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救赎 第223章 千人律者

“坚毅号”的信号在指挥网络中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之手掐断的咽喉。

亚瑟最后那声混杂着怒吼与信念的“为了人类——”，如同一道灼热的烙印，深深刻入所有听闻者的灵魂。

没有等待命令，没有集结程序。

一道缠绕着不祥紫黑色流光的身影，如同撕裂天幕的灾厄之星，以肉身突破物理极限的速度狂飙突进。

庄姜展开他那由暗影、血肉与狂暴能量构成的巨大肉翼，每一次扇动都引动风雷，在身后拖出长长的音爆轨迹。

他的臂弯中，携带着已然化作人形冰渊的凯文。

他们是文明最后的锋刃，亦是复仇的化身。

“轰——！”

庄姜如同陨石天降，狠狠砸在“坚毅号”的顶部，坚固的合金甲板在他脚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凹陷、崩裂。

他直接用那双非人的手爪撕开一道通往主舱室的狰狞裂口，更加浓烈、混杂着焦糊与铁锈味的血腥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般喷涌而出。

死寂。

预想中的战斗余音被一种吞噬一切的绝对寂静所取代，这寂静沉重得足以压垮灵魂。

眼前，是文明疮痍的缩影。

舱壁密布着弹孔与能量灼痕，地面覆盖着一层半凝固的暗红冰晶，踩上去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融合战士雷德和莉娜倒在最前方，身躯残破，生物甲壳寸寸碎裂，至死仍保持着扞卫的阵型。

普通护卫们的遗体散布四处，大多是被瞬间夺去生命，脸上凝固着最后的决绝与不甘。

而在所有尸骸拱卫的中心，是亚瑟。

他胸前的创口狰狞地敞开着，黑色的指挥官制服被冻结的血液染成晦暗的紫黑色。

他仰面倒下，双眼圆睁，空洞地凝视着上方，仿佛要将那道最终的命令投射向无尽的虚空。

他的手边，那柄高周波切割刀无声地躺着，如同他已然熄灭的生命之火。

整个舰舱，除了凯文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冻结时空的极致寒意，以及庄姜肉翼收拢时带起的能量低啸，再无任何生命的迹象。

不，还有“存在”。

在亚瑟尸体前方，一个苍白的人偶，正以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悠闲姿态，跷着“腿”坐在一具护卫的尸体上。

它那光滑无面的头部微微歪斜，木质与金属拼接的肢体在惨淡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它静止不动，却散发着比满舱死亡更浓烈的恶意。

凯文的瞳孔骤然收缩，极致的冰寒如同失控的潮汐从他体内奔涌而出，冰蓝色的冻气瞬间将整个舱室化为极寒炼狱，一切都被覆盖上厚厚的冰层，空气发出被冻结的细微悲鸣。

他一步踏出，脚下的冰面炸裂，天火大剑的灼热虚影与他周身的严寒形成诡异对比，声音是来自万载玄冰深处的嘶吼：“我要……杀了你！”

就在凯文即将化作复仇的暴风雪，将眼前这亵渎之物彻底湮灭的瞬间，庄姜的手却如同山岳般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庄姜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那个人偶。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得如同亘古的死寂，但那双眼眸深处，有火焰在燃烧。

他周身流淌的血红色的能量变得极度不稳定，使得他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哀嚎。

他没有看凯文，只是对着人偶，用一种冰冷彻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语调开口：“你们是……‘千人律者’。”

人偶那光滑的“面部”猛地转向庄姜，虽然没有五官，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那股被识破后扭曲的“兴奋”。

一股更加尖锐、饱含戏谑与恶毒的意识波动，迫不及待地涌入两人的耳边：

【哎呀呀！猜对了哦！真厉害！】

【不愧是能让‘识之律者’都陨落的‘异常点’呢！】

【不过嘛……猜对了也没有奖励哦~】

【看看这满地的残骸，像不像你们支离破碎的希望？】

【你们尊崇的领袖，最后的样子多么滑稽，举着那可笑的玩具……】

【这就是你们人类垂死的……】

“闭嘴。”

庄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打断了千人律者的话语。

下一刹那，他的身影仿佛融入了现实与虚幻的夹缝，没有任何移动轨迹，他已经站在了人偶面前。

一只手，如同穿透了一层脆弱的幻影，精准而冷酷地扼住了人偶那光滑的脖颈，将它猛地从尸体上提了起来，举到半空。

人偶的意识传音出现了一丝短暂的“错愕”，但随即被更加强烈的、扭曲的“欢愉”所取代。

它那非人的肢体徒劳地挣扎着，幽蓝的短刺在空气中凝聚，试图刺向庄姜的手臂。

【嘻嘻……生气了吗？】

【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他死了！死得毫无价值！】

【而且……】

人偶的意识波动带着令人作呕的、预告般的恶意，【猜猜看，我们下一次的‘舞台’会选择哪里？哪个你们珍视的‘火种’会成为我们新的玩偶？】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很快……】

庄姜的手臂，那覆盖着血色能量纹路的手臂，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眼中那原本就濒临爆发的毁灭性能量，此刻更是如同沸腾的岩浆。

“噗——”

一声轻微却令人心悸的闷响。

人偶那由诡异材质构成的身体，从被庄姜手掌扼住的颈部开始，如同被投入炼狱之火的蜡像，瞬间崩解、汽化！

不是碎裂，而是从物质层面被彻底抹除，连最微小的粒子都未曾留下。

那试图攻击的幽蓝短刺，在接触到庄姜手臂周围那扭曲的能量场时，也如同阳光下的露水，无声无息地消散。

人偶最后的意识残响，那带着恶毒预告的“还会再见面的……”，仿佛还残留在冰冷的空气中，与满舱的尸骸和死寂形成尖锐的对照。

庄姜缓缓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虫子。

但他周身那澎湃的能量狂潮并未平息，反而更加汹涌。

他转过身，看向被冰封的舱室，看向凯文那燃烧着无尽怒火的冰蓝眼眸，看向亚瑟和所有战士的遗体。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仿佛能压垮星辰的重量：“这笔血债……它们……一个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