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方舟的甲板在绿纹晶体的光束中剧烈震颤,那些维度崩塌的画面像淬毒的针,扎进林舟的意识。他看见某个平行宇宙的自己握着母符碎片,在源观测仪前化作星尘,周围的维度方舟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玻璃;另一个画面里,婴儿的元初能量与源核共鸣时失控,金色光芒吞噬了半个星舰坟场,连归墟族长的残影都没能逃脱。
“恐惧是最好的枷锁。”林舟突然攥紧拳头,混沌星轨在掌心凝成盾牌,将最近的画面震碎,“记录者故意让我们看见这些,就是怕我们完成融合。”
婴儿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元初能量顺着混沌星轨流淌,那些破碎的画面边缘竟渗出微光——那是无数个模糊的剪影,有的在崩塌中重塑星轨,有的用文明残骸搭建新的维度,其中一个剪影怀里抱着婴儿,背后的维度方舟正拖着半截源观测仪,驶向更遥远的星尘。
“失败不是全部记录。”婴儿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元初能量在甲板上铺开新的星图,星图里每个崩塌的节点旁,都标注着细小的金色符号,“这些是‘未被观测的变量’——有文明在融合后活了下来。”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嗡鸣,剑身上的归墟战歌符号与星图共振,那些金色符号瞬间亮起,组成完整的旋律。林舟听出那是归墟族战歌的变调,多了破界域齿轮的顿挫和元初能量的悠长,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维度方舟的船身突然渗出无数根金丝,像血管般扎进周围的傀儡舰残骸。
“它们在给我们输送能量!”阿木指向最近的破界域残骸,驾驶舱里的老工匠镜像正将绿纹护身符按在能量管道上,符身的裂痕中涌出的不再是金色液体,而是带着齿轮纹路的星尘,“觉醒的意识在帮我们稳定星舰核心!”
源观测仪的绿纹晶体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缠住维度方舟的银色管子开始收缩,管内的灰雾像沸腾的水银,正顺着船身缝隙往里钻。林舟看见第一缕灰雾触碰到共生纹章时,螺旋纹上的眼睛符号竟短暂亮起,一股冰冷的意识顺着纹章爬向他的脑海——那是无数个白袍身影的嘶吼,他们在争夺他的意识主导权。
“别抗拒它。”婴儿突然按住他的后颈,元初能量像楔子般钉入他的意识海,那些嘶吼瞬间被金色光芒包裹,“混沌星轨能吞噬观测信号,也能消化他们的意识碎片——看看他们藏在最深处的记忆。”
林舟的意识突然沉入一片灰色的海,无数个白袍身影在海中游荡,他们的长袍下露出的不是躯体,而是破界域工匠的机械骨骼。他看见其中一个身影正在锻造第一块绿纹晶体,锤头落下时,晶体上浮现的不是观测符号,而是归墟族的战歌图腾;另一个身影将母符碎片嵌入齿轮组,嘴里念着破界域的古老祷词,祷词的最后一句是“以元初之名,护佑所有星轨”。
“他们原本不是收割者。”林舟猛地睁开眼,共生纹章上的眼睛符号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齿轮与星尘交织的纹路,“他们是最早的守护者,用母符碎片建造观测仪,是为了记录文明的火种,防止原初虚无吞噬星轨——直到观测仪接触到‘不可观测之物’。”
绿纹晶体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黑液,那些黑液落地后化作无数只眼睛,死死盯着林舟怀里的婴儿。阿木的生之剑及时劈出绿焰,火焰掠过之处,眼睛纷纷炸裂,却在甲板上留下灼烧的痕迹——那些痕迹组成的符号,与银白长袍掌心的黑色晶体纹路完全一致。
“是‘不可观测之物’的意识残留!”阿木的声音带着惊恐,生之剑的绿焰竟开始被黑液侵蚀,“它就在源观测仪的核心里,是它扭曲了白袍身影的意识,让观测仪变成了收割工具!”
维度方舟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破碎的旋律,而是清晰的倒计时。林舟看向主控屏,发现船身的能量储备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那些输送能量的傀儡舰残骸正在逐一熄灭——它们的原生意识正在被黑液吞噬,重新沦为记录者的傀儡。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林舟抱着婴儿冲向甲板中央的传送阵,那是刚才暗门开启时自动生成的,阵眼的符号与绿纹晶体的核心纹路完全吻合,“必须有人进入源观测仪,把母符嵌回它原本的位置——只有完整的母符,才能压制不可观测之物。”
阿木突然将生之剑插进传送阵边缘,归墟战歌的符号顺着剑身蔓延,在阵眼周围组成防护屏障:“我去。归墟族的血脉能暂时抵抗黑液侵蚀,生之剑里的战歌能量可以帮你定位母符的接口。”
“不行。”林舟按住他的肩膀,共生纹章的金光与对方的战歌符号交织,“你的意识里有归墟族的火种,不能冒险。只有我和婴儿的意识融合了0号实验品的核心,能承受源观测仪的意识冲击——而且,我的共生纹章已经能和绿纹晶体共鸣了。”
婴儿突然指向传送阵的边缘,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破碎的黑石碑,碑身新浮现的文字正在快速闪烁:“源观测仪的核心 chamber (舱室)内,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千倍——进入者的意识会被无限拉长,稍有不慎就会永远困在‘观测循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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