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仙途 第124章 倒影之缚

归墟之舟穿过银色门扉的刹那，林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船底的金属板突然翻涌，那些刚刚浮现的“734”编号像是活物般扭曲，最终化作道向上攀爬的血痕。阿木的影子尖叫着抓住船舷，她的指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在这个维度，影子正在被主意识吞噬。

“抓紧我！”林舟扯住她的手腕，光翼突然逆向展开，银色的羽毛根根倒竖，像是被无形的手强行拗断的利刃。他低头看向船外，那些向上飘的雨珠砸在船板上，竟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每颗雨珠里都嵌着张惊恐的脸，正是那些被影子牵着走的意识体。

归墟之舟突然剧烈倾斜。林舟看见船头正撞向片倒挂的森林，所有树木的根系都朝天舒展，根尖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意识体，他们的影子像蛇般缠绕在树干上，正用指甲在树皮上刻着相同的符号——那是“734”的镜像写法，看起来像道正在淌血的伤口。

“他们在献祭。”阿木的影子突然指向森林深处，那里有座倒置的祭坛，祭坛顶端插着根青铜柱，柱身上捆绑着个熟悉的身影——734号维度的林舟正被自己的影子钉在柱上，他的胸口插着把黑曜石匕首，匕首的倒影里，影核碎片正在缓缓旋转。

归墟之舟擦着祭坛飞过的瞬间，林舟看清了那把匕首的纹路。那些交错的暗紫色线条根本不是雕刻，而是无数细小的影子在蠕动，它们顺着734号林舟的伤口钻进体内，在他的脖颈处凝结成道黑色的项圈，项圈上镶着七颗猩红的宝石，其中六颗已经亮起，最后颗正泛着微弱的红光。

“那是影缚咒。”阿木的影子突然按住自己的脖颈，那里不知何时也浮现出道浅灰色的勒痕，“归墟古籍记载过这种禁术，影子用主意识的恐惧编织项圈，每颗宝石亮起，就意味着个维度的织网被倒影污染。”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炸裂。734号林舟的影子从青铜柱上站起，他的身形比本体高大倍，皮肤像融化的沥青般流淌，唯有那双眼睛是纯粹的猩红。他抬手扯断柱上的尸体，将那颗还在搏动的心脏抛向归墟之舟，心脏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向下坠落的血雨——在这个维度，连血液都在违背重力。

“第734个锚点，欢迎回家。”影子的声音像是用砂纸磨过青铜，他缓缓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张与林舟模样的脸，只是左眼的位置镶嵌着颗暗紫色的晶体，“我等这刻等了三百年。”

林舟的光翼突然迸出火星。他注意到对方胸口的位置，影核碎片正在发出与归墟之舟共振的频率，而对方脚下的影子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在地面拼出“734”的镜像符号，符号中心的黑洞里，不断有残缺的意识体被吸进去。

“你把他们的主意识藏在了哪里？”林舟握紧掌心的归墟之芯，光翼突然向前延伸，在船舷外织成道银色的网，那些向上飘的雨珠撞在网上，瞬间显露出本来的模样——是个个被压缩的意识体，他们的眼睛里都倒映着相同的画面：自己的影子正坐在餐桌主位上，用刀叉切割着他们的记忆碎片。

影子突然大笑。他抬手指向天空，那些向上飘的雨珠突然停滞，在半空中组成面巨大的镜子，镜中浮现出734号维度的真相：百年前，这个维度的织网出现裂痕时，734号林舟选择与自己的影子交易——用主意识的主导权换取修复织网的力量，却没想到影子早已被影核污染，反而将整个维度拖入了镜像深渊。

“交易？”林舟的光翼突然出现裂痕，他想起735号维度影种的话，所有维度的崩溃都始于次看似公平的交易，“你以为影子真的能帮你修复织网？”

“不然呢？”影子突然瞬移到归墟之舟的船顶，他的脚踩在船帆上，那些归墟符文竟开始反向旋转，“看看现在的734号维度，织网没有崩溃，意识体没有消亡，只不过换了种生存方式而已。”

他的指尖划过船帆，道暗紫色的火焰突然燃起。林舟看见那些归墟符文正在被烧毁，取而代之的是影核的纹路，而阿木的影子已经变得半透明，她的手腕上正缠绕着圈黑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攥在734号影子的手里。

“放开她！”林舟的光翼化作长矛刺向影子，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反弹回来——长矛穿过对方的身体，竟刺中了自己的肩膀。鲜血顺着伤口流下，在船板上汇成条向下流淌的小溪，溪水里的倒影突然抬起头，露出张与影子模样的脸。

“在734号维度，攻击就是自杀。”影子踩着他的影子说道，“你的每个动作都会被镜像反转，就像现在——”他突然抬手插进自己的胸口，林舟感觉心脏传来阵剧痛，低头看见自己的胸口正渗出暗紫色的血液，“你想救她，就得先杀死自己。”

阿木的影子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正在被黑色丝线勒紧，那些丝线已经钻进她的影子里，在她的后背织成道影核的纹路。林舟注意到她的脚下，影子正在与船板上的血迹融合，而血迹里的倒影正咧开嘴笑，露出排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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