱手,他慌忙放下酒壶,躬身向顺帝告罪一声,便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查看。不过片刻,他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皇、皇上……不、不好了!右、右丞相脱脱……他、他闯进来了!”

“什么?!”顺帝正沉浸在欲念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浑身一震,方才的迷醉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起的怒火。他猛地推开身边的宫女,怒斥道:“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宫门都看不住,让他如此放肆地闯进宫来?”话音未落,他便慌手慌脚地抓过榻边的龙袍,胡乱往身上套,锦袍的玉带缠了几圈都未能系好,头发也散乱着。一旁的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连忙上前想帮忙整理,却被顺帝一把推开。

他一边急急忙忙地扶正头顶的皇冠,一边快步往外走,怒气冲冲地吩咐道:“快!让他在殿外候着!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他踏入殿内半步!”说罢,又瞪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秃鲁帖木儿,咬牙补充道:“若他再敢放肆,就给朕拦着!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脱脱一身朝服肃立大殿中央,腰间玉带紧扣,衣袂无风自动,与这宫闱的靡乱格格不入。他目光灼灼,望着匆匆赶来的顺帝,心头骤然一沉。

只见顺帝龙袍歪斜,前襟纽扣错扣了两颗,腰间玉带松松垮垮垂在一侧,乌黑的发髻散乱不堪,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眼角眉梢还带着未褪的潮红,眉宇间残留着方才纵欲后的倦怠与迷醉。

眼前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帝王应有的威仪?脱脱只觉一股彻骨的悲凉从脚底涌上心头,直冲眼眶。他想起太祖忽必烈开疆拓土的雄姿,想起列祖列宗创下的赫赫基业,再看看如今这荒淫昏聩的君主,这风雨飘摇的江山,喉头一阵哽咽,“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的金砖地面:“陛下!臣死罪!”

顺帝因为好事被打断而满心怒火,正欲发作斥责脱脱擅闯之罪,见他这般二话不说便跪地请罪的模样,反倒愣了一下,满腔火气竟被噎了回去。他拢了拢歪斜的龙袍,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与疑惑:“丞相何出此言?你擅自闯入内廷,未曾请旨便惊扰圣驾,不请罪自身,反倒说什么死罪?”

“臣之罪,非在擅闯,而在举荐非人,罪该万死!”脱脱重重叩首,额角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沉痛得几乎碎裂:“臣当初一时糊涂,未能识破哈麻的奸佞面目,竟在陛下面前力保他复官回朝,以为他能为国效力、辅佐陛下。可如今,他不思感恩图报,反倒勾结西域妖僧,以虚妄邪术蛊惑陛下,导君为非作歹,将宫闱搅得乌烟瘴气,让陛下荒废朝政、沉溺淫乐!此等祸国殃民之举,皆因臣的识人不明而起,臣难辞其咎!恳请陛下将臣罢官问罪,下狱治刑,另选贤能之臣主持朝政,以挽社稷于将倾!”

顺帝闻言,眉头顿时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敷衍:“丞相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哈麻侍奉朕多年,素来忠心耿耿,办事勤勉,不过是见朕连日操劳,偶尔陪朕解闷散心罢了,何至于说他导君为非?宫闱之事,朕自有分寸,丞相还是莫要过多干涉为好。”

“小题大做?”脱脱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陛下可知,如今刘福通的红巾军已破颍州、亳州,号称百万之众;张士诚据高邮、攻扬州,官军屡战屡败;徐寿辉在江南称帝,江西诸郡大半沦陷!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而陛下却在宫中与妖僧厮混,哈麻之流还在一旁歌功颂德,这难道是小题大做?”

“臣这数月在保定治水,见百姓吃草根、啃树皮,饿殍满路,孩子们哭着要爹娘,他们都说‘皇上忘了我们’!陛下,您听听,这是您的子民在哭啊!”

顺帝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依旧嘴硬:“丞相不必危言耸听,些许乱贼,迟早会被平定。”

“平定?”脱脱惨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叠文书,举着说道:“陛下看看这些吧!这是扬州守将的绝笔血书,说城中已开始人吃人;这是江西行省的奏报,说徐寿辉部将赵普胜已攻陷安庆,正向江州进军;这是河南廉访使的密报,说刘福通已立韩林儿为帝,国号‘大宋’,正挥师北上,他们离大都,只有七百里了!”

他将文书狠狠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如同飘飞的纸钱:“哈麻说‘双修可成仙’,可成仙能挡得住红巾军的刀吗?他说‘及时行乐’,可这乐子,是用百姓的白骨堆起来的!陛下若再不觉醒,不出半年,这皇宫就要换主人了!”

顺帝看着散落的文书,又看看脱脱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有些慌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匆匆赶来的哈麻打断:“陛下,脱脱以下犯上,竟敢辱骂皇上,罪该万死!”

哈麻身后跟着几名妖僧,个个身披璎珞,面带倨傲。脱脱见了他们,怒火更盛:“哈麻!你这奸贼,还有脸出来!”

“我怎么没脸?”哈麻冷笑,“我侍奉皇上,陪皇上修习仙法,有何不妥?倒是你,在外督工不力,致使民乱四起,如今还想闯宫逼宫,难道想谋反不成?”

“你!”脱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伽璘真:“这妖僧在宫中宣淫,秽乱宫闱,陛下若不严惩,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伽璘真却故作高深地合掌:“阿弥陀佛,贫僧是在助皇上修成正果,脱胎换骨,丞相何必执念于凡尘俗事?”

“放屁!”脱脱怒喝一声,竟上前一步要打伽璘真,却被侍卫拦住。

顺帝见场面混乱,心烦意乱地摆手:“够了!都给朕住口!脱脱,你先回去,此事容朕再议。哈麻,你们也退下!”

脱脱知道多说无益,他望着顺帝躲闪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缓缓起身,整理好凌乱的朝服,深深一揖:“陛下好自为之。臣……告退。”

走出皇宫时,阳光刺眼,脱脱却觉得浑身冰冷。马车行至半途,忽闻报“太子殿下在相府等候”,他苦笑一声,知道自己终究是让太子失望了。

回到府中,爱猷识理达腊见他神色灰败,便知事情不成。“太师……”

“殿下。”脱脱打断他,声音疲惫却带着一丝决绝:“皇上不醒,臣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这江山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明日起,我自请南征,亲率大军讨伐张士诚。朝中之事,还望殿下多费心,务必盯紧哈麻,莫让他再进谗言。”

爱猷识理达腊眼眶一红:“太师年纪已高,何必亲征?”

“我不去,谁去?”脱脱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神情黯然:“朝中诸将,或被哈麻排挤,或畏缩不前。我身为宰相,唯有亲自出征,才能凝聚军心。只要能平定南方,或许……或许还能为皇上争取一点醒悟的时间。”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哈麻,正在顺帝面前哭诉脱脱“逼宫谋反”;他更不知道,这场南征,将会是他人生最后的战场。

临行前夜,脱脱独自一人在书房整理奏章。案头放着他刚写好的《出师檄文》,字字句句都在诉说“还百姓太平”的心愿。窗外月色如水,映照着他斑白的鬓发,也映照着那盏燃了一夜的孤灯,这盏灯,仿佛是大元王朝最后的微光,在无边的黑暗中,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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