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乾坤：锦衣卫的现代逆袭 第17章 乾清宫喋血

“燃血散”的药力如同失控的野火，在秦岳枯竭的经脉中疯狂奔窜。每一寸血肉都仿佛在被灼烧、撕裂，带来一种近乎自毁的狂暴力量。剧痛被暂时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而炽热的亢奋。他眼中的世界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薄纱，耳中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沉重如风箱的喘息。

他踉跄着冲入通往地面的狭窄地道，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却又被那股狂暴的力量推着，身不由己地向前狂奔。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燃烧——乾清宫！阻止她们！阻止那个疯妇！找到苏宛儿！

冲出地道口的刹那，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更加清晰、更加凄厉的尖叫扑面而来！那声音已不再是单纯的痛苦哀嚎，而是混合了野兽般的嘶吼、疯狂的呓语和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噬声！

天色已经蒙蒙亮，但整个西苑却被一种不祥的、血色的氛围笼罩。远处乾清宫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惊恐的哭嚎声混杂在一起，如同煮沸的粥锅！

秦岳如同一个从血池里爬出的恶鬼，浑身浴血，双目赤红，手持染血的短匕，朝着那混乱的核心跌跌撞撞地冲去！沿途所见，触目惊心！

宫道上，随处可见倒毙的侍卫尸体，死状极惨——并非刀剑所伤，而是如同被野兽撕咬过，咽喉破碎，肢体残缺！更有几个穿着宫女服饰的身影，正如同疯狗般趴在一具尚未死透的侍卫身上，疯狂地啃噬着！她们的眼睛赤红突出，嘴角沾满鲜血和碎肉，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嗬嗬声，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牵机引”！ 端妃竟然将如此歹毒的药物大规模用在这些宫女身上，让她们彻底失去理智，变成了只知杀戮和啃噬的毒人！

秦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避开那些疯狂撕咬的毒人宫女，朝着乾清宫猛冲。越靠近乾清宫，抵抗越是激烈。残余的锦衣卫和侍卫结成了脆弱的防线，拼命阻挡着潮水般涌来的毒人宫女。那些宫女力大无穷，不知疼痛，前仆后继，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能用的东西疯狂攻击！防线不断被突破，惨叫声不绝于耳！

秦岳赤红的目光扫过战场，猛地锁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金英！她冲在最前面，身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原本清秀的脸庞扭曲狰狞，眼神空洞而疯狂，正徒手将一个试图阻挡她的锦衣卫百户的喉咙硬生生撕开！鲜血喷溅了她一身，她却发出畅快的尖笑！

“杨金英！”秦岳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朝着她猛冲过去！

然而，杨金英只是机械地转过头，赤红的眼睛茫然地扫过秦岳，没有任何熟悉的迹象，只有纯粹的、被药物催发出的杀戮**！她嘶吼一声，丢开手中的尸体，如同疯虎般朝着秦岳扑来！速度奇快，五指成爪，直掏心窝！

秦岳被迫挥匕格挡！铛！火星四溅！杨金英的力量大得惊人，震得秦岳手臂发麻，踉跄后退！她丝毫不顾匕首的威胁，再次扑上，张嘴就咬向秦岳的脖颈！

完全是野兽的打法！秦岳眼中厉色一闪，侧身闪避的同时，匕首狠狠划向她的手臂！噗嗤！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鲜血涌出，但杨金英仿佛毫无知觉，攻击反而更加疯狂！

“醒醒！杨金英！”秦岳一边艰难地格挡着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嘶声怒吼，试图唤醒她一丝神智，“是端妃！是端妃害了你们！”

但他的话如同石沉大海。杨金英的眼中只有一片血红的混沌。周围的毒人宫女也被这里的打斗吸引，纷纷嘶吼着围拢过来！

秦岳心中一片冰凉。这些宫女…没救了！她们早已被药物彻底摧毁了神智，变成了只知杀戮的傀儡！端妃的目的，根本不是让她们弑君，而是用她们制造最大程度的混乱和恐怖！用她们的血肉之躯，为那枚“鹰符”信号的传递，争取时间！

必须冲进乾清宫！必须在嘉靖被这些毒人撕碎之前…或者，在端妃的其他阴谋得逞之前！

秦岳眼中闪过决绝的凶光！他不再试图唤醒杨金英，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避开她掏心的一爪，同时右脚灌注“燃血散”带来的狂暴力量，狠狠踹在她的膝盖侧面！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杨金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小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栽倒在地！但她依旧用双手扒着地面，拖着断腿，嘶吼着试图爬向秦岳！

