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救赎 第102章 新西兰的少年

灰色的云层像被撕碎的棉絮般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远处传来建筑物倒塌的闷响，如同大地痛苦的呻吟。

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站在小镇边缘废弃矿车的锈蚀铁皮上，狂风吹乱了他那一头桀骜不驯的墨绿色头发。

他眯起被风沙刺痛的眼睛，望向远处那团正在吞噬地平线的灰黄色风暴。

风暴边缘闪烁着诡异的青紫色电弧，像一条条扭曲的毒蛇在云层中游走。

又来了。

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别着的那把锈迹斑斑的矿工刀。刀柄上缠着的破布条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此刻正随着狂风拍打他的手腕，仿佛在发出无声的警告。

十几个小时前，第一次异常风暴毫无征兆地袭击了这个位于西南边缘的矿业小镇。

没有气象预警，没有地质异常报告，就像上天突然对这个不起眼的角落产生了病态的兴趣。

第一场风暴带走了镇上的供电系统，变压器爆炸的火光将夜空染成橘红色；

第二场摧毁了半个居民区，老约翰家的屋顶像纸片一样被掀飞时，他三岁的小孙女还在睡梦中。

今天是第三场，而小镇已经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街道上散落着来不及带走的物品——

一只孤零零的童鞋，半开的行李箱，还在转动的玩具风车。

科斯魔的耳朵里灌满了风声，却总觉得能听见那些撤离居民惊恐的哭喊在废墟间回荡。

科斯魔！你还在那里干什么？最后一班撤离车十分钟后出发！

老伊万嘶哑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急促而踉跄的脚步声。

老人的右腿在昨天的风暴中被飞石击中，此刻缠着渗血的绷带。

科斯魔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你们走吧，我不走。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你这傻孩子！

老伊万气喘吁吁地爬上矿车，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抓住摇晃的铁栏杆，这风暴不正常，政府都下令紧急疏散了，你留在这里等死吗？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皱纹里嵌满煤灰的脸上写满焦急。

科斯魔转过头，露出一个在十二三岁少年脸上显得过于成熟的笑容：伊万大叔，你看那风暴。

他指向远方，手臂在狂风中稳得出奇，它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它有规律，有中心，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它。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倒映着风暴中那些不合常理的几何状云团。

老伊万皱起眉头，干燥的嘴唇颤抖着：你又在说那些疯话了。听着，我答应过你父亲——

我父亲死了五年了。

科斯魔打断他，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且他死前只关心他的酒瓶。

少年跳下矿车，拍了拍沾满铁锈的工装裤，布料上还留着上次下矿时蹭上的煤渍，我有自己的打算。

老伊万还想说什么，但远处传来的风暴呼啸声越来越近，像千万头饿狼的嚎叫。

老人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科斯魔：矿区的钥匙。如果你非要找死，至少找个坚固的地方。

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科斯魔伸手接住时，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谢了，大叔。

科斯魔将钥匙攥在手心，锋利的齿痕陷入掌心的嫩肉，告诉其他人，我会解决这个风暴的。

他说这话时下巴微微抬起，像个即将出征的骑士。

看着老伊万蹒跚离去的背影，科斯魔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他知道镇上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怪胎——

一个沉迷于漫画和科幻小说的孤儿，整天幻想着英雄主义的故事。

但这次不一样，他确信自己是对的。

风暴中肯定有核心，而他要找到并摧毁它。

这个念头在他胸腔里燃烧，比任何一次中二幻想都要炽热。

矿区的大门上挂着生锈的铁链，警示牌上的字样已经褪色，在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科斯魔轻松地撬开锁，铁门开启时铰链的尖啸声让他想起恐怖片里的场景。

他溜了进去，黑暗中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金属气息的阴冷气流。

地下矿井的入口像一张黑洞洞的大嘴，吞噬着所有光线。

科斯魔打开头灯，昏黄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地面上散落的矿工帽和锈蚀的铁轨。

他沿着熟悉的轨道向深处走去，靴子踩在碎石上的声响被狭窄的巷道放大，像有另一个人在跟着他。

墙壁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投下诡异的阴影。

这里曾经是小镇的生命线，直到三年前矿脉枯竭，所有工人被迫离开。

只有科斯魔这样的孤儿还会偶尔溜进来，把这里当作秘密基地。

此刻，巷道墙壁上的涂鸦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科斯魔到此一游未来的英雄，那些用粉笔写下的幼稚字迹现在看起来如此可笑。

应该就在前面...

他自言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巷道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拐过一个弯道，一处标有爆破物资字样的仓库出现在眼前。

门上的锁比外面的要新得多，但难不倒从小在这里摸爬滚打的科斯魔。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铁丝，手指灵活地拨弄着锁芯，汗水顺着太阳穴滑下。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轻响，他站在了一排排整齐码放的炸药前。

橙黄色的炸药块像一块块黄油，雷管整齐地排列在防潮箱里。

完美。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开始挑选合适的材料。

在学校里，科斯魔的成绩平平，但在某些方面他有着惊人的天赋——

比如爆破。

老伊万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这孩子对炸药的了解比对课本还深。

现在，这些知识派上了用场。

他熟练地组装着简易爆炸装置，嘴里哼着走调的歌谣。

头灯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他忙碌的影子，像一个正在准备仪式的巫师。

核心...必须足够大的当量才能摧毁核心...

