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救赎 第195章 你是崩坏意识

那簇暗焰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散发出的余波足以能瞬间汽化一座山脉的恐怖能量。

它无声飞行，所经之处空间仿佛被烫出了一个扭曲的窟窿，连声音和光线都被彻底吞噬，只留下一道死亡真空轨迹。

凯文的瞳孔中倒映着这索命的火焰，前所未有的死亡预感如同冰锥刺穿了他的脊髓。

理智在尖叫，告诉他常规状态下的自己绝无可能接下这一击！但身体的本能，以及守护同伴的意志，压倒了一切。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类的低吼从凯文喉咙深处爆发。

他再也无法压制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皮肤表面瞬间浮现出冰蓝色的复杂纹路，肌肉贲张，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周围的寒气不再是温和的屏障，而是化作了一场失控的冰风暴，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炸开！

“凯文！”

爱莉希雅惊呼，她感受到凯文体内那股熟悉又危险的力量正在疯狂攀升。

下一刻，凯文的形态发生了剧变。

他的体型膨胀了近一倍，体表覆盖上了一层仿佛万年不化玄冰构成的甲壳，手指变得尖锐如兽爪，口中呼出的气息瞬间将空气中的水分冻结成冰晶。

他的双眼依旧冰蓝，却失去了大部分人类的情感，只剩下纯粹的野兽般的战斗本能和毁灭冲动——人为崩落，开启！

“天火（伪）”在这股力量的灌注下，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悲鸣与炽亮，冰与火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剑身上达到了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平衡。

“轰——！”

暗焰与人为崩落状态下的凯文及其冰火交织的剑刃猛烈碰撞！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有一种更令人心悸的能量湮灭的嘶响。

暗红色的火焰与冰蓝色的极寒能量相互侵蚀、抵消，形成一个不断扭曲膨胀的能量球体。

球体中心是极致的毁灭，边缘则迸发出刺眼的白光和四散飞溅的高温冰屑。

地面以碰撞点为中心，瞬间向下塌陷成一个巨坑，龟裂的痕迹蔓延到远处。

卑弥呼、华和第五小队的成员们都被这股冲击波逼得连连后退，只能勉强稳住身形。

能量乱流持续了数秒才渐渐平息。

凯文半跪在深坑边缘，人为崩落的状态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体表的冰甲出现了多处融化和裂痕，嘴角渗出了一缕鲜血。

他手中的天火（伪）光芒黯淡了许多，剑身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但他终究是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哦？”

悬浮于空的“炎之律者”发出了一个略带讶异的音节，似乎对凯文能爆发出如此力量并存活下来感到一丝意外。

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刚才那一击只是随手拍飞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虫子。

爱莉希雅和卑弥呼没有丝毫犹豫。

“全员！火力掩护！华，侧翼牵制！”

卑弥呼大喝一声，手中烈焰大剑再次爆发出冲天的火光，她整个人化作一道火焰流星，悍不畏死地冲向空中的律者，试图为凯文争取喘息之机。

第五小队的成员们虽然内心震撼，但长期的训练和意志让他们立刻执行命令，各种制导武器和能量光束如同雨点般射向律者。

华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废墟间穿梭，寻找着最佳的切入角度，攻击律者可能存在的能量节点或视线死角。

爱莉希雅则没有立刻发动强攻。

她轻盈地跃至凯文附近，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宛若水晶雕琢而成的长弓。

她拉满弓弦，一支蕴含着奇异粉色光华的能量箭矢瞬间凝聚，但她没有射出，而是将箭尖牢牢锁定律者，强大的能量波动在箭矢上流转，她在蓄力，也在观察。

然而，面对卑弥呼狂猛的斩击和第五小队密集的火力网，律者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的动作。

所有的攻击在靠近他周身那层暗红色火焰领域时，就如同雪花落入岩浆，瞬间消融、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卑弥呼那足以斩裂山岳的一剑，劈砍在火焰领域上，竟像是砍中了无形的壁垒，反而被反震得虎口崩裂，踉跄后退。

律者完全无视了这些“骚扰”。

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奋力作战的卑弥呼和她的小队，扫过挣扎着试图重新站起的凯文，最后，那燃烧的瞳孔，定格在了正在蓄力、神色无比凝重的爱莉希雅身上。

那一刻，律者脸上那种纯粹的漠然和俯瞰，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如同水底的暗流，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那里面似乎混杂着一丝……失望？了然？甚至是一丝难以察觉的……被背叛的愠怒？

他停止了所有的攻击性动作，周身的狂暴能量也奇异地平息下来，只剩下那永恒的暗红火焰静静燃烧。

他就这样悬浮着，仿佛舞台下的观众，看着台上演员们卖力的表演。

这种反常的静止，比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更让人不安。

卑弥呼稳住身形，华也停下了移动，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然后，律者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再仅仅是火焰燃烧的质感，而是多了一种仿佛来自宇宙深处、冰冷而浩瀚的回响，直接敲打在每个人的灵魂之上：

“爱莉希雅……”

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审判般的重量。

“……你背叛了我？”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除了爱莉希雅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背叛？背叛什么？

爱莉希雅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娇躯猛地一颤。

她蓄势待发的箭矢上的粉色光华都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她抬起头，那双总是蕴含着笑意或狡黠的粉色眼眸，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恍然。

她死死地盯着空中那个拥有着夜枭外貌的存在，不再是看一个被崩坏控制的敌人，而是仿佛要穿透这具皮囊，直视其背后那个真正的主宰。

“?不……你不是夜枭……甚至不是炎之律者……?”

