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脉桥通车后的第一个星落节,归墟界的孩童们踩着灵脉光带往空玄界域跑。阿石的星晶风筝在银色灵息里翻涌,尾端的光粒串成流动的项链,引得空玄族孩子追着风筝拍手。忽然一阵疾风卷过,风筝线猛地绷紧,竟拖着两个孩童往气根交织的深处飞去。
“抓好星晶!”阿木的生之剑化作绿藤飞射而出,缠住风筝线的瞬间,他看清了风的源头——气根母株的方向正飘来淡金色的粉尘,落在灵息气流中便化作旋转的风眼。那些粉尘沾到风筝上,星晶突然发出灼热的光,像被投入熔炉的冰块。
“是‘星壤尘’。”墨尘的龙凤杖在半空划出结界,金烟裹住飘落的粉尘,在掌心凝成细小的沙砾,“古籍记载,气根母株每万年蜕一次皮,蜕下的皮层会化作星壤尘,能让接触到的灵物产生异变。”话音未落,被粉尘沾过的风筝线突然开出金色的花,花瓣层层叠叠,竟将两个孩童轻轻托在半空。
空玄族的长老抚摸着气根上剥落的皮层,那些灰黑色的薄片正慢慢化作粉尘:“往年星壤尘只会落在母株周围,今年却顺着气脉桥飘到了归墟界。”他手腕的气源晶突然变暗,“母株的蜕皮期提前了千年,这和淤气消退后的灵力暴走有关。”
巡星舟再次启航时,船身的引星藤突然疯狂生长。原本柔韧的藤蔓变得坚硬如铁,星雪莲帆上的纹路扭曲成漩涡状,连定星灯的火焰都变成了螺旋形。阿石发现星晶里的影像开始重叠——归墟界的灵脉在星壤尘影响下,正往空玄界域的方向凸起,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
“灵脉在‘渗透’。”墨尘将金烟注入气脉桥,桥面的光带突然鼓起包块,里面流动的灵息与星壤尘融合,化作半金半银的粘稠液体,“就像两杯水倒在一起,刚开始有界限,摇晃后就再也分不出彼此。”他指着液体里闪烁的光点,“这些是灵脉与气根的本源粒子,星壤尘让它们提前产生了融合反应。”
空玄界域的边缘大陆开始出现怪事。原本半透明的晶石叶上长出褐色的斑纹,像生了锈的铜镜;会呼吸的果实裂开缝隙,里面流出带着泥土腥味的汁液。空玄族孩童的长袍气流纹变得紊乱,银色灵息在袖口打结成团,再也织不出完整的屏障。
“它们在‘排斥’融合。”阿木的生之剑绿纹扫过晶石叶,褐色斑纹遇到绿光便缩成小点,却在叶片背面生出新的纹路——那些纹路既不是归墟界的灵脉符,也不是空玄界的气流纹,而是像两者绞在一起的麻绳,“就像水土不服的旅人,身体会生出红疹反抗陌生环境。”
星壤尘飘到炽晶族的熔炉时,赤金色的炽流突然沸腾。炼器师们发现,往炽流里投入气根纤维,能炼出带着木纹的金属;将星晶融进去,凝固后的器具会随灵息收缩膨胀。最奇特的是块混合了星壤尘的炽晶,竟能同时吸收归墟界的日光与空玄界的星辉,在夜里发出冷暖交织的光。
“这是‘共生矿’。”炽晶族族长捧着新炼的矿石,表面的纹路像极了气脉桥的光带,“星壤尘就像催化剂,让原本不相容的灵材变成了一家人。但……”他突然皱眉,矿石表面的光斑开始闪烁,“矿脉里的共生矿正在互相吞噬,就像饿极了的野兽。”
阿石把共生矿放在气源晶旁,星晶里的影像突然清晰——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矿石内部追逐,金色的灵脉粒子与银色的气根粒子互相碰撞,每碰撞一次,矿石就缩小一圈。当最后一粒金色粒子被银色粒子吞噬,矿石突然碎裂,化作星壤尘飘散在空中。
“融合不是吞噬。”空玄族长老用气流纹在地面画圈,银色灵息圈住半捧星壤尘,“就像我们用气流编织长袍,丝线要一上一下才能织出布,要是全挤在一边,只会变成乱麻。”他让灵息圈旋转起来,金色与银色粒子渐渐在旋转中分层,像被搅拌的油与水。
三日后,共鸣殿的地面裂开缝隙。原本镶嵌的气源晶与星晶开始下沉,露出底下交织的根须——那是引星藤的根须与气根母株的须根,它们在星壤尘的催化下,竟在殿底长成了新的网络。根须接触的地方结出紫色的果实,剥开后果肉里躺着微型的星轨图,既有归墟界的九星连珠,也有空玄界的气根脉络。
“这些果实能稳定粒子。”阿木将果肉涂在共生矿上,原本躁动的矿石突然安静下来,表面的纹路变得均匀柔和,“就像给争吵的孩子讲和的故事,让它们明白在一起才能更强大。”他把处理好的共生矿嵌入气脉桥的裂缝,桥面的光带立刻变得平稳,连过往的风都带着温顺的气息。
星壤尘还在飘落,却不再引发异变。归墟界的灵稻田里,稻穗开始结出带银色纹路的谷粒,煮出的米饭会散发气根灵息的清香;空玄界的晶石树上,长出了带着泥土光泽的果实,咬开后能尝到归墟界的晨露味道。最奇妙的是羽族的巢穴,筑巢的羽毛吸收星壤尘后,竟能随气流调节温度,冬天暖如炭火,夏天凉似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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