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徊的处理得雷厉风行且精准狠辣,直接切断了苏家与晏氏的所有利益纽带,并将确凿的证据送到了苏父面前。
苏家为了保全最后的颜面,迅速对外宣布苏晴因“身体原因”需长期赴国外疗养,实质上等于变相的放逐。
而那个针对她个人的诉讼,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足以让她在国外也活得战战兢兢,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栖欢有时会去画室待上一整天,笔下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晏徊清晰的眉眼,或沉思,或展露笑意。
大王慵懒地在家中称王称霸。
这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栖欢盘腿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包装纸和丝带,正皱着眉头,跟一个怎么也打不漂亮的礼品结较劲。
明天是晏徊的生日,这是她恢复记忆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给他准备礼物,一块她亲自参与设计细节的腕表,此刻正躺在旁边的丝绒盒子里。
晏徊从书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暖色的光晕笼罩着她,纤细的手指和那顽固的丝带纠缠在一起,侧脸在夕阳的照耀下柔和。那只越来越胖的布偶猫大王,正用爪子扒拉着一截掉落的丝带,玩得不亦乐乎。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连人带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揽进怀里。
“在做什么?”他的下巴轻蹭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慵懒。
栖欢泄气地把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展示给他看,语气娇嗔:“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啊!可是这个结好难打!”
晏徊低笑一声,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他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灵活地绕了几下,一个精致漂亮的礼品结便成型了。
“哇!”栖欢眼睛一亮,扭头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你真厉害!”
看着她亮晶晶的,满是依赖和喜悦的眸子,晏徊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目光深邃:“礼物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栖欢故意问,心里却甜丝丝的。
“你在我身边,最重要。”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情话都动人心魄。栖欢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她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窝,小声却坚定地说:“我会一直在的。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悄然降临,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落地灯散发着温暖朦胧的光。两人相拥着坐在毯子上,享受着这静谧温馨的时刻。
*
【陆廷的独白】
陆廷站在自家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万家灯火。
手中的威士忌冰块早已融化,稀释了琥珀色的液体,他却浑然未觉。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天在咖啡厅里,栖欢那双冰冷又充满鄙夷的眼睛。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将他一直以来精心维持的风流倜傥的表象,刺得千疮百孔。
“你真是让我恶心。”
那句话,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循环播放。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变得寡淡的酒液,辛辣感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空落落的钝痛。
恶心?
陆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是啊,或许吧。在栖欢眼里,他大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窃取了别人荣耀的小丑。
记忆被拉回到很多年前那个昏暗潮湿的仓库。黑暗冰冷的铁锈味,还有身边小女孩压抑的呜咽。
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半大孩子,吓得魂不附体,脑子一片空白。他只记得混乱中,是晏徊,那个总是沉默寡言、比他们大几岁的男孩,想办法解开了他们手腕上勒得生疼的绳子,带着他们躲藏,最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真的跑出去叫来了大人。
获救时,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而发着高烧,意识模糊的栖欢,却死死抓住了离她最近的自己的衣角。
他当时懵了,面对大人们的询问,他惊魂未定,语无伦次,或许……或许在极度的恐惧和一种微妙的、被需要的虚荣心驱使下,他默认了那份不属于自己的依赖。
后来,栖欢病好了,却遗忘了许多细节,只模糊地记得有个小哥哥保护了她,而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将这个身份安在了被他抓着的自己身上。
一开始,他是心虚的,甚至想过解释。但看着栖欢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因为这份恩情,而充满感激和依赖地望着他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淹没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虚。
他是陆家少爷,从小众星捧月,习惯了被关注,被追捧。而栖欢,家世、容貌无一不是顶尖,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注视,这种感觉……太好了。
于是,解释的念头一次次被压下。他告诉自己,反正晏徊他们搬走了,反正晏徊自己也不在乎,反正……这样能让栖欢开心,不是吗?
他享受着栖欢的追逐,习惯了她无论身边有多少优秀追求者,目光始终追随着自己。他送她礼物,带她出入各种场合,在外人面前给她足够的体面,内心深处却始终带着一份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看,即使我风流韵事不断,她不还是对我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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