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驶入烬灭星轨道时,所有星舰的引擎都发出了垂死的哀鸣。这颗星球被一层暗红色的星尘包裹,尘雾里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残骸——有七界巡星舰的光帆碎片,有破界域齿轮星舰的残骸,还有些从未见过的星轨造物,它们的纹路都凝固在崩解的最后一刻,像被冻住的尖叫。
“大气里全是‘遗忘孢子’。”林舟的引星藤突然卷成螺旋状,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灰斑,“它们会啃食星轨的记忆,刚才路过的陨石带,应该就是被这些孢子分解的。”
他摘下共生纹章,将引星藤的金色汁液滴在上面。纹章瞬间展开成半透明的防护罩,将周围的红尘隔绝在外。但防护罩刚成型,就被无数细小的黑影撞击得噼啪作响——那些黑影是孢子凝聚的人形,他们的脸在红尘中若隐若现,既像七界的巡星人,又像破界域的工匠,眼窝深处空无一物。
“是‘烬魂’。”老工匠颤抖着指向那些黑影,他手腕上的共生纹章正在快速褪色,“传说中被寂墟吞噬后,却因执念残留的星轨碎片。他们记不得自己是谁,只知道攻击一切‘有记忆’的东西。”
林舟展开双色光翼,试图用共生之力净化靠近的烬魂。但光翼刚触碰到黑影,银白色的齿轮纹就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灰紫色的噬轨痕迹——那些本该被净化的能量,此刻竟与烬魂产生了共鸣,让黑影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他们胸口残留的、与监工相同的骨戒印记。
“破界域的噬轨法则……源于烬灭星?”林舟的菱形纹章突然发烫,晶面浮现出混乱的画面:先代巡星人带着星轨种子登陆这里,蚀骨族的咒纹在他们手臂上闪烁,破界域的工匠跪在地上,接过种子时眼中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就在这时,舰队中央的星舰突然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林舟转头望去,只见一艘星舰的防护罩被烬魂撕裂,红尘像潮水般涌入船舱,船员们的惨叫声刚响起就戛然而止——他们的身体在红尘中迅速透明,最后化作新的烬魂,加入了撞击防护罩的行列。
“不能再等了!”林舟抓起老工匠的手腕,双色星轨在两人脚下凝成光桥,“你带着舰队退到安全星域,我一个人去找那个家伙。”
老工匠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掌心的共生纹章已经褪成了灰白色:“引星藤的汁液快用完了!你一个人怎么对抗整个烬灭星的孢子?”
林舟没有回答,只是将半片金色碎片塞进老工匠手里。碎片上的纹路突然亮起,映出舰队撤退的安全路线——那是片被星轨残骸环绕的陨石带,里面残留着七界的守护光带,能暂时阻挡红尘的侵蚀。
“告诉阿木,”他的光翼在红尘中划出两道残影,“如果我没回来,就毁掉所有共生纹章。”
光桥在红尘中快速延伸,烬魂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转向林舟的方向。他的双色星轨自动展开成光盾,将大部分黑影弹开,但仍有漏网的烬魂穿透光盾,撞在他的后背——那些冰冷的触碰让他瞬间忘记了三个名字,其中一个是他童年时养过的星兽,另一个是归墟族长老的姓氏。
“遗忘……比死亡更可怕。”林舟咬紧牙关,菱形纹章爆发出强光,强行将那些记忆抓回脑海。但每次抓取都会让他的星轨刺痛,像是从冰水里捞起烧红的烙铁。
光桥的尽头是座巨大的山谷。山谷两侧的岩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纹路——左边是蚀骨族的咒纹,右边是破界域的齿轮,两种纹路在谷底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阵眼处插着根断裂的龙凤杖。
“先代巡星人的武器!”林舟的呼吸突然停滞,龙凤杖的断口处残留着灰紫色的咒痕,与监工的骨戒纹路一模一样。杖身上的光带已经褪色,但仍能看出曾被强行注入过噬轨能量的痕迹。
六芒星阵突然亮起红光,烬魂们像被无形的力量操控,在阵外组成了道密不透风的墙。林舟抬头望去,只见山谷顶端的悬崖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左半边脸覆盖着蚀骨族的骨纹,右半边镶嵌着破界域的齿轮,正是星图上那个把玩骨戒的人。
“你终于来了,双轨使者。”那人抬手抛起骨戒,戒面在红光中旋转,映出无数星轨毁灭的画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烬’,蚀骨族最后的咒纹师,也是破界域灾难的幸存者。”
林舟的双色星轨在体内剧烈翻涌,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先代巡星人是你杀的?是你篡改了破界域的记忆,让他们憎恨七界?”
烬发出刺耳的笑声,骨戒突然射出灰紫色的光丝,缠住了林舟的光翼:“杀?太便宜他们了。我只是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珍视的‘守护’,变成毁灭星轨的凶器。你以为七界送来的是种子?那是蚀骨族的‘噬心咒’,会慢慢吞噬破界域的星轨本源,让这里变成七界的殖民地!”
光丝突然收紧,林舟的光翼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的意识里涌入无数破碎的记忆:蚀骨族的祭坛上,先代巡星人被迫在咒纹契约上按下手印;破界域的星核里,种子正在疯狂啃噬齿轮的根基;烬的父母抱着他,在星轨崩塌的火光中化作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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