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悔 第48章 铁树要开花了？

莫修染疼得说不出来，费劲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画面消失，一个白色的瓷瓶落入手中。

他艰难地将药瓶打开，一股熟悉的气味传来，莫修染顿时眼前一亮，那是他师尊身上独有的冷泉酒香，莫名让他感到舒适安心。或是心理作用，他竟然觉得身上的疼痛缓了过来。

看了看瓶内，果然有两颗药丸。这一次的药丸与以往很不一样呢，就像他师尊在身边一样。

忽然，灭顶般的疼痛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忍不住痛呼出，哆嗦着将一粒药放入口中。

药丸刚入口便消融了，只余淡淡酒香萦绕唇齿之间，这种感觉有些微妙，不过身体顿时不难受了，莫修染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那剧痛回想起来身体还是会不自觉地颤动，他一度觉得自己要疼死过去。

身体没事了，莫修染又忍不住回想方才的画面。他师尊急急挂断与自己的联络，说有事情处理，大晚上孤男寡女能有什么事情，莫修染越想心情越加烦躁苦涩。

房门从外被推开，只见路向鸣手中提了一壶酒进来。

“哎，修染你回来啦。”

见莫修染盯着手中的酒，路向鸣解释道：“我跟欧阳师兄讨了壶梅花酒过来喝，怎么，你想喝？”

莫修染心情烦闷：“喝！”

路向鸣笑道：“你不是不喝酒吗，怎么突然又想喝了。”

莫修染没心情解释，毫不客气地拿过路向鸣手中的酒就开始往嘴里灌。

路向鸣急道：“哎哎哎，你别光顾着自己喝啊，给我留点！”

待路向鸣抢过来时，才发现酒里的酒一滴不剩了。

“你怎么，，”话未说完，只听砰地一声。

“哎！你怎么就倒下了。”

路向鸣摇了摇莫修染，却没有一丝反应。“不会吧，喝醉了？你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

另一边，清净派杰文宗主寝殿内，谢绝尘盘腿而坐，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此时他上衣褪去，后背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身后站着似笑非笑的杰文。

随着手上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杰文戏谑道：“若是日后你徒弟认出了与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人是我，那岂不是毁了我的清誉。到时候，我要是嫁不出去那你可得对我负责呀，小绝绝。”

谢绝尘：“好好说话。”

杰文：“哼，我就不，我就要叫你小绝绝，年纪不大老气横秋的，你再这么古板无趣啊，我看你以后指定讨不到老婆。”

谢绝尘没搭理他。

杰文：“切，好心当成驴肝肺。话说我还在闭关的时候就听说了你收徒之事，原先还觉得不可能，现在看来你不仅收了，还对这徒弟很是上心啊。不会是看上人家的美貌了吧。”

谢绝尘微敛眉，不发一语。

杰文嬉笑道：“不会被我说中了吧，铁树要开花了？不然你为什么要把那东西给他。”

谢绝尘瞟了眼杰文：“你知道我给他的是什么？”

杰文一脸不屑道：“切，”

还以为他能说出后续，杰文一脸理直气壮道：“不知道啊，不过你给别人的都是好东西。”

闻言，谢绝尘收回视线，平静道：“不过是普通丹药。”

“哼，我才不信，你不说就算了。”

静默片刻，谢绝尘道：“无论如何，这次算是我，”

话说一半谢绝尘忽然脸色煞白，甚至微微弯下了腰，之间后背上的银针弹起了大半。

见状，杰文连忙将谢绝尘后背上弹出的银针重新按了回去，怨气颇大道：“真服了，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邪门功法，下针位置诡异，针法霸道。一旦受针人气息不稳，还会自行弹出反噬。我是不是得谢谢你让我大开眼界啊。”

“这套针法你用不上，还是忘记为好。”

杰文：“呵，我当然用不上，就你用得上。”

见谢绝尘没说话，杰文说道：“行了，你就好好调息吧，接下来可”话还没说完，就见谢绝尘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向前倒去，幸好杰文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谢绝尘双目微阖，显然是昏厥了过去。

杰文担忧的眼神转为戏谑道：“那弟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做到此等地步？”

