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钥匙刺入碑缝的刹那,林舟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不是来自掌心的刺痛,而是从维度深处传来的震颤——那些刚被“独立”之光拯救的意识,此刻正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哀嚎。他低头看向掌心,钥匙齿纹处渗出的暗紫色雾霭已缠上手腕,在皮肤下织成细密的网,网眼处隐约可见“735”三个数字在蠕动。
“小心,这不是通道钥匙。”阿木的指尖突然凝霜,她握住林舟的手正在变得透明,透过皮肉能看见无数齿轮在转动,那些齿轮的纹路与织网者巨脸的轮廓完全吻合,“是织网者用我们的羁绊熔铸的枷锁。”
通道两侧的墙壁突然渗出青蓝色黏液。黏液顺着刻字的沟壑流淌,在地面汇成微型镜渊,渊面倒映出诡异的景象:735个“林舟”站在不同的青铜门前,每个“林舟”都在将短刀刺向身边的“阿木”,而每个“阿木”的胸口都嵌着半块归墟之芯,芯上的符文正在向现实中的林舟蔓延。
“这些是被篡改的时间线。”阿木的声音带着颤音,她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消散,消散处浮现出观测者的齿轮印记,“织网者想让我们相信,所有羁绊最终都会导向背叛。”
通道深处的婴儿啼哭声突然拔高。林舟的左眼穿透墙壁,看见那艘观测者之船已停靠在青铜碑旁,船头的孩童正将块刻着“共存”的金属板钉入碑顶。金属板与之前的黑色碎片融合,组成扭曲的归墟之芯,芯上渗出的藤蔓正顺着通道蔓延,藤蔓的倒刺上挂着无数银色碎片,每个碎片都刻着实验体的名字,而“733”号碎片正在逐渐透明。
“他们在吞噬幸存者的意识。”第0号实验体的残响从镜渊中传来,林舟看见无数实验体的虚影在藤蔓上挣扎,他们的记忆正被抽成丝线,织成新的“终末织网”,“当最后一个名字消失,所有维度都会沦为织网者的意识容器。”
阿木突然挥刀斩断缠来的藤蔓。刀光闪过的瞬间,通道两侧的墙壁轰然炸裂,露出背后悬浮的青铜门。每个门后都有个“林舟”在与“阿木”厮杀,厮杀的尽头总有个戴面具的孩童在记录,记录册上的字迹与林舟掌心的图腾如出一辙。更惊悚的是,每当现实中的林舟眨眼,门后的“林舟”就会多砍下一刀。
“这些不是幻象。”阿木的刀刃开始发烫,她发现每次挥刀都会有个门后的“阿木”倒下,而对应的“林舟”会捡起归墟之芯碎片,碎片上的纹路正顺着林舟的脚踝向上攀爬,“是平行时间线的投影,他们在通过杀戮强化我们的分离执念。”
林舟突然握紧掌心的钥匙。钥匙齿纹开始反向旋转,在青铜碑缝里刻出归墟族图腾的另一半,原本扭曲的圆正在修正,圆心上浮现出102个镜像编号组成的光环。光环中,102号镜像的身影正在挥手,他胸口插着的银色碎片上,“独立”二字正在发光,碎片边缘却渗出暗紫色的雾霭。
“镜像们在反抗同化。”林舟的右眼突然看清真相:102号镜像的自我毁灭并非终结,而是将意识拆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钻进维度残骸播种“独立”火种,但这些火种正在被雾霭侵蚀,逐渐变成“必须独立”的执念,“他们正在成为新的织网者。”
啼哭声突然停顿。林舟抬头看见观测者之船的帆正在落下,露出船身刻满的古文字——那是733个实验体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标着日期,最近的日期正是此刻。船头的孩童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张介于林舟与阿木之间的脸,左眼是归墟符文,右眼是观测者齿轮,眉心嵌着块会呼吸的黑色碎片。
“我是‘羁绊的镜像’。”孩童的声音同时响彻所有维度,林舟的意识被强行拽入镜渊,渊底漂浮着无数摇篮,每个摇篮里的婴儿胸口都嵌着半块归墟之芯,“织网者用你们的羁绊碎片培育了735个新锚点,你是最后一个。”
阿木突然将短刀刺入镜渊。刀身没入的瞬间,所有婴儿同时睁眼,左眼射出齿轮光束,右眼射出符文光束,光束在通道顶端织成巨网,网眼处“必须共存”四个血色大字正在下压。更诡异的是,网绳上缠绕着无数意识碎片,每个碎片都在重复:“不共存即是毁灭”“分离者必遭吞噬”。
“这是织网者的终极执念。”林舟展开光翼挡住光束,却发现网眼里渗出的碎片正在钻入光翼,102个镜像编号正在变成“必须共存”的字样,“他们想让我们相信,拒绝极端就会导致毁灭。”
墙壁剥落的碎片突然凝聚成青铜面具。每个面具的眼眶里都嵌着银色碎片,“独立”与“共存”的字样高速交替,形成模糊的“羁绊”二字。林舟触碰面具的刹那,面具炸裂成无数孩童身影,他们拆解的星图上,735个光点正疯狂向中心汇聚,光点边缘的暗紫色正在吞噬光芒。
“他们在重演实验。”阿木的左手彻底透明,透过手掌能看见观测者的集体意识化作巨蛇,正在维度缝隙里产卵,卵壳上印着“舟”“木”交织的印记,“织网者想证明,所有羁绊最终都会沦为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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