秦岳不再看她，趁着周围毒人宫女被倒地的杨金英稍稍阻碍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如同离弦之箭般撞开两名扑来的毒人，朝着乾清宫那洞开的、如同巨兽受伤嘴巴般的殿门冲去！

殿内的景象，比外面更加如同修罗地狱！

精美的地毯被鲜血浸透，破碎的瓷器、倾倒的香炉、撕裂的帷幔到处都是！数十名毒人宫女正在殿内疯狂地追逐、扑咬着四散奔逃的太监和少数拼死抵抗的侍卫！惨叫声、啃噬声、疯狂的嘶吼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震耳欲聋！

嘉靖皇帝呢？！

秦岳赤红的目光急速扫视！终于，在龙榻附近，他看到了一小圈仍在拼死抵抗的侍卫，围成一个脆弱的圆阵！圆阵中心，一个穿着明黄寝衣、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身影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尖叫——正是嘉靖皇帝朱厚熜！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显然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超出理解的恐怖彻底吓破了胆！

而那些侍卫，虽然拼死抵抗，但面对力大无穷、不知疼痛、数量众多的毒人宫女，防线已是岌岌可危！不断有侍卫被拖出圆阵，瞬间被疯狂的毒人淹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护驾！护驾！”一个尖利焦急的声音从侧殿方向响起！

紧接着，一群穿着东厂番子服饰、手持强弩的人冲了进来！为首一人，赫然是东厂掌刑百户——曹钦！

曹钦看到殿内这地狱般的景象，也是脸色煞白，但他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精光，厉声喝道：“放箭！诛杀这些妖邪！保护圣上！”

咻咻咻——！

密集的弩箭如同飞蝗般射向那些正在攻击侍卫圆阵的毒人宫女！东厂的弩箭力道极强，瞬间将最外围的几名毒人宫女射成了刺猬！

然而，那些被弩箭射中的毒人宫女，只是身体踉跄了一下，发出更加愤怒的嘶吼，竟然拔出身上的箭矢，带着淋漓的鲜血，更加疯狂地扑向射箭的东厂番子！她们根本不怕寻常刀箭！

“妈的！什么鬼东西！”曹钦吓得连连后退，脸色难看至极，“换毒箭！快！”

东厂番子们慌忙更换淬毒的箭矢。殿内的混乱因为东厂的介入暂时变得更加混乱。

秦岳伏在一根巨大的蟠龙金柱后面，剧烈地喘息着，“燃血散”的药力在急速消退，强烈的虚弱感和剧痛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死死盯着龙榻方向，盯着那个蜷缩在地、如同惊弓之鸟的嘉靖。

杀了他？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混乱之中，谁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这个昏君！这个一切灾难的根源！

救他？ 救下他，就能阻止端妃引外敌入关的计划？就能换来一线生机？陆炳的警告、玉佩的秘密、穿越的真相…或许只有从这个皇帝口中才能得知？

两个念头在秦岳被药物和恨意灼烧的脑海中疯狂交战！

就在这时——

“陛下——！陛下——！老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啊——！”

一个悲怆焦急、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如同洪钟般从殿外传来！伴随着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黄锦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身后赫然跟着一大群盔明甲亮、手持盾牌长枪的…净军！(明代由太监组成的宫廷卫队)

为首的净军统领，是一个面白无须、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的中年太监，他手持一柄沉重的熟铜棍，步伐沉稳，气势惊人！净军士兵迅速结阵，盾牌如墙，长枪如林，竟然暂时遏制住了毒人宫女疯狂的冲击！他们的装备和战术，显然比普通侍卫更有效！

黄锦扑到嘉靖身边，老泪纵横：“陛下！陛下！您没事吧！老奴来了！净军来了！”

嘉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黄锦的衣袖，语无伦次地哭喊：“黄伴…黄伴…有鬼！有鬼啊！她们…她们都疯了！杀了她们！快杀了她们！”

“陛下放心！老奴在！净军在！”黄锦一边安抚嘉靖，一边对那净军统领厉声道，“魏四！保护圣驾！清除殿内所有妖邪！一个不留！”

“遵旨！”那名叫魏四的净军统领沉声应道，手中熟铜棍一挥，“盾阵推进！长枪刺击！目标头颅！”

净军阵型严密，一步步向前推进。长枪从盾牌缝隙中精准刺出，专攻毒人宫女的头颅！虽然那些毒人宫女力大无穷，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结阵攻击，终于开始出现了有效的杀伤！不断有毒人宫女被长枪刺穿头颅，倒地抽搐。