莫修染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

恰巧路向鸣端着一个汤碗推门进来：“你醒啦，头疼了吧，快把这碗醒酒汤喝下去，喝完就没事了。”

“谢谢。”

路向鸣：“别客气，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互相关照也是应该。再说了，也怪我，你明明不会喝酒，我还将酒带来。”

“没有，是我自己想喝。”说罢，莫修染便埋头喝起了醒酒汤。

路向鸣没问莫修染昨日为何喝酒，只是道： “你酒醒地怎么样，我们差不多得去学堂早修了。”

莫修染：“我没事，走吧。”

去往学堂的路上，皆是穿着统一服饰的进修弟子，一路上欢声笑语。

“修染？”

“嗯，抱歉，你说什么？”

路向鸣：“修染你怎么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莫修染：“没事，可能是昨晚喝了酒，没休息好。”

早修的学堂内，弟子陆陆续续进来坐下。莫修染跟在路向鸣身后来到自己的位置，一路上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接二连三地落在他们身上，一个是受明芳长老钦点的督学，一个是弟子交流大会的第一名。谁能不好奇看上一眼呢。

“修染，修染！”

听见有人叫自己，莫修染抬头看去，就见是羽凌风他们几个，坐在左前方位置上。

莫修染点了点以示回应。众人落座后不久，明芳长老便捧着一本书，还有一条三尺长、半掌宽的戒尺走了进来。

原本还嘈杂喧闹的学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只见明芳长老缓步走到讲台前，放下了书本和戒尺，又走一旁的香炉前，点了三柱清香。

理了理仪容仪表才又回到讲台，声音不大却颇具威严：“上课。”

众弟子纷纷起身行拱手礼，齐声道：“夫子好。”

明芳长老：“嗯，落座吧。”

“昨日布置的课业可都完成了？”

此问一出，底下又恢复了安静，众弟子纷纷低头，恨不得低到地上不要让夫子看到才好。

见状，明芳长老也是见怪不怪。

“既然都不答话，那便是都完成了，今日下课后，把作业交上来。没能按时上交者，给我回去将九章篇抄写一百遍。”

“啊。”

明芳长老：“嗯?有意见？”

现场安静几秒后，有人忍不住出声道：“夫子，能不能暂缓两天啊，您布置的课业太难了，我们都不会做。”

明芳长老：“哼，是你一个人不会还是所有人都不会。”

话落，有人连忙附和道：“夫子，我们也不会。”

明芳长老：“就你们几个？”

“还有我。”紧接着，弟子们一个接一个举起了手。

“看啊，夫子，这么多人都不会，您再多给两天时间让我们研究研究吧。”

明芳长老笑道：“好。”

闻言，众弟子眼里满是惊喜，“谢谢夫子！”

明芳长老不紧不慢道：“谢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方才举手的那几个给我把九章篇抄两百遍，明日上课前一并交上来。”

“啊！”一时间，幽怨声四起。

“啪！”一声脆响，众弟子纷纷闭嘴，战战兢兢地盯着明芳长老手中的戒尺，生怕下一秒那戒尺就落到自己身上。

明芳长老：“都吵什么，想抄书就继续吵。”

明芳长老这一番操作，直接将众弟子吓得一动不敢动，面对如此压迫，不是没有弟子反抗过，只是无一成功过，而且下场只会更惨。

在明芳长老面前，众人就像是一团小老鼠，任由他搓圆捏扁，他们还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明芳长老：“路向鸣，你的课业拿上来。”

“是。”

路向鸣端着一沓厚厚的纸到夫子面前。

明芳长老接过举起道：“都给我好好看看，不就有人的课业完成地好好的？”

莫修染听见身后传来几道不满的议论声：“切，不就是他一个人完成了吗，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生下来脑子就好使。”

“就是，写完就写完咯，炫耀什么。”

明芳长老：“我相信肯定不止他一人完成了，还有谁完成了的，都交上来，没写完的也没关系，只要是自己动的脑自己动的笔，就都交上来给我看看。”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一脸不服气，似乎谁敢交上去就是叛徒一般。一时间无人动静。

明芳长老丝毫不慌，笑道：“现在交上来的，可免去今日布置的课业。”

话音刚落，便有几颗脑袋立即抬了起来，屁颠屁颠