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司地下十七层的绝密室里,空调冷得人后颈发紧。
叶寒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额角的汗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在深蓝制服上洇出深色痕迹。
“第七层加密……破不开。”他突然扯了扯领口,抬头时镜片蒙着雾气,“这不是常规算法,是用灾变当天的脑波频率锁死的。”
“脑波频率?”秦岚的战术手套捏得咯吱响,突击步枪还挂在背上,枪托压出的褶皱没来得及抚平,“他们用活人意识做密钥?”
韩青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位御兽司副指挥的西装肩线挺得笔直,可喉结却上下滚动:“当年灾变现场的幸存者?那些……”
“死了。”苏白靠在操作台前,拇指摩挲着U盘上的血渍。
小墨蹲在他脚边,温热的鳞片贴着他的小腿,像团烧不尽的活炭。
他抬头时眼底泛着冷光,“灰隼说过,影子容器是从地狱里挖出来的——所以密钥只能是地狱里的哭声。”
话音未落,小墨忽然动了。
它歪着脑袋凑近U盘,爪尖上的热线像金丝般垂落,轻轻点在金属表面。
苏白感觉掌心一热,那是小墨通过羁绊传来的情绪:好奇,还有一丝模糊的疼痛,像被细针扎了一下。
投影屏“滋啦”一声闪起雪花。
血色画面突然炸开时,秦岚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战术刀上。
环形实验室的全息影像在空气中浮动,七名白大褂科学家的影子被蓝光拉得老长,中央的透明容器正裂开蛛网状纹路,幽蓝的光浪从裂缝里涌出来,像极了某种巨兽的呼吸。
“听。”苏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实验室的录音在绝密室里响起。
那是一声啼哭,带着新生儿特有的尖锐,却又混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低频震动,像地震前地壳的轰鸣。
苏白的眼眶突然发酸——三年前他第一次抱起小墨时,这声音就刻进了他的骨缝里。
那时的小墨还没长出背鳍,湿漉漉的小脑袋往他颈窝里钻,哭起来像台破风箱。
“她认得这个频率。”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小墨。
幼兽的背鳍微微颤动,热线末端泛着温柔的粉金,正随着录音的频率轻轻摇晃,“那是她出生的哭声。”
投影屏突然切换成三维结构图。
影子容器的金属外壳被拆解成无数碎片,中央悬浮着颗鸽蛋大小的晶体,表面流转着灰黑与幽蓝的光带。
“共鸣核。”叶寒的声音发颤,手指在空气中划出数据轨迹,“一旦在年度战场达到能量阈值,它会同步激活全球37个隐藏实验点……”
“二次灾变。”秦岚打断他,战术靴跟重重磕在地面,“他们不要赢,他们要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韩青的西装袖口被攥得皱成一团:“立刻上报!必须取消战场开放!启动全球预警——”
“上报?”苏白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金属墙壁上,惊得小墨抬起头。
他伸手揉了揉幼兽的脑袋,指腹蹭过它耳后最软的鳞片,“韩副指挥,您觉得从上报到审批,需要多少小时?等他们在会议桌上扯完犊子,共鸣核早把地球犁成渣了。”
“那你说怎么办?”韩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苏白转身看向投影屏,小墨的热线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手腕,温度透过皮肤往他血管里钻。
他想起三天前灰隼跪在边境线的样子,血混着泪滴在金属盒上;想起小墨第一次吃泡面时,被辣得吐着舌头还要往他手里拱;想起直播间里弹幕刷了一整夜的“崽爸爸加油”——这些滚烫的、鲜活的、14亿人揉成的信念,突然在他胸腔里炸开。
“咱们自己办个‘欢迎仪式’。”他调出系统界面,投喂点的数字还在跳动,那是刚才直播时网友们刷的“崽要支棱”特效。
小墨的羁绊值已经爬到了99%,金色光纹在它鳞片下若隐若现,“他们不是想靠‘信念’唤醒容器吗?巧了,咱14亿人的信念,专治各种不服。”
秦岚眯起眼:“你是说……”
“假数据。”苏白敲了敲小墨的背鳍,幼兽立刻歪着脑袋发出“咕噜”声,热线如游丝般窜向全息屏,“让小墨假装状态不稳,放出‘神性波动衰减’的假信号。再让全民投喂时故意混乱情绪——愤怒、怀疑、焦虑,全往里砸。等他们以为神要崩了,自然迫不及待点火。”
叶寒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舆情我来伪造!保证让敌国卫星拍到的都是‘龙国饲养员失控’‘巨兽即将暴走’的热搜。”
“但小墨的能量波动……”韩青迟疑。
小墨突然打了个响指——它最近总学苏白的动作。
热线在空气中编织出一张光网,上面的能量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从炽烈的金红褪成暗淡的灰蓝,和真的衰变曲线分毫不差。
“这是它新解锁的能力。”苏白摸着小墨的下巴,幼兽舒服得眯起眼,“情绪具现化——现在连波动都能伪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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