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在诺森德永恒冻土的沟壑间尖啸,卷起的不是纯净的雪沫,而是混杂着黑色粘稠物质的冰碴,散发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上古之门的裂隙,那道撕裂了世界根基、通往不可名状之恐怖维度的伤口,正源源不断地向外喷涌着亵渎的造物。天空被一层油腻、蠕动的暗紫色云层覆盖,遮蔽了微弱的日光,将战场浸染在一片病态、压抑的暮光之中。空气中弥漫着硫磺、腐烂内脏以及某种更古老、更令人心智错乱的甜腥味——那是纯粹虚空的气息。
联军阵地,一道由血肉、钢铁与短暂勇气构筑的脆弱堤坝,正承受着永无止境的污秽浪潮的冲击。钢铁与骨骼的撞击声、战士临死的惨嚎、虚空生物令人作呕的嘶鸣与低语,汇聚成一首毁灭的交响曲,震动着每一个生者的灵魂。
“稳住阵线!圣光在上,为了艾泽拉斯!”提里奥·弗丁的吼声如同洪钟,穿透了嘈杂的战场噪音。他手中的灰烬使者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圣焰,每一次挥舞都像撕裂黑暗的太阳。一道灼热的圣光斩击劈出,将一只正用扭曲触须缠住一名人类士兵的臃肿无面者从中劈开。那怪物发出高频的尖啸,腥臭的墨绿色体液泼洒在冻结的地面上,瞬间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被解救的士兵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残留着面对深渊的恐惧,他踉跄着后退,被身后的战友拽回阵线后方。
然而,弗丁的英勇如同投入无尽泥沼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被更大的黑暗吞没。防线左翼,部落的阵地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兽人战士的怒吼中夹杂着痛苦与狂怒。一名年轻的兽人步兵被一只形似巨大节肢昆虫的虚空爪牙扑倒,那生物锋利如镰刀的前肢轻易刺穿了他的板甲,深深扎入胸膛。兽人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用尽最后力气将战斧劈进怪物的复眼,腥臭的浆液喷了他一脸。怪物抽搐着倒下,压在他身上,一同归于沉寂。
“为了部落!Loktar ogar!”小萨鲁法尔,德拉诺什,浑身浴血,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他巨大的身躯如同磐石般钉在阵线最前端,手中的巨型战斧“劫掠者”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片残肢断臂。他粗犷的脸上沾满了墨绿色的粘稠血液和冻结的冰霜,汗水混合着血水流下,在寒风中迅速凝结。他的战甲布满凹痕和撕裂的痕迹,左肩甲被某种酸性腐蚀了大半,露出下面强健而伤痕累累的肌肉。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喷出浓重的白雾,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前方汹涌而来的敌潮,没有丝毫退缩。他身边的兽人战士,看着年轻的督军如同战神般屹立,被激发出更狂暴的斗志,用血肉之躯填补着不断出现的缺口。
但压力不仅仅来自地面。天空中,暮光龙骑士驾驭着被虚空腐化的幼龙,喷吐着灼热的暗影烈焰,如同陨石般砸向联军的阵列。每一次俯冲,都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和士兵凄厉的惨叫。银色北伐军的狮鹫骑士们在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他们拼死缠斗,洁白的羽毛被暗影烈焰烧焦,英勇的坐骑发出悲鸣坠落。
“伯瓦尔!右翼顶不住了!那些该死的触须!”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她位于法师团构筑的临时法阵中央,寒冰与奥术的光芒在她周身流转。她精致的蓝色法袍下摆已被污血和泥泞沾染,脸色因持续的魔力消耗而显得苍白,几缕金发从额前汗湿地垂下,紧贴着她的脸颊。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但紧抿的嘴唇透露出巨大的压力。她挥动埃提耶什,法杖顶端的奥术光辉瞬间凝聚成数十枚寒冰箭,精准地射向几只试图突破盾墙、挥舞着鞭状触须的畸变体,将它们冻结在原地,随即被守候的矮人火枪手轰成碎片。
伯瓦尔·弗塔根,联盟的至高指挥官,身披重甲,矗立在指挥高地上。他头盔下的目光凝重地扫视着整个战场。他握紧瓦兰奈尔,远古王者之锤的圣光微微闪烁,映照着他坚毅而刻满忧虑的脸庞。他看到了弗丁和萨鲁法尔所在区域的惨烈拉锯,看到了吉安娜法师团承受的空中压力,更看到了防线后方,那些被拖走的伤员眼中空洞的绝望,以及空气中越来越浓的、令人心烦意乱的诡异低语——那是尤格萨隆的意志在渗透,在寻找脆弱的心灵。
“传令!第二预备队顶上去!所有矮人炮组,集中火力,给我把那几个喷吐暗影的节点生物打掉!”伯瓦尔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器响彻战场,沉稳有力,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军心。他身边的传令兵声音嘶哑地重复着命令,旗语官奋力挥动着信号旗。然而,命令的执行变得异常艰难。士兵们动作开始迟缓,眼神时而涣散,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恐惧,如同最致命的瘟疫,在生者的队列中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一股更庞大、更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从上古之门的裂隙深处汹涌而出。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质摩擦声和粘液流淌的汩汩声,一头前所未见的巨物缓缓爬出。它像是一座移动的、由**血肉和增生骨刺堆砌而成的山丘。它的主体覆盖着厚厚的、流淌着脓液的甲壳,甲壳缝隙间伸出无数条末端长着吸盘和利齿的触手,疯狂地抽打着空气。它的头部是一个巨大的、没有眼睛的口器,里面布满了层层叠叠、旋转的利齿,不断开合,发出令人疯狂的吮吸声。它的每一次移动,都让大地为之震颤,留下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轨迹。它并非一个生物,更像是一个由纯粹恶意和扭曲血肉构成的灾难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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