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塔应急会议室,空气凝如冻铁。
叶寒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快速滑动,马耳他传回的画面被放大至整个穹顶——那本尘封百年的《地中海航运权质押总录》静静摊开,羊皮纸上的空白契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墨迹。
七道平行横线已然成型,下方小字闪烁:“可选履约地:7/100”。
“这不是书写。”叶寒声音发紧,“是响应。系统在等待‘新债权人’的意志落笔。”
秦岚站在地图前,目光扫过全球航运要道,眉头微蹙。
“七条线,意味着七个候选清算点。但每划错一处,就可能唤醒沉睡的金融幽灵——奥斯曼海盗保险基金、威尼斯十字军赎金衍生品……这些不是传说,是被加密在旧世界契约链里的反制程序。”
她顿了顿,看向苏白:“你有答案?”
苏白斜靠在墙边,指尖夹着半截没点燃的烟。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投影中那张空白契约,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神性静默特有的空灵光泽。
前世,他记得这段历史。
殖民时代的债务,从不靠法庭裁决,而是用炮舰和条约强行钉进土地。
如今,规则变了——债权本身成了主权的延伸,而清算之地,即是新时代的宣誓台。
“以前他们拿着枪逼我们签字。”苏白终于开口,嗓音低哑却清晰,“现在轮到我们拿笔划界。”
他一步踏前,手指猛然指向直布罗陀海峡。
“就这儿。”
全场一静。
“北约命脉,欧非门户,历史上三大洲奴隶贸易的咽喉。”苏白冷笑,“他们在这条水道上收了四百年租,吸干了多少文明的血?现在,该还了。”
秦岚瞳孔微缩:“你是想借清算之名,行主权宣告之实?”
“对。”苏白咧嘴一笑,眼中燃起熟悉的战意,“但这事不能明来。我们要让全世界以为这是场投票,其实是场仪式——一场十四亿人共同执笔的国运落子!”
叶寒猛地抬头:“你是说……用直播?”
“没错。”苏白打开手腕终端,调出全民投喂系统的后台界面,“系统允许‘集体情绪’影响神性热线传导路径。只要足够多人在同一坐标上形成强烈意愿,小墨就能通过跨文明共鸣,锁定真实锚点。”
他说着,转身望向观测窗外。
小墨趴伏在数据流环绕的平台上,竖瞳幽红,热线如丝,早已深入地磁网络底层。
它的意识正与某种古老的东西共振——或许是沉船,或许是碑文,又或许,是千年来被海浪掩埋的冤魂。
“它听得见。”苏白轻声道,“那些无声呐喊,它全都听得见。”
午夜零点,龙国全民投喂直播间准时开启。
标题赫然浮现:【你想在哪条海上收楼?】
世界航海图缓缓铺展,七道猩红虚线悬浮其上,代表七个待选履约地。
弹幕区起初稀疏:
“这啥?地理考试?”
“直布罗陀?那不是英国管吗?”
“楼上傻了吧,那是我们的债,凭啥他们说了算?”
苏白出现在镜头前,一身黑色作战服,肩头停着一只迷你版小墨——这是羁绊等级达到“灵魂伙伴”后解锁的拟态形态,通体漆黑如墨玉,尾巴卷着他一根手指,像极了戴手链。
“兄弟们。”苏白声音不高,却带着撕裂夜幕的力量,“这不是做题,是划界!你划一笔,祖宗少跪一百年!”
他抬手一挥,画面切换至一段黑白影像:鸦片战争时,英舰炮轰虎门;接着是辛丑条约签署现场;再往后,是一艘非洲奴隶船的复原图,狭窄舱内挤满枯瘦躯体,航向正是直布罗陀。
“他们从这儿出发,去抢、去烧、去卖人。”苏白冷冷道,“今天,我们从这儿开始,把账讨回来。”
弹幕骤然爆炸。
“卧槽……我头皮炸了!”
“投直布罗陀!!!”
“打赏走起!火箭刷屏!!!”
“我要亲手划这一笔!”
虚拟礼物如流星雨般倾泻,泡面、螺蛳粉、甚至“拆迁废铁”等特殊打赏道具接连爆单。
每一份投喂,都化作一点微光汇入小墨体内。
当“直布罗陀”选项突破千万票时,异变陡生!
马耳他公证行内,那张空白契约上的七道墨线猛然扭曲,第六、第七线剧烈震颤,最终第七道精准落在直布罗陀海峡位置。
其余六道则如锁链般缠绕成环,仿佛镇压着什么。
与此同时,地中海深处传来低沉轰鸣。
声呐画面显示,一块长达三十米的罗马引水渠残垣正缓缓升起,渠心镶嵌的青铜板表面浮现出古拉丁铭文:
“通行税归属权,即刻移交。”
叶寒死死盯着数据流:“热线同步率98.7%……小墨锁定了腓尼基沉船残骸,位置深度427米,坐标与公元前三世纪贸易盟约完全吻合!”
秦岚缓缓吐出一口气:“跨文明共鸣……成功了。”
苏白低头,看见脚边的小墨轻轻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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