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救赎 第259章 凶猛燃烧的心火

冰冷。破碎。黑暗。

庄姜的意识像被撕碎的纸屑，在深渊的海流中打旋。

给我动……起来……“

回……去……继续....战斗.....

痛。

不是身体的痛，是灵魂被架在焦灼火焰上炙烤的痛。

【放…弃……】

一个声音响起。

那不是声音，是无数恶意、暴虐、混乱的意念汇聚成的噪音洪流。

【身…体……给…我……】

黑暗沸腾了。

暗红色的阴影扭曲、膨胀，化作一头没有固定形态的怪物。

它没有五官，只有两个不断撕裂又重组的火焰旋涡，那是它的“眼睛”，燃烧着最原始的毁灭**。

【弱……虫……蝼蚁……】噪音断断续续，夹杂着骨骼摩擦和能量过载的刺耳尖鸣，【保护？可…笑！虚…伪！一…切…终…将…毁…灭！】

【力…量！我的力量！释放！全部！】

暗红怪物疯狂撞击着意识的边界，引动他体内沉睡的巨兽彻底苏醒，那是足以焚毁星辰的狂暴，

【杀！杀！杀！碾碎！吞噬！哈哈…哈…呃啊——！！】

纯粹的、甜美的、令人战栗的毁灭诱惑席卷而来。

放弃思考，沉入这疯狂的暖流，一切痛苦都会结束，力量会像甘泉般涌出……

不……！

庄姜最后的清明在尖叫。

那不是抗拒，是恐惧！

恐惧自己变成比融合律者更可怕的怪物，恐惧自己会转身将毁灭的矛头指向身后想要守护的人！

【拒…绝？为…什…么…拒…绝？！】

心魔的嗓音陡然拔高，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意义不明的咆哮，【死！都去死！你！他们！世…界！轰——！！！咔咔咔——！】

暗红色的阴影炸开了！

化作亿万条疯狂舞动的触须，每一条都带着不同的毁灭意象——燃烧的文明，破碎的星辰，哀嚎的灵魂——

它们撕扯、吞噬着庄姜的意识空间，要将最后一点“自我”彻底湮灭。

【给我！身体给我！！我！！！】

心魔的嘶吼不再是声音，而是亿万灵魂被碾碎时发出的尖啸，是星辰崩灭时辐射出的死亡波纹。

它彻底失去了形态，化作最原始的毁灭湍流，裹挟着将现实重归虚无的绝对意志，朝着庄姜那摇摇欲坠的意识核心发起了最终冲锋！

”不……不能……交给它……！

庄姜的抵抗如同狂风中的残烛。

他“看到”自己一旦屈服，将化身为比融核律者更恐怖的存在，那暴虐的毁灭**会吞噬一切，包括他身后那些拼死奋战的身影。

凯文紧握劫灭的指节，华嘴角溢出的鲜血，还有爱莉希雅独自面对诘问时，那强撑着的、令人心碎的微笑……

“守护……我想守护他们啊……！

这念头如同最后的堡垒，在毁灭风暴中苦苦支撑。

但心魔的力量太强了！

那是他自身力量本源最黑暗面的显化，是通往绝对力量的捷径！

放弃思考，沉沦于这毁灭的狂欢，所有的痛苦、无力、焦灼都将烟消云散……只需要……点头……

……我……

堤坝，出现了裂痕。坚守的意志在绝对的力量诱惑面前，开始动摇。

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绝望席卷了他。

也许……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用一切，换取力量……

”……做不到……

最后的清明在哀鸣，却无比微弱。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坚守的意念，终于……松动了。

【哈哈……呃啊啊啊——！！成…为…虚…无！！！】

捕捉到这丝松动，心魔发出了混合着狂喜与终极暴虐的尖啸，毁灭的湍流以无可阻挡之势，彻底冲垮了那残存的意识壁垒，如同海啸吞没孤岛，将最后一点属于“庄姜”的自我，彻底淹没。

心魔的狂暴达到了极致，黑暗彻底淹没了最后的光亮。

他，沦陷了。

海底。

庄姜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高压电击！

暗红色的能量不再是流淌，而是如同溃堤的洪流，混合着实质化的暴虐意念，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中喷发出来！

“轰隆隆——！！！”

海床瞬间化作齑粉，方圆数公里的海水被直接汽化，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充斥着暗红闪电与毁灭性能量的恐怖空腔！

“庄姜”站了起来。

不，那已经不是庄姜。

他的皮肤下暗红色的能量像蠕虫般窜动，双眼是两口彻底沸腾、喷射着混乱火焰的深渊。

他歪着头，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混合着嗬嗬气流与骨骼错位声响的噪音，周身的能量如同活物般扭曲、咆哮，散发着让空间都为之战栗的终极恶意。

心魔，彻底占据了这具躯壳。

然而——

就在这具沦为毁灭化身的躯壳最深处，在那片被绝对黑暗和疯狂统治的意识废墟的最底层……

一点光，挣扎着，探了出来。

那不是温和的光，而是如同濒死心脏的最后一次搏动，带着惨烈的、不计一切代价的决绝！

是“执念”！

是那个“保护他们”的念头，在被心魔碾碎、吞噬、同化的最后一刻，反向点燃了自身所有的一切——记忆、情感、意志、乃至存在的痕迹——化作了一簇……燃烧的心灵之光！

【光……？】

心魔发出了极其短暂的、带着一丝疑惑的噪音，随即被更狂暴的怒意取代，【熄…灭！碾碎！】

更多的黑暗涌来，试图扑灭这碍眼的光点。

但这一次，光点没有退缩。

它开始了疯狂的、自杀式的燃烧！

“轰——！”