他喃喃自语，手指灵活地缠绕着导线。

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但他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调整着引爆器的电路。

三个小时后，科斯魔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爬出矿井。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暴的呼啸声更近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金属味，像是有人把铜板放在舌下的那种腥甜。

他走向小镇最高的水塔，手脚并用地爬上锈迹斑斑的梯子。

铁梯在狂风中摇晃，有几次他的脚差点踩空，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站在顶端，整个小镇和远处的风暴尽收眼底。

风暴确实在移动，而且方向明确——

朝着东南方的城市。科斯魔眯起眼睛，似乎在那翻滚的云层中看到了什么...一个模糊的影子？轮廓像是人形，却又扭曲得不似人类。

就是那里。

他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台老旧的望远镜。这是他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军用望远镜，右目镜有裂痕，但还能用。

镜头里，风暴中心隐约有一个漩涡状的构造，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更可怕的是，那似乎在转动，搜寻着什么。

科斯魔的心脏狂跳起来，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

他猜对了，风暴不是自然现象，它有中心，有结构，甚至有...意志？

这个念头让他既恐惧又兴奋，胃部一阵痉挛。

等着吧，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把你炸回老家。

他对着远处的风暴挥了挥拳头，然后迅速爬下水塔。

铁梯在他的重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小镇已经完全空了，只有风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呜咽。

科斯魔找到一辆被遗弃的摩托车，幸运的是钥匙还插在上面。

他发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朝着风暴的方向驶去时，他注意到路边商店的橱窗全都碎了，玻璃碎片在暮色中像无数颗星星。

风越来越强，摩托车在狂风中摇摆不定。

科斯魔不得不压低身子，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沙砾和碎石拍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

有块尖锐的石子划过他的脸颊，温热的血液立刻流了下来，但他顾不上擦拭。

两小时后，他看到了城市的轮廓——或者说，曾经是城市的轮廓。

高大的建筑像被巨人踩过的积木，东倒西歪。

街道上满是瓦砾和翻倒的车辆，但诡异的是，几乎没有尸体。

人都撤离了？还是...

科斯魔没敢往下想。他停下车，取下背包检查里面的爆炸装置。

装置上的指示灯闪着稳定的绿光，像一只沉睡的野兽。

风暴的中心就在城市上空，现在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个旋涡，直径至少有几百米，缓缓旋转着，从中延伸出无数风鞭，抽打着地面，将一切撕成碎片。

科斯魔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有多么疯狂——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要对抗这种超自然的力量？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涌上心头。

这种兴奋让他的指尖发麻，呼吸变得急促。

英雄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出现，

他对自己说，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几乎听不见，而我就是那个英雄。

这句话像一句咒语，给了他继续前进的勇气。

他选了一栋尚未完全倒塌的高楼作为据点，背着包爬上了顶层。

从这里看去，风暴中心的景象更加清晰——

在漩涡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人形的影子。

那影子有着少女的轮廓，长发在狂风中飞舞，周身缠绕着青白色的电光。

那是什么...?

科斯魔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就在这时，那个人影似乎注意到了他。

一瞬间，风暴的咆哮声骤然增大，一道风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所在的大楼斩来。

该死！

科斯魔本能地扑向一旁，整层楼被整齐地削去一角。

碎石和玻璃四处飞溅，他感到脸颊一阵刺痛，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

没有时间犹豫了。他迅速打开背包，启动爆炸装置的计时器——十分钟。

然后他抓起装置，开始向更高处攀爬。

风越来越强，几乎要把他吹飞。

科斯魔咬紧牙关，手指死死抓住每一个凸起。

他知道自己可能只有一次机会。

终于，他来到了楼顶。风暴中心就在正上方，那个模糊的人影现在清晰可见——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少女，长发在风中狂舞，眼中闪烁着不祥的青光。

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下面流动的紫色能量，像是整个人都由风暴凝聚而成。

你就是核心！

科斯魔大喊，尽管他知道对方可能听不见。

少女——如果还能称之为少女的话——转过头，冷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科斯魔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面对某种完全超出理解的存在时的本能战栗。

但他没有退缩。

他举起爆炸装置，启动了最后的程序。

尝尝这个！

他用尽全力将装置向风暴中心抛去。

装置划出一道弧线，却在距离少女还有几十米的地方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悬停在半空中。

少女轻轻挥手，装置就像玩具一样被拆解成零件，纷纷扬扬地落下。

科斯魔瞪大了眼睛：不...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哽咽。少女的目光锁定了他，抬起一只手。

科斯魔感到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然后以可怕的速度开始旋转。

他被卷入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中，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原来...这就是...死亡...

在意识模糊的边缘，科斯魔居然露出一丝苦笑。

他终究没能成为英雄，只是一个可笑的中二病少年，死在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中。

眼前闪过许多画面——老伊万失望的眼神，学校储物柜里的漫画书，矿井里自己刻下的涂鸦...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一道粉色的光芒闪过，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风暴。

束缚他的风力突然消散，他重重地摔在楼顶，咳出一口血。

视线模糊中，他看到一个穿着粉色洋装的少女飘浮在空中，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弓。

?呀！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呢?

少女的声音甜美得不真实，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角色。

她歪着头打量科斯魔，粉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不过下次要记得，对付这种级别的敌人可不能只靠炸药哦~?

科斯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

粉色少女轻盈地落在他身边，蹲下身来，一股淡淡的糖果香气扑面而来。?别动哦，你伤得很重呢~?

她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一阵暖流瞬间传遍全身，疼痛奇迹般地减轻了。

你是谁...科斯魔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少女眨了眨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扇动：?爱莉希雅，你可以叫我爱莉哦~?

她站起身，转向风暴中心的方向，语气突然变得严肃，?现在，该解决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