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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刚刚切开地平线的浓稠夜色。
苏白的直播间里，狂欢后的余温尚未散尽，屏幕上只有一只蜷缩成一团、发出轻微鼾声的黑金色毛球。
观众们大多已经去补觉，只有零星的夜猫子还在弹幕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睡了睡了，等明天看大佬们社死的新闻合集。】
【崽这睡姿，我能看一晚上。】
【也不知道那七个家伙收到“泡面请柬”是啥表情，想想就刺激。】
就在这时，一声极轻微但极具穿透力的金属质感提示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苏白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他一直没睡，就靠在电竞椅上闭目养神。
屏幕右下角，一个加密邮件的图标正无声地闪烁着。
发件人：林枭。
整个直播间的气氛瞬间凝固。
那些原本昏昏欲睡的夜猫子们，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清醒。
【卧槽！回信了？！】
【这么快？他还敢回信？】
【别是病毒邮件吧！主播小心！】
苏白的手指悬在鼠标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小墨，这小家伙似乎毫无察觉，只是换了个姿势，把毛茸茸的尾巴盖在了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邮件。
没有长篇大论的威胁，没有歇斯底里的咒骂，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
邮件正文里，只有孤零零的一行黑字，像一道刻在屏幕上的伤疤。
“你等着，年度战场见分晓。”
死寂。
长达十秒钟的死寂。
连弹幕都消失了，仿佛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里蕴含的冰冷和决绝给震慑住了。
这不像是一个失败者的哀嚎，更像是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孤狼，露出了它最致命的獠牙。
“呵。”
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白盯着屏幕，先是低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笑得肩膀都在发抖，仿佛看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他的笑声惊醒了小墨。
黑金色的毛球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向自己的饲养员，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苏白的操作没有停。
他直接将这封邮件的内容，用最大号的字体，投射到了直播间的主屏幕上。
瞬间，凝固的弹幕如同火山喷发，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彻底淹没了整个屏幕。
【？？？他这是在下战书？】
【年度战场！
他妈的，他想在那个地方跟崽和苏白做个了断！
那里可是会死人的！】
【怕了？我怎么感觉他这是要拼命了啊！】
【主播你别笑啊，我有点慌！】
【楼上的别慌！
这恰恰说明我们的“泡面热线”打到他痛处了！
他已经没有别的牌可以打了！】
【对！他被我们逼得只能选择最极端的方式！这是我们的胜利！】
【可年度战场……那地方太残酷了，各国精锐都会参加，而且巨兽之间是真的会互相吞噬的……】
弹幕的舆论瞬间分裂成两派，一派认为这是林枭黔驴技穷的最后挣扎，另一派则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危险气息，开始为苏白和小墨感到担忧。
“大家在担心什么？”苏白止住笑，他揉了揉笑出眼泪的眼角，语气却变得异常平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慵懒，“他把地点定在年度战场，这本身就是一种妥协。”
他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那行字上点了点：“你们看，他没说‘我要杀了你’，也没说‘我要报复龙国’，他说的是‘见分晓’。这意味着，他承认了自己是‘分晓’的另一方，他被我们从幕后，从阴影里，硬生生拽到了台前，和我们站在了同一个擂台上。”
苏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瞬间安抚了大部分人的焦虑。
【卧槽……主播这个解读，格局打开了！】
【对啊！】
【他不说报仇，只说见分晓，说明他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和我们对等的位置上！】
【以前他是藏在暗处的毒蛇，现在他被逼得只能跟我们正面硬刚了！】
【这么说，他确实是怕了！】
就在这时，小墨打了个哈欠，它似乎听懂了苏白的话，也看到了屏幕上那个熟悉又令它厌恶的名字。
它没有像之前那样展现出攻击性，只是用那双蕴含着古老神性的金色眼瞳，静静地看着苏白，用只有他能听见的灵魂低语，轻轻说了一句。
“不怕的人……早死了。”
苏白的心猛地一颤。
他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寒意。
小墨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最后的疑虑。
林枭不是不怕，而是他知道，除了这条路，其他的路都通向死亡。
被小墨的神性锁定，被龙国亿万观众的“集体记忆”锚定，他已经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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