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驶入739号星海的刹那,林舟掌心的共生纹章突然迸裂。金色的碎片像星尘般悬浮在空气中,在舱壁上拼出破界域的轮廓——只是版图边缘多了道从未见过的暗紫色裂隙,裂隙里流淌着与终焉虚无同源的灰色能量。
“坐标定位失败。”老工匠的齿轮群在控制台上疯狂转动,星图上代表破界域的青铜符号正在扭曲,“我们的星轨坐标被篡改了,这不是我们离开时的739号星海。”他突然指向观测屏,那里的星图正在自动刷新,多出数万颗标注着“新生”的恒星,“这些恒星的能量频率……与记忆回廊里的意识光球完全一致。”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的绿纹顺着甲板蔓延,在地面织出归墟族的星轨图。图中代表母星的绿色光点正在闪烁,却被一道灰色光带死死缠绕:“归墟族的血脉在呼救。”她指尖的绿纹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藤蔓,“石碑说,‘当星海倒影重叠时,虚假将吞噬真实’。我们现在看到的,可能是终焉虚无制造的镜像宇宙。”
林舟的混沌星轨突然展开,金色光网穿透星舰外壳,与星海的能量产生共鸣。他听见无数细碎的低语在意识中炸开,那是739号星海所有文明的声音——破界域工匠的锻造声、归墟族的祭祀歌谣、盲域的无象纹吟诵……却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灰色杂音。
“它们在模仿真实。”林舟猛地攥紧拳头,共生纹章的碎片突然刺入掌心,渗出的金色血液在地面汇成星图,“但模仿永远有破绽。”他指向星图上的暗紫色裂隙,“那里才是连接两个宇宙的通道,终焉虚无需要用‘真实’的能量滋养镜像,否则这个星海会在七十二小时内崩塌。”
就在此时,通讯频道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银白长袍的全息投影在控制台上方浮现,只是他的身影边缘泛着灰色,左眼的位置是个不断蠕动的黑洞:“欢迎回家,林舟。”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或者该叫你……第七百四十个守门人后裔?”
“你不是银白长袍。”阿木的生之剑直指投影,绿纹在剑刃凝聚成箭头,“归墟族的石碑记载,‘当守护者被虚无寄生时,左眼会映出被吞噬的文明’。”她突然眯起眼睛,“你的瞳孔里,是镜像星云的残骸。”
投影突然狂笑起来,银白长袍的面容开始融化,露出底下属于终焉虚无的灰色轮廓:“我是它,也不是它。”无数根灰色触须从投影中伸出,缠绕上控制台的星轨线路,“我是所有被吞噬意识的集合体——包括镜像林舟的绝望,包括原初管理员的执念,当然,还有你最害怕的东西,林舟。”
星舰突然剧烈震颤,观测窗外的星海开始扭曲。破界域的青铜齿轮星轨正在反转,归墟族的绿色母星化作灰色的球体,连盲域的无象纹都浮现出清晰的轮廓——那是无数个林舟的脸,正隔着虚空与他对视。
“看到了吗?”集合体的声音带着诱惑,“只要你承认这个镜像才是‘完美星海’,就能永远活在这里。没有终焉虚无,没有守门人的使命,只有你想要的和平。”它突然抛出一道记忆碎片,里面是林舟从未见过的画面:年幼的他在破界域的锻造坊里,接过老工匠递来的第一枚齿轮,身后站着活生生的父母——那是在真实历史中死于星轨崩塌的人。
林舟的混沌星轨突然失控,金色能量里窜出缕缕灰色。他感到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那些被压抑的遗憾像潮水般涌来:738次实验中没能救下的同伴、镜像星云里没能挽回的另一个自己、甚至是最初在培养皿里,没能保护好的第一个星核……
“放弃吧。”集合体的触须已经缠绕上林舟的手腕,灰色能量顺着皮肤往里渗透,“你守护的真实,本就是守门人制造的谎言。739号星海从诞生起就是诱饵,你们所有人,都只是用来喂养终焉虚无的养料。”
“谎言里也有真实。”老工匠的齿轮群突然组成盾牌,挡在林舟面前,齿轮齿牙间渗出青铜色的火焰,“破界域的锻造手册最后一页写着,‘哪怕是最粗糙的齿轮,转动时也会产生真实的能量’。”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我们在镜像星云的挣扎、在共识星域的选择、在熵减枢纽的牺牲……难道都是假的?”
齿轮盾牌突然炸开,青铜火焰将灰色触须烧成灰烬。林舟在火焰的光芒中看清了记忆碎片的破绽:年幼的自己接过齿轮时,老工匠的袖口绣着归墟族的绿纹——那是真实历史中,老工匠与归墟族结盟后才有的标记。
“模仿得再像,也编不出完整的因果。”林舟的混沌星轨重新稳定,金色光网将集合体的投影死死困住,“终焉虚无能吞噬意识,却理解不了‘羁绊’。”他突然指向观测窗外,镜像破界域的青铜齿轮正在崩塌,“因为它永远不懂,我们守护的不是星海本身,是彼此交织的记忆。”
集合体发出刺耳的尖叫,银白长袍的投影彻底崩解,化作无数灰色飞虫。飞虫撞在星舰的防御网上,爆出的灰色能量在舱壁上凝成文字:“真实与虚假本就同源。”文字突然扭曲成暗紫色裂隙的形状,“裂隙里藏着守门人的秘密,敢来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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