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天宫,轰然倒塌。
陆尘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
黎尚道时而握紧拳头,时而无力松开,他屡屡欲言又止,却又不好开口。
李圣就是圣灵树,被云上仙国镇压奴役了至少百万年,如此浩劫、生灵涂炭,李圣没有拍手叫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再看陆蔷薇,她来历神秘,令能以一敌九的潋滟天尊都万般忌惮,这样的大帝,亿万生灵死在她眼前,她眼皮子都不会多眨一下。
可是……
黎尚道不解陆尘为何会袖手旁观。
“看来,你还是不太清楚我的身份。”
陆尘感受到了黎尚道的眼神。
“你指的是哪个身份?”
黎尚道问道。
“山河图之主,以及,魔神。”
陆尘淡淡说道:“作为山河图之主,他们并非我地盘上的人。恰恰相反,他们就是一群土匪、恶霸,时不时的就来打劫我。还打崩了我的世界,迄今为止,小魔界还没收回来。”
“作为魔神,虽然我不是真的,但天魔一族认为是真的。”
“云上仙国是怎么对待天魔一族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要跟我谈什么无辜者,他们生在这里,该背负这些。”
“就算只说我自己,现在司南翁是一打九,我要出手,那可就是一打十了。”
“同样是天门境九重战力,但我的大部分规则秘法,对他们这些骨甲没用。”
“风险还是有的,但我不只是我自己。”
“我要是出事了,你们怎么办?”
陆尘最后一问,令黎尚道哑口无言。
李圣、陆蔷薇,包括整个山河图的所有生灵,一切的一切都压在陆尘的肩上。
陆尘紧接着的一句话,更令黎尚道无地自容。
“你是云上仙国的人,仙国有难,你就这么看着?”
“……”黎尚道。
不只是黎尚道,云上仙国的血甲大将军不计其数,还不算那种完全是傀儡的,铠甲全封闭的那种血甲大将军。
可此时,只有九名骨甲大元帅,在与司南翁交战。
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上去只会送死。
陆尘啧啧一声,道:“难怪司南翁瞧不上神族,更瞧不上神使。”
这或许是黎尚道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事情。
李圣也不能理解,但陆蔷薇却是侧目看了陆尘一眼。
在以前,她也是不会理解的。
但她有“小蔷薇”的记忆,跟陆尘一起经历了妖凡界天神起义,以及风云演武的凡人传奇。
她知道陆尘的思想与常人不同,她知道陆尘的想法。
人定胜天。
哪怕飞蛾扑火。
能被打死的,只有肉身。
而意志,才是真正的永恒不灭!
陆尘没有小瞧过神族、神使,但陆尘骨子里天生的高傲,也压根懒得小瞧。
那是虽为蝼蚁,却敢指天怒斥!
陆蔷薇知道陆尘“死”过很多次,每次都被山河图重塑肉身,她不清楚陆尘的每一次复活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以前的山河图之主,可不是这么复活的。
战场余威,终究是蔓延到了这座最大的云上天宫。
圣灵树的枝丫一阵乱颤,哪怕被天光斩裂躯干,也没有任何主动防御。
李圣神情紧绷,眸中喷火。
若非这里在远离大陆的云上仙国,他岂能容忍司南翁如此放肆!
只不过,他心中的怒火,很快便被陆尘的一道眼神,泼了个透心凉。
“你暴露太多了。”
陆尘静静说道。
李圣浑身一震。
“你暴露了,你可以勾连圣灵树本体,并且,你还可以操控所有封闭铠甲的不朽天兵。”
“还有,你圣灵树本体的战力,也在天门境九重的极限。”
“因为这里不受山河图压制,而山河图那边我也解除了压制……”
“你的战力,甚至有可能就是天尊境,或许更高。因为你没被山河图夺掠过,就算夺掠,就算百万年被云上仙国奴役,仅凭你暗中运作私吞的灵蕴,你也早该突破了。”
李圣张口欲言。
陆尘摇头打断:“我说这些,就是想要提醒你,我知道你的‘优势’,我清楚你的威胁。但我们既然达成合作,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想想就行。”
李圣心中一凛。
直到此时,他才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
他不是斗不过山河图之主,他是……斗不过陆尘!
他不自觉的看向陆蔷薇,难怪如此身份的蔷薇大帝,竟然依旧会跟在陆尘身边!
更是在陆尘提起“妹妹”时,从不反驳。
如果陆尘只是山河图之主,恐怕这蔷薇大帝,早就生撕了他……
“轰!”
一声爆响,藏书楼前的广场,被直接洞穿。
冲击波破碎了所有落地窗,以特殊灵材打造,比法宝更坚硬的落地窗,爆碎成渣。
“叮叮当当!”
仅仅只是玻璃渣,便令陆尘身上的血色铠甲划出了道道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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