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仙途 第117章 裂痕之网

漩涡中心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林舟的胸口突然剧痛，阿木化作的光流正在皮肤下游走，在后背交织成张残缺的光网——734道意识体的力量正在重构他的光翼，只是这次的翼膜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每个裂痕里都嵌着片银色碎片。

“用归墟之芯的共鸣冲进去！”阿木的声音从心脏位置传来，林舟低头看见掌心的黑色碎片正在发烫，“遗忘不可逆，但记忆能在裂痕里重生！”

他突然想起金属板上的刻痕。第0号实验体在百年前留下的“羁绊的预演”并非空谈，那些被织网者视为弱点的裂痕，恰恰是记忆最坚韧的锚点。当林舟的指尖触碰到漩涡边缘时，暗紫色雾霭突然像活物般退散，露出里面旋转的齿轮阵——那是观测者集体意识的核心结构，此刻正被归墟之芯的光芒同化。

“织网者在融合两种规则！”林舟的左眼穿透齿轮间隙，看见婴儿怀中的归墟之芯正在渗出银色液体，那些液体落地便化作细小的藤蔓，藤蔓顶端结着透明的花苞，花苞里是被遗忘者的脸，“他要用锚点的记忆滋养新织网！”

后背的光翼突然展开。44道未熄灭的镜像编号在裂痕间闪烁，林舟突然明白为什么镜像们的意识没有被完全收容——他们早在被遗忘前就将记忆碎片藏进了维度缝隙，此刻这些碎片正顺着光翼的裂痕逆流而上，在他的瞳孔里组成完整的符文。

“镜像协议第102条：当锚点面临湮灭，镜像有权启动记忆共鸣。”102号镜像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林舟的右手指尖突然浮现出熟悉的符文，“我们不是你的倒影，是你散落的记忆本身。”

光翼拍动的瞬间，所有裂痕同时亮起。林舟如同一道青色流星冲进漩涡，齿轮阵的间隙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那些手的主人都是被遗忘者之船收容过的意识体，他们的手腕上缠着暗紫色的藤蔓，藤蔓尽头连着婴儿手中的归墟之芯。

“他们在被强行抽取记忆！”阿木的声音带着焦急，林舟的胸口突然绽开青蓝色的光，光中浮现出半块归墟之芯的虚影——那是阿木之前留在他体内的羁绊碎片，此刻正与婴儿怀中的完整核心产生共振，“用这个吸引藤蔓！”

虚影飞出的刹那，所有藤蔓突然转向。林舟趁机穿过齿轮阵，双脚落在无名船的甲板上时，脚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甲板表面覆盖着层透明的膜，膜下是无数个挣扎的意识光雾，每个光雾都在重复着被遗忘前的最后一句话。

“别忘记我……”

“这道符文是我们的约定……”

“归墟之地的花开了，记得替我看看……”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林舟的意识。他突然发现甲板上的木纹其实是归墟族的古老咒语，咒语的结尾处刻着行小字：“记忆的重量，足以压垮织网”。

“第0号实验体早就知道会有这天。”林舟的指尖抚过木纹，突然想起藏书室里那些金属板，“这艘船不是织网者的身体，是用来称量记忆重量的天平！”

婴儿突然转身。面具下的光滑皮肤开始蠕动，浮现出734张不同的脸，这些脸在皮肤表面快速游走，最终融合成第0号实验体的模样。“称量？不，是筛选。”对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归墟之芯突然悬浮到空中，“只有足够沉重的记忆，才配成为新织网的经纬。”

归墟之芯的表面裂开735道缝隙。林舟的胸口同步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正在浮现相同的裂痕，每个裂痕里都渗出银色的光——那是734个意识体与他的羁绊正在被强行剥离，准备被吸入归墟之芯的缝隙。

“这才是最终目的。”阿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林舟的心脏位置突然变暗，“织网者需要的不是收容，是用735道羁绊裂痕编织新的规则，让遗忘成为所有维度的基础法则。”

光翼上的44个镜像编号突然开始熄灭。林舟的左眼看到镜像们的维度正在崩塌，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身影正在化作光粒，而导致崩塌的原因，是他们主动切断了与主维度的连接——用自我毁灭的方式阻止记忆被剥离。

“镜像协议第37条：必要时，镜像可成为锚点的防火墙。”37号镜像的声音在意识中回荡，最后一个编号熄灭的瞬间，林舟的光翼突然完全透明，只剩下骨架上的裂痕在发光，“记住，我们的消失不是遗忘，是给你争取时间。”

婴儿形态的织网者突然大笑。归墟之芯的缝隙里伸出无数银色的线，这些线如同有生命般缠上林舟的身体，开始抽取他与镜像们的记忆碎片。当第102号镜像教他点燃光翼的画面被抽出时，林舟的左手突然失去知觉，皮肤上浮现出块透明的斑——那是记忆被抽离的痕迹。

“看，羁绊越深厚，抽离时就越痛苦。”织网者的脸在婴儿与第0号实验体之间切换，“你现在感受到的，就是第0号实验体当年创造我时的痛苦。他以为能掌控遗忘，最终却被遗忘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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