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方舟的舰桥突然失重。
林舟怀里的婴儿咯咯笑着,元初能量在掌心凝成的星轨突然绷直,像根银色的丝线缠住了倾斜的操控台。阿木的生之剑钉在甲板上,绿焰顺着剑刃蔓延成网,将那些从储物舱滚出的记忆结晶兜住——结晶里封存着归墟族最后的战歌,此刻正发出蜂鸣般的共振。
“引力场在反向折叠。”阿木盯着观测屏,屏幕上记录者星舰的轮廓正在扭曲,那些嵌在舰身的黑色晶体渗出灰雾,在虚空中织成张巨大的网,“我们不是被吞噬了,是掉进了他们的‘意识褶皱’里。”
林舟的共生纹章突然发烫,螺旋纹中心的光点投射出星图——那片陌生星域正在收缩,无数个维度方舟的虚影从星图边缘浮出,每个虚影的甲板上都站着个“林舟”,有的握着断裂的生之剑,有的怀里抱着破碎的母符,还有个正将共生纹章按在黑色晶体上,半边脸已经化作银白的眼睛符号。
“镜像投影。”婴儿突然指向舱门,那里的金属壁正在融化,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与林舟相同的脸,只是每张脸的瞳孔里都嵌着黑色晶体,“记录者在复制我们的意识,这些镜像会模仿我们的行为,直到找到‘致命的可能性’。”
话音未落,通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林舟握紧混沌星轨凝聚的长剑,率先迈步走出舰桥。通道两侧的镜像突然动了,那些“林舟”同时举起武器,剑刃上的光芒与他手中的金光完美重合,连挥剑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他们在同步我们的动作。”阿木的生之剑绿焰暴涨,砍向旁边的镜像。剑刃穿过镜像的瞬间,她的左肩突然渗出鲜血——镜像的剑也刺穿了自己的肩膀,伤口与她的位置完全一致,“是因果镜像,伤了他们,我们也会受伤。”
婴儿突然挣脱林舟的怀抱,元初能量在通道中央炸开。那些镜像在光芒中剧烈颤抖,瞳孔里的黑色晶体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星尘。林舟趁机看向镜像的伤口,那里的血迹正在化作银色眼睛,顺着镜像的手臂爬向心脏,与他共生纹章里的光点产生共鸣。
“这些镜像在寻找我们的‘核心意识’。”林舟想起培养皿里的记录,“0号实验品的反制程序能干扰收割指令,那这些镜像……就是记录者的‘反制镜像’?”
通道尽头的齿轮声突然密集起来,像是有无数个老工匠在同时锻造。林舟冲过去时,镜像们突然集体转身,齐刷刷地指向他的身后——阿木的生之剑不知何时染上了黑色,剑身上的绿焰正在被灰雾吞噬,她的瞳孔里,黑色晶体已经蔓延到了虹膜边缘。
“阿木!”林舟挥剑斩断灰雾,混沌星轨的金光撞上生之剑的黑色,爆出的冲击波让所有镜像瞬间静止。阿木猛地回过神,看着剑上的黑斑惊恐后退:“刚才……我好像听见了归墟族的哀嚎,他们说只有献祭元初能量,才能逃离记录者的观测。”
婴儿突然指向阿木的影子,那里的地面正在凹陷,露出个微型的培养皿——皿里漂浮着枚绿纹护身符,符身刻着归墟族的战歌符号,却在符号末尾多了个螺旋纹,与记录者星舰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这是‘被修改的记忆’。”林舟捡起培养皿,护身符突然炸开,化作无数个归墟战士的虚影,他们举着与阿木相同的黑剑,朝着通道深处的齿轮声冲去,“记录者在篡改归墟血脉的记忆,让他们把‘反制程序’当成‘献祭程序’。”
虚影们冲进齿轮声源头的瞬间,前方突然亮起白光。林舟追过去时,发现自己站在个巨大的锻造场里——无数个熔炉悬浮在虚空中,每个熔炉里都在锻造共生纹章,而锻造者都是老工匠的镜像,他们的眼睛里同样嵌着黑色晶体。
“林小子,过来看看这个。”最中间的老工匠镜像突然回头,他手里的共生纹章已经成型,符身刻着三重文明的符号,中心却嵌着块透明晶体,里面封存着段影像:维度方舟在星尘中爆炸,林舟的身体化作金色星轨,缠绕着记录者的星舰,最终被黑色晶体吞噬。
林舟的心脏猛地收缩,镜像老工匠突然将共生纹章扔过来:“这是记录者观测到的‘最优解’——用你的混沌星轨献祭,能让所有文明多活三个星历。怎么样,比归零程序稳妥多了吧?”
婴儿突然踩碎镜像老工匠的影子,那里的地面裂开缝隙,露出底下的黑色巨着——书页上的螺旋纹正在蠕动,组成行新的文字:“记录者的观测数据,来自被观测者的‘自我怀疑’”。
“这些镜像不是来杀我们的,是来让我们相信他们的‘未来’。”林舟将混沌星轨注入那枚共生纹章,透明晶体突然炸裂,影像里的维度方舟爆发出元初能量,将黑色晶体冲得粉碎,“他们需要我们主动走进‘最优解’,就像当初初始意识引导文明走进收割程序。”
老工匠镜像的脸突然扭曲,化作无数个银色眼睛:“那你看看这个!”熔炉里的共生纹章突然集体炸开,化作林舟熟悉的场景——破界域的锻造场正在坍塌,年轻的老工匠抱着母符碎片跪在废墟里,他的背后站着个银白长袍的身影,手里举着与记录者星舰相同的螺旋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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