青色的光芒不再是渗透，而是爆炸！

如同超新星爆发，以那一点为核心，惨烈的金色光辉带着“守护”的绝对意志，悍然撞向了无尽的暗红风暴！

这不是驱逐，这是献祭！是庄姜残存的“自我”将自己作为最后的燃料，点燃了这照亮深渊的火焰！

“凯…文……”

被心魔主宰的躯壳，喉咙里突然挤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

暗红色的能量随之剧烈扭曲。

“华……”

又一个名字。

那沸腾的双眼之中，极其诡异地，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属于人类的痛苦。

“爱…莉…希…雅……”

当这个名字被艰难地吐出时，整个暗红色的能量场发生了剧烈的震荡！

心灵之光在这一刻到达了极致，青色的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周围的暗红，在那怪物般的躯体表面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心魔发出了极端痛苦和暴怒的咆哮，它感受到了束缚，感受到了这具身体里另一个“意志”正在以燃烧心灵为代价，强行抢夺控制权，为它的毁灭本能赋予一个它极度厌恶的“目标”！

此刻的“庄姜”，是一个恐怖的矛盾集合体。

外在，是心魔主宰的、散发着纯粹毁灭**的怪物。

内在，是庄姜执念燃烧心灵之光形成的、强行驾驭这怪物的“缰绳”。

毁灭的力量与守护的意志，在这具躯壳里进行着最惨烈、最疯狂的角力！

“吼——！！！”

它（他？）仰天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这咆哮中既有心魔无尽的暴虐，又夹杂着一丝人类意志的决绝与痛苦。

暗红色的毁灭能量在心灵之光的疯狂燃烧和引导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被强行压缩、凝聚，不再是无意识的扩散，而是化作了一道缠绕着丝丝缕缕惨烈青光的、横贯天地的暗红洪流！

“嗖——！”

它（他）动了！

不再是漂浮，而是如同被掷出的毁灭之矛，带着撕裂天空与大地的恐怖威势，带着自我毁灭般的疯狂燃烧，悍然撞向了那片正在嘲弄“美好”与“真实”的绝望空域！

这是一头被守护者亲手释放并驾驭的凶兽，冲向敌人的、最疯狂，也最动人的……反击！

在岩之律者那执掌引力和重力的感知中，那正在升起的，不是一个“生物”，更像是一个……“现象”。

一个由人类集体意识中最阴暗、最狂暴的负面情绪汇聚、压缩而成的**灾厄！

它所过之处，连最基本物理规则都在被其散发出的混乱意志所扭曲、侵蚀。

融核律者那行星之眼中旋转的星云也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它那糅杂了千万毁灭意念的思维，第一次被一种并非来自爱莉希雅“美好”的，而是来自另一种极致“混沌与恶意”的力量所干扰。

它从那气息中感受到了某种……同源却又令人极度厌恶的特质。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道身影，缓缓从那黑暗的旋涡中心升起。

他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践踏一切的沉重感。

暗红色的能量如同**的污秽触须，缠绕着他的身躯，翻滚、蠕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不祥。

海水无法靠近他分毫，在距离他身体数米之外就被蒸发殆尽。

他周身弥漫的高温并非炽热，而是一种带着腐蚀性的灼痛。

他的面容，依稀还能辨认出是庄姜的轮廓。

但那双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类应有的光彩。

里面只剩下最原始的疯狂、无尽的暴虐，以及一种仿佛要吞噬一切光明的、深渊般的黑暗。

他的皮肤表面，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如同拥有生命般搏动、蔓延，每一次闪烁，都让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暴虐气息。

岩之律者凝视着他，眉头紧锁。

他看到了，那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像是一种本质的“污染”和“畸变”。

这个名为庄姜的个体，似乎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个体，而是成为了某种庞大负面意识的容器和显化。

庄姜（或者说，那个占据了他形体的存在）缓缓抬起头，那双疯狂暴虐的眸子，无视了近在咫尺、即将献祭的爱莉希雅，无视了严阵以待的凯文和华。

甚至无视了散发着凝重气息的岩之律者，直接锁定了天空中最为庞大的目标——那代表了某种“秩序性毁灭”的岩之律者。

他没有咆哮，没有宣告。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

刹那间，他周身的暗红色能量沸腾了！

化作无数道扭曲的、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哀嚎凝聚而成的暗红洪流，带着湮灭一切、污染一切的绝对恶意，如同挣脱了地狱束缚的亿万凶魔，朝着融合律者那庞大的行星之躯，狂涌而去！

攻击所过之处，空间被留下了一道道如同伤疤般的、久久无法弥合的暗红色轨迹，散发出令人心智混乱的堕落气息。

爱莉希雅献祭的进程被彻底打断，她周身的光芒黯淡下去，带着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不祥的“援军”。

战场的天平，因为这从人性深渊最底层爬出的、化身暴虐魔神的男人，而被强行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