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舰队崩溃的火光在废弃星区中缓慢消散,如同燃尽的烛火般逐渐黯淡。凌雪依旧站在小行星边缘,脚下的金色纹路仍在微微闪烁,却已失去了战斗时的炽热,只剩下柔和的光晕,像是在为牺牲的战士披上一层星尘织就的殓衣。她望着凯伦机甲解体的方向,那里只剩下几片漂浮的金属残骸,在宇宙辐射中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心中的痛感如同暗星之心的能量般,缓慢却持续地蔓延。
“凌雪大人,星舰已调整至安全航线,是否需要返航接您?”通讯器中传来林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担忧。刚才的战斗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凯伦的牺牲更是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凌雪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去眼角凝结的冰晶——在宇宙的真空环境中,泪水刚涌出就已冻结。她握紧手中的星核水晶,水晶表面的金色纹路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她的情绪。“不必,我直接过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先将凯伦的残骸回收,不管剩下多少,都要带回来。”
“明白。”林越应道,随后通讯器中传来她对船员的指令声。
凌雪调动体内残存的暗星之心能量,脚下再次浮现出淡金色的光带。这一次,光带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长时间的能量输出让她的身体濒临极限,每一次能量的调动都伴随着细微的刺痛。她朝着先祖星舰的方向飞去,途经凯伦牺牲的区域时,刻意放慢了速度——漂浮的金属残骸上还残留着机甲的编号,那是凯伦亲手刻下的“07”,代表着他是第七位加入先祖星舰的船员。
“我会记住这个编号。”凌雪轻声呢喃,目光在残骸上停留了片刻,才继续朝着星舰飞去。
当她回到星舰内部,舱门关闭的瞬间,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宇宙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林越早已等候在通道口,看到凌雪进来,立刻上前扶住她:“你没事吧?脸色太差了,要不要去医疗舱休息一下?”
凌雪摇了摇头,将星核水晶递给林越:“先把水晶送回能量隔离舱,确保它的能量稳定。我去货舱看看凯伦的残骸回收情况。”
“可是你的身体……”林越还想劝说,却被凌雪坚定的眼神打断。她知道凌雪的性格,此刻多说无益,只能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朝着货舱走去,沿途的船员们纷纷停下脚步,朝着凌雪敬礼。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悲伤,凯伦平日里性格开朗,总是主动帮船员们修复机甲部件,深受大家的喜爱。如今他的牺牲,让整个星舰都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
货舱内,几名船员正小心翼翼地将凯伦的机甲残骸放在一块金属板上。残骸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大部分都在虚空主炮的冲击下化为了宇宙尘埃,只有几块较为厚重的装甲碎片得以保留。陈默也在这里,他蹲在残骸旁,手中拿着一个小型的扫描仪,正在记录残骸上的能量数据,眼底的血丝比之前更加明显。
“解析出什么了吗?”凌雪走到陈默身边,轻声问道。
陈默抬起头,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残骸上的能量波动已经很微弱了,只能检测到虚空主炮的残留能量,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残骸上,“我已经把凯伦的机甲数据备份好了,等之后有机会,或许可以……”
“不用了。”凌雪打断了他的话,“这个编号,不需要再出现在新的机甲上。我们会记住他,不是通过编号,而是通过他的信念。”
陈默沉默地点了点头,收起扫描仪,站起身:“对了,星核水晶在送回能量隔离舱的时候,又出现了新的反应——它表面的金色纹路组成了一段新的符文,和之前的能量节点坐标不同,像是一段……一段信息记录。”
“信息记录?”凌雪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什么样的信息?”
“暂时还不清楚,解析仪只能识别出符文的结构,却无法解读其中的含义。”陈默解释道,“我怀疑这段信息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激活,或许和暗星之心的能量有关,也可能需要结合盖亚星植物的反应。”
凌雪想起货舱中的盖亚星植物,立刻说道:“去看看植物的情况。”
两人朝着培养舱的方向走去,林越已经将星核水晶送回了能量隔离舱,此刻也跟了过来。培养舱内,盖亚星植物的生长状态比之前更好了——枝干上的绒毛变得更加浓密,闪烁的微光也更加明亮,根部已经在有机土壤中扎得很深,几片新长出的嫩叶舒展着,充满了生机。
“它的生长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像是在吸收星舰内的能量。”林越指着培养舱的监测屏幕,上面显示着植物的各项数据,“细胞活性已经达到了地球上热带雨林植物的五倍,而且还在持续上升。”
凌雪走到培养舱旁,伸出手,轻轻贴在舱壁上。就在她的手掌接触舱壁的瞬间,植物突然停止了生长,枝干上的绒毛全部朝着她的方向倾斜,像是在“感知”她的存在。紧接着,绒毛上的微光汇聚成一道淡绿色的光束,落在舱壁上,与之前传递影像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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