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语气却异常肯定，“?这种语气……这种直接触及本质的质问……你是……‘崩坏’本身。?”

“崩坏意识……”

凯文挣扎着站起，人为崩落的状态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虚弱而开始消退，他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卑弥呼、华和第五小队的成员们更是如坠冰窟，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扼住了他们的心脏。

他们一直在与崩坏战斗，但从未想过，那弥漫世界的灾难背后，竟然真的存在一个具象化的、拥有明确意志的“主宰”！

“崩坏意识”——或者说，借助夜枭和炎之律者权能暂时显化的崩坏意志——对爱莉希雅的指认并未否认。

它（或许用“祂”更合适）那燃烧的瞳孔中，那丝复杂的情绪消失了，重新恢复了那种超越凡俗的绝对冷漠。

“背叛？”崩坏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中的宇宙回响愈发清晰，“不，这或许本就是你的‘本性’。只是我曾对你……抱有了一丝不应有的期待。”

祂的目光再次扫过严阵以待却难掩绝望的众人，最后落在爱莉希雅身上。

“但这一切，原本可以有更简洁的进程。”

崩坏意识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或者说，是针对某个特定目标的恼怒？“可惜，这一次的‘考验’，被一个不该存在的变量一再干扰。”

祂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锐利，其中蕴含的杀意，甚至比刚才攻击凯文时更加纯粹和绝对：

“庄姜……这个来自世界之外的‘外来者’。”

这个名字被崩坏意识以那种非人的语调念出，带着一种明显的排斥和厌憎。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的力量，他的知识，他每一次的干预，都在扭曲既定的轨迹，削弱考验的意义。从长空市到穆大陆，再到这一次……祂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扰乱了整个池塘的秩序。”

崩坏意识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由火焰构成的手指，仿佛在审视这个临时载体。

“这个局，本是为他而设。利用这具躯壳，在此地制造足够规模的灾难，最大的目标，就是将那个屡次搅局的外来者引至此地，予以‘清除’。”

他的语气平淡，却说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内容，“文明的试炼，不容许作弊者。秩序的建立，需要排除干扰项。”

祂的目光再次投向爱莉希雅，以及她身后那些在绝望中依旧紧握武器的人类战士。

“至于你们……”

崩坏意识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不过是诱饵，是迫使他现身的筹码。能够亲身感受‘天命’的降临，见证自身在宏大叙事中的渺小，对你们短暂的生命而言，或许也算一种……恩赐。”

就在这时，崩坏意识附身的“夜枭”躯体，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周身的暗红火焰出现了一瞬间的明灭不定，祂那原本完美掌控的能量场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祂微微蹙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呵……”崩坏意识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带着一丝嘲弄，不知是在嘲弄谁，“终究是凡物的躯壳，承载过载的‘意识’还是太勉强了么……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道曙光，照进了众人几乎被绝望吞噬的心底！

这个恐怖的、仿佛是崩坏化身的意识，并非能够无限期地存在于此！

他受到了载体的限制！

这个发现，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最后的战斗意志。

哪怕只是多拖延一秒，哪怕只是给这个恐怖的存在制造一丝麻烦，也意味着变数，意味着……希望！

“原来……你并非无所不能！”

卑弥呼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重新燃起战火，烈焰大剑再次举起。

华的身影重新没入阴影，寻找着下一次攻击的机会。

凯文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再次握紧了布满裂纹的天火（伪），极寒的气息虽然微弱，却依旧顽强地凝聚。

爱莉希雅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悲伤被决绝取代。

她手中的水晶长弓再次绽放出璀璨的粉色光芒，箭矢直指那不稳定的载体核心。

“即使只能承载片刻，清除你们，也足够了。”

崩坏意识似乎看穿了众人的心思，但那漠然的语气并未改变。

祂重新抬起了手，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崩坏能开始汇聚，整个澳洲大陆的火焰仿佛都受到了召唤，向着祂掌心坍缩。

“在真正的天命面前，挣扎，不过是延长了痛苦的过程。”

最终的对决，一触即发！

而这场战斗的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对抗律者本身，它关乎一个外来者的命运，更关乎人类是否能在至高意志的抹杀意图下，争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