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丹开启萨格拉斯之墓的举动背后,有更深的虚空意志(试图释放萨格拉斯化身?或引导燃烧军团)。她向卡德加发出最高级别预警。
暮光笼罩着破碎群岛南部那片被诅咒的海岸。风,带着海水咸腥与硫磺恶臭的混合物,呜咽着穿过嶙峋的黑色礁石,如同无数亡魂的叹息。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肺腑,浸染着绝望。古尔丹站在萨格拉斯之墓那宏伟而亵渎的入口前,他那佝偻的身影在巨大石门投下的阴影里,渺小如爬虫,却又散发着令周遭空间都为之扭曲的邪能。墨绿色的火焰在他枯槁的手指尖缭绕、跳跃,映照着他深陷眼窝中那两点贪婪、狂热、却又被更深邃黑暗所渗透的幽光。他身后,是数十名暮光之锤最狂热的信徒,身披褴褛的、浸染着虚空污秽的袍服,匍匐在地,以非人的语言嘶吼着含混的祷词,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智崩解的浪潮,冲击着现实与虚空的边界。
“力量…永恒的力量…”古尔丹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骨头,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对力量的病态渴求。他高举双手,枯瘦的臂膀因过度用力而颤抖,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虬结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萨格拉斯大人的恩赐…就在这扇门后!它将洗刷这个可悲世界的污秽,重塑秩序!一个…燃烧的秩序!”他的狂笑破碎而尖利,在潮湿阴冷的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在这狂热的表象之下,在古尔丹自己都未曾完全觉察的灵魂深处,另一股冰冷、滑腻、如同亿万只虫豸同时低语的意志,正悄然编织着更阴险的丝线。那是来自深海的回响,是沉睡之城尼奥罗萨的梦呓,是恩佐斯,千须之魔,通过古尔丹灵魂深处那道被邪能灼烧出的裂痕,悄然渗透的触须。这虚空意志并非直接取代了古尔丹对燃烧军团的狂热,而是巧妙地扭曲、引导、放大。它将古尔丹对力量的饥渴,从单纯的毁灭能量,微妙地引向对“终极虚空”、“万物归寂”的某种病态憧憬。它让古尔丹在想象萨格拉斯化身降临的毁灭图景时,不自觉地将其与那片吞噬一切的、寂静的终极黑暗联系起来。这股意志如同最隐蔽的毒液,麻痹着古尔兽人的理智,在他的邪能核心中植入了一颗微小却致命的虚空种子。
‘开启它…拥抱它…’ 那低语并非清晰的话语,而是直接作用于神经末梢的冰冷震颤,是深入骨髓的诱惑与催促。‘门后的不仅是毁灭之火…更是通向…最终安息的…钥匙…让这世界…在主的怀抱中…安眠…’
古尔丹布满皱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混杂着墨绿色的邪能液体。他的呼吸更加粗重,眼中那纯粹的邪能绿光边缘,似乎晕染开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深海淤泥般的紫黑色。他并未抗拒这低语,甚至未真正意识到它的存在。他只是感觉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行动前所未有的“正确”。这扇门,必须打开,为了萨格拉斯,也为了…那低语承诺的、超越萨格拉斯的“最终答案”。
他猛地将双手按在布满亵渎符文的巨大石门上。掌心蕴含的邪能如同高压的熔岩流,疯狂地注入那些古老、阴沉的刻痕。墨绿色的符文骤然亮起,光芒刺目,将整个墓穴入口映照得如同地狱的熔炉。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瞬间浓烈了十倍,刺鼻得令人窒息。石门在令人牙酸的巨大摩擦声中,极其缓慢地、沉重地向内开启一道缝隙。那缝隙中涌出的并非仅仅是灼热的邪能风暴,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滑腻的腐朽气息,仿佛尘封亿万年的墓穴深处,有什么庞然巨物刚刚苏醒,吐出了第一口浊气。
“看!门开了!”一个跪伏在地的暮光信徒抬起头,脸上是扭曲的狂喜,他的眼睛已完全被浑浊的紫黑色占据,瞳孔消失不见,只剩下两片深不见底的污浊泥潭。“虚空…虚空在召唤我们!赞美沉睡之神!”
“为了军团的荣耀!为了…为了最终的寂静!”古尔丹咆哮着,声音因激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而颤抖,他加大了邪能的输出。石门的缝隙在刺耳的轰鸣中扩大,露出门后翻滚不定的、墨绿与紫黑交织的混沌能量漩涡。墓穴深处,仿佛有无数只非人的眼睛在黑暗中同时睁开,投来冰冷而饥渴的注视。
万里之外,诺森德冰冠堡垒的至高点,霜殄王座之上。
刺骨的寒风永不停歇地呼啸着,卷起细碎的冰晶,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刻刀,在永恒不化的玄冰上刮擦出凄厉的锐响。凛雪端坐于由纯粹寒冰雕琢而成的巨大王座中,她的身影在冰冠冰川亘古的灰白与深蓝背景下,显得异常孤绝而渺小,却又蕴含着冻结时空的威严。深蓝色的冰晶覆盖着她苍白的皮肤,形成一层天然而冰冷的甲胄,冰蓝色的长发如同凝固的极光,垂落至冰冷的王座基座。她的双眼紧闭,并非休憩,而是将全部感知沉入一个由意志与寒冰构筑的、覆盖整个诺森德乃至感知触角所能延伸之地的庞大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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