东厂的人在曹钦的示意下，也趁机用毒箭远程狙杀。殿内的混乱似乎正在被逐渐控制。

秦岳的心沉了下去。净军的到来，打破了平衡。刺杀嘉靖的机会正在迅速消失。而一旦混乱平息，他这浑身浴血、来历不明的人，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

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就在他心神激荡、犹豫不决的刹那——

怀中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一阵剧烈至极的、如同哀鸣般的震颤！这一次，不再是清凉的气息，而是一股灼热到滚烫的洪流，猛地冲入他心口！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悲怆与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脑海中轰然爆发！

“龙脉…泣血…伪龙…窃鼎…杀！！！”

这意念不再是碎片，而是一道清晰无比、充满了无尽毁灭意志的命令！直指那个蜷缩在龙榻旁、瑟瑟发抖的明黄色身影——嘉靖皇帝朱厚熜！

玉佩的力量与“燃血散”残余的药力在这一刻被这股外来的、充满毁灭性的意念强行融合、点燃！秦岳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纯粹为了毁灭而生的力量瞬间掌控了他的身体！

“呃啊啊啊——！”他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如同洪荒凶兽般的咆哮！赤红的双眼中最后一丝清明彻底被狂暴的杀意吞噬！

他如同炮弹般从金柱后猛冲而出！速度快到极致！身体拖曳出一道残影！手中的染血短匕高举过头，带着一往无前、毁灭一切的恐怖气势，无视了正在推进的净军盾阵，无视了东厂瞄准的弩箭，无视了一切！目标只有一个——龙榻旁的嘉靖！

“护驾！！！”黄锦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拦住他！”净军统领魏四脸色剧变，熟铜棍带着恶风横扫而来！

咻咻咻！东厂的毒箭如同毒蛇般射向秦岳的后心！

但此刻的秦岳，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加持！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熟铜棍的重击！毒箭射中了他的肩胛和大腿，带来一阵麻痹，却无法阻止他前冲的势头！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昏君！纳命来——！”秦岳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匕首化作一道死亡的寒光，朝着惊恐万状、瘫软在地的嘉靖皇帝，狠狠刺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眼睁睁看着那柄染血的匕首，带着无尽的恨意与那神秘的毁灭意志，刺向帝国的核心！

眼看血溅五步、弑君惨剧就要发生！

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嘉靖皇帝身上那件明黄色的寝衣，心口位置，一枚贴身佩戴的、毫不起眼的暗黄色龙形玉佩，仿佛被秦岳怀中玉佩那毁灭性的意念和杀机所激发，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纯正无比的金黄色光芒！

嗡——！

一股浩瀚、威严、堂皇正大的力量轰然爆发！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金色光罩，将嘉靖完全笼罩！

铛——！！！

秦岳那凝聚了所有力量、必杀的一击，狠狠刺在了金色光罩之上！竟然发出了洪钟大吕般的震天巨响！

恐怖的反震之力如同排山倒海般传来！

咔嚓！ 秦岳手中的精钢短匕瞬间寸寸断裂！ 他持匕的右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击中，狂喷着鲜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的蟠龙金柱上！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金柱剧烈震颤！秦岳如同破布娃娃般滑落在地，全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彻底陷入了昏迷！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整个乾清宫，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如同神迹般的逆转惊呆了！

嘉靖皇帝呆滞地看着胸前散发着温润金光、缓缓平复的龙形玉佩，又看看远处那个倒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的刺客，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后怕，随即转化为一种狂热的、近乎癫狂的激动！

“护…护体龙气！太祖显灵！朕…朕是真龙天子！朕受命于天！”他猛地从地上爬起，状若疯癫地手舞足蹈，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失真。

黄锦、曹钦、魏四等人如梦初醒，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陛下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无人能感知到——在那枚暗黄龙佩爆发的金光与秦岳怀中玉佩的毁灭意念对撞的刹那，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裂痕，悄然出现在嘉靖头顶虚空深处，那无形无质、维系着大明国运的…龙脉气运之上！

与此同时。

西苑某处隐秘的宫阙顶端。

端妃曹氏迎风而立，手中紧握着那枚“鹰符”，远远眺望着乾清宫方向。当那道璀璨的金光爆发又平复时，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诡异的、计谋得逞的微笑。

“龙气反噬…裂痕已生…呵呵…朱厚熜…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鹰符”，对着北方阴沉的天空，眼中燃烧着毁灭的火焰。 “狼烟…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