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大伯站在老宅二楼的露台上,指尖的烟头在夜色中明灭。
楼下花园里,几个弟弟妹妹鬼鬼祟祟地钻进偏厅,还特意拉上了窗帘。
他不用猜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肯定又是背着卫东偷偷开小会。
夜风带着初冬的寒意拂过脸颊,程家大伯眯起眼睛,思绪飘回四十五年前。
那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五个弟弟妹妹饿得面黄肌瘦,他是长子,才十二岁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
三弟卫东那时候才八岁,瘦得像根豆芽菜,却已经显露出与众不同的聪明劲儿。
“大哥,我想读书。”小卫东仰着脸,眼睛亮得像星星。
“读什么书!”二妹当时就嚷嚷起来,“隔壁王婶说了,跟她学裁缝,一个月能挣五块钱!”
程家大伯至今记得自己当时的决定。
他抡起扫帚把二妹赶出屋子,转头对父母说:“就是卖血,也得让卫东上学。”
现在想想,那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烟灰掉在手指上,烫得他一哆嗦。
程家大伯掐灭烟头,转身下楼。
经过偏厅时,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争吵声。
“那丫头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这是大妹尖细的嗓音,像指甲划过玻璃。
“清北大学怎么了?现在大学生满街都是!我看她就是个空有学历的花瓶!”二弟愤愤不平地哼哧着,声音粗嘎。
“关键是卫东的态度,你们没看见他今晚都开口帮腔了吗?
那丫头一提什么事业,卫东居然听进去了!这以前哪有过?”
程家大伯摇摇头,正要走开,突然听见程琳那丫头拔高了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加掩饰的怨毒:
“要我说,就得想办法让昱哥看清她的真面目!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爬到我们头上来?
也配进我们程家?做梦!”
他脚步一顿,眉头皱成了疙瘩。
这帮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偏厅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眼睛疼。
七八个程家旁支亲戚围坐在小茶几旁,一张张脸上写满了算计和贪婪,活像一群盯着肥肉的饿狼。
“你们是没看见,”
程琳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发狠地比划,“她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一看就是昱哥买的!
我问她,她还好意思冲我笑,说什么自己眼光好!脸皮比城墙还厚!”
“可不是,”
大姑撇撇嘴,嘴角垮下来,露出一脸刻薄相,“从头到脚一身名牌,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这些钱,还不是都从小昱那儿抠出来的?我们小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二叔猛吸一口烟,吐出的烟圈熏黄了他焦躁的脸:“钱是小事!关键是卫东的态度!
你们注意到没,那丫头说什么‘程昱尊重我、支持我的事业追求’,卫东那个老狐狸,居然当着大家的面点头了!”
“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更难看了。
程卫东的认可,分量比泰山还重,意味着那丫头半只脚已经踏进了程家的大门!
“不行!绝对不行!”
“要我说,得下狠手,好好查查这丫头的底细!”
二姑眯起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眼中闪着恶毒的光,“现在的小姑娘为了攀高枝,什么肮脏手段使不出来?
说不定在老家早就许了人,甚至……”
她没说完,但那意思谁都懂。
“我认识个私家侦探!”
二叔立刻掏出手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最擅长查这种狐狸精的黑历史,保管把她查个底朝天!”
大姑突然压低声音,凑了过来,眼神阴森森的:“你们说,要是让那丫头在卫东面前狠狠出个大丑,让他亲眼看看这女人有多下贱……”
“大姐,你疯了?”
四叔吓得一个哆嗦,“卫东最恨的就是这种下作手段!要是被他知道,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说怎么办?”
大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作响,“眼睁睁看着小昱娶个外人进门?
看着她把程家的公司股份、家产全都抢走?
到那时候,还有我们什么事儿?我们喝西北风去?”
一提到钱和股份,众人瞬间沉默下来,眼里只剩下**裸的算计。
程琳看着这群各怀鬼胎的长辈,突然眼睛一亮,一个毒计涌上心头。
“我有办法!”她得意地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下周不是爷爷忌日吗?全家人都得回老家祭祖。
那地方穷乡僻壤的,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城里姑娘肯定抓瞎!到时候……”
她压低声音,凑过去小声嘀咕了几句,那群长辈脸上的愁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阴险狡诈的笑容。
与此同时,程卫东的书房里,气氛截然不同。
上好的龙井茶香飘散在空气中。
“沈瑶表现不错。”
程卫东放下手中精致的紫砂茶杯,茶水轻轻一荡,他开口,给了个出人意料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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