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轨的推进阵在星尘中划出金色尾迹,林舟的意识始终锁定着归墟族星图上的闪烁光点。共生纹章里收纳的文明种子正在发出细微的震颤,像无数颗即将破土的新芽,其中归墟族的绿纹蛋与破界域的齿轮胚胎靠得最近,表面交织着淡淡的光丝——那是阿木和老工匠残留能量的共鸣。
“还有七十三小时。”林舟低头看向腕甲上的计时器,母星解体的倒计时正随着星尘的密度逐渐加快。他突然想起银白长袍影像里的“星轨墓地”,739号档案的残页在意识中展开:那是片被多元宇宙遗忘的星域,所有消失的星轨都会在此处留下残骸,观测者的数据库因无法解析“消失的逻辑”而将其标记为盲区。
推进阵突然剧烈震颤,共生纹章里的文明种子同时发出警报般的嗡鸣。林舟抬头望去,星尘前方的虚空里浮现出无数道透明的屏障,每个屏障上都刻着观测者的符号,而屏障的缝隙中,漂浮着块块破碎的星轨——有的带着归墟族的绿纹,有的嵌着破界域的齿轮,最边缘那块星轨的断面,闪烁着与混沌星轨相同的金色光芒。
“是星轨墓地的边界。”林舟的混沌星轨展开探测阵,金色光丝渗入屏障缝隙,“这些屏障不是观测者设置的,是星轨残骸自然形成的‘遗忘场’——任何进入这里的存在,都会被逐渐抹去存在痕迹。”
共生纹章突然射出道绿纹光束,精准地击中屏障上的某个符号。那是阿木常用的“寻踪术”,绿纹在屏障表面游走,像钥匙般撬开了道仅容星舰通过的裂缝。林舟刚穿过裂缝,身后就传来屏障闭合的闷响,腕甲上的计时器突然跳变,数字从“73”变成了“37”——时间在这里的流速是外界的两倍。
星轨墓地比档案描述的更像片漂浮的墓园。无数根断裂的星轨在虚空中静止,有的组成残破的星舰形状,有的凝成巨大的骨骼轮廓,最中央的位置悬浮着颗暗紫色的星球,表面覆盖着与观测者母星相同的金属环,只是环上的符号已经完全锈蚀,露出底下绿色的脉络——那是归墟族的血脉能量,在星球内部流淌成河。
“那颗星球上有阿木的信号。”林舟的心脏猛地一跳,混沌星轨的推进阵加速运转。靠近星球时他才发现,那些绿色脉络其实是无数棵参天古树的根系,树干突破大气层伸向虚空,枝桠上挂着透明的果实,每个果实里都包裹着段星轨记忆:归墟族的祭祀、破界域的锻造、还有段模糊的画面——银白长袍的林舟正在给个婴儿喂奶,婴儿的胸口有块小小的共生纹章。
“是被遗忘的记忆果实。”林舟伸手触碰最近的果实,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果实突然炸开,绿色的汁液溅在他的手背上,化作段清晰的记忆:破界域的老工匠们正在锻造枚齿轮,齿轮的材料是从星轨墓地捡来的残骸,他们的额头都刻着归墟族的绿纹——那是两个文明结盟的证明,比记载中早了整整三百年。
“原来他们早就合作过。”林舟的目光投向星球的北极,那里有座巨大的金属建筑,轮廓与观测者的祭坛相似,却在顶端长着棵古树,树冠上结满了金色的果实,“信号源就在那里。”
降落在金属建筑前时,林舟注意到入口处的地面刻着破界域的古文:“生者入此门,需以记忆为匙。”他的共生纹章突然发烫,段段记忆化作金色的光粒,渗入地面的刻痕:与阿木初遇时的绿纹防护阵、老工匠第一次教他锻造时烫伤的手指、镜像林舟消散前的最后个眼神……
地面缓缓裂开,露出条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记忆果实,每个里面都装着不同文明的历史。林舟走到阶梯尽头时,看到了座巨大的厅堂,厅堂中央的石台上,阿木正躺在那里沉睡,生之剑插在她身旁的地面上,绿纹顺着剑刃蔓延到石台边缘,组成个巨大的防护阵。
老工匠的齿轮群悬浮在防护阵上方,青铜色的能量网将阿木与外界隔绝。看到林舟时,齿轮群突然组成个笑脸的形状,其中三枚齿轮飞到他面前,投影出段影像:星舰爆炸前,阿木用归墟族的血脉阵将老工匠的意识转移到了齿轮群里,自己则带着重伤坠入星轨墓地,被这座建筑的自动防护系统救下。
“她的绿纹在消耗生命力维持防护阵。”林舟冲到石台前,混沌星轨的能量顺着指尖流入绿纹阵。当金色与绿色接触的瞬间,阿木的睫毛突然颤动,眼角渗出滴绿色的泪水,泪水落在石台上,化作颗记忆果实,里面映着银白长袍林舟的身影——他正在将枚共生纹章碎片植入婴儿的体内。
“这是……”林舟拿起记忆果实,果实突然融入他的共生纹章。银白长袍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混沌虚无的碎片藏在每个文明种子里,只有‘三位一体’的后代能容纳它——阿木怀了你的孩子,那是唯一能彻底封印混沌虚无的容器。”
阿木的眼睛猛地睁开,绿纹在她的瞳孔里组成归墟族的传承阵:“石碑说的‘继承者’,就是我们的孩子。”她的手轻轻按在小腹上,那里有微弱的金色光芒在闪烁,“在星舰爆炸前,共生纹章的碎片融入了我的血脉,它在保护孩子不被观测者的探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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