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的指尖停在共生纹章的裂痕上,那道微光与星轨枢纽的光环共振时,石碑角落的眼睛齿轮符号突然剧烈闪烁。原本黯淡的纹路重新亮起银白的光丝,顺着甲板的能量槽蔓延,在地面织成张细密的网,网眼的形状竟与他掌心的元初锚点完全吻合。
“它还没消失。”阿木的生之剑嗡鸣着出鞘,剑身上愈合的裂痕突然迸开,渗出的绿焰在空中凝成归墟族的战歌图腾,“锁芯重启时,我分明感觉到次生体的意识在溃散。”
婴儿把玩的金色晶体突然悬浮起来,老工匠的意识体在晶体内挥手,指向维度方舟的舷窗。林舟转头时,心脏骤然缩紧——星轨枢纽的金色光环正在褪色,那些刚恢复平静的星舰残骸周围,浮现出无数个微型的眼睛符号,像附着在齿轮上的锈迹,正随着枢纽的转动缓慢扩散。
“不是次生体的本体。”婴儿将元初能量注入晶体,老工匠的声音透过能量波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是‘锁芯的倒影’——当两半母符融合时,它的意识碎片钻进了封印的裂痕里,就像淬火时残留在铁器中的杂质。”
林舟的共生纹章突然发烫,裂痕中渗出的微光与舷窗外的眼睛符号产生共鸣。他的意识被拽进片流动的星轨,无数个破碎的画面在其中沉浮:破界域工匠锻造母符时,炉渣中翻涌的银白光丝;归墟族祭祀战歌时,祭坛下渗出的黑液;甚至连源观测仪倒转的瞬间,那些被净化的黑液里,藏着无数个蜷缩的眼睛。
“它早就存在了。”林舟从星轨中挣脱,冷汗浸透了后背,“不是源观测仪倒转的产物,也不是不可观测之物的次生体——它是‘文明本身的恐惧’,母符和战歌只是封印它的容器,就像水会顺着裂缝流动,恐惧也会顺着文明的弱点滋生。”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指向主控台,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正在被篡改,原本记录星轨枢纽修复进度的界面,被替换成串不断重复的符号:眼睛齿轮中嵌着归墟族的战歌纹章,纹章的裂缝里钻出破界域的齿轮,齿轮的齿牙上刻着元初能量的漏斗。
“这是……所有封印的融合体?”阿木的绿焰剧烈摇曳,“次生体在模仿我们的力量?”
“不是模仿,是‘同化’。”婴儿的元初能量镜子突然自动凝聚,镜中映出的维度方舟船身,布满了与屏幕相同的符号,“当母符融合时,我们的力量通过锁芯成了它的养料——就像用铁锁锁住洪水,水却会顺着锁芯的缝隙,慢慢锈蚀铁器本身。”
维度方舟突然剧烈震颤,林舟冲向舷窗,发现星轨枢纽的金色光环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道旋转的银白漩涡。漩涡中心,那枚巨大的眼睛齿轮符号正在缓缓转动,无数根光丝从漩涡中射出,缠绕住周围的星舰,那些刚修复的傀儡舰甚至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光丝拽进漩涡,化作银白的能量流,注入符号中心的眼睛。
“它在吞噬星轨枢纽的能量,重塑形体!”阿木的生之剑劈向舱壁,试图启动紧急脱离程序,却发现船身的能量槽已经被银白光丝填满,所有操控系统都陷入瘫痪,“刚才的融合是陷阱?”
林舟的共生纹章突然剧痛,裂痕中渗出的微光化作道细线,与漩涡中心的眼睛符号相连。他的意识再次被拽进星轨,这次看到的画面不再破碎——破界域的地底深处,黑色晶体的基座上,除了“两半母符重逢”的刻字,还藏着行更细小的字迹,被工匠的血渍覆盖:“当恐惧成为文明的基石,锁芯将成为钥匙,开启回归原初的门。”
“老工匠骗了我们。”林舟猛地攥紧拳头,混沌星轨在掌心炸开金光,却被共生纹章的裂痕吸走大半,“重启锁芯不是为了封印,是为了让它获得所有封印的力量——母符从来不是锁,是钥匙!”
金色晶体突然炸裂,老工匠的意识体在碎片中扭曲成银白的光团,发出尖锐的笑:“恐惧是文明诞生时就带着的影子,你们以为能根除它?母符是用无数个文明的恐惧锻造的,锁芯重启的瞬间,就是所有恐惧共鸣的时刻!”
光团化作道银白的箭,射向林舟的共生纹章。阿木的生之剑横劈而出,绿焰与光箭碰撞的刹那,剑身上的战歌纹章突然剥落,露出底下覆盖的眼睛符号。阿木发出痛呼,握剑的手掌开始异化,皮肤下钻出银色的触须,顺着手臂向肩膀蔓延。
“阿木!”林舟的混沌星轨化作金盾,挡在两人之间,却发现光箭穿透金盾的位置,正好是共生纹章的裂痕,“它在通过共鸣感染我们!”
婴儿突然将元初能量注入阿木的手臂,触须接触到金色能量的瞬间,竟发出灼烧般的嘶鸣,缩回皮肤下。但阿木的瞳孔中,已经映出个微型的眼睛符号,像枚扎在视网膜上的刺。
“元初能量能暂时压制它,但不能根除。”婴儿的脸色苍白如纸,镜子般的元初能量表面,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它已经钻进了我们的意识,就像寄生在果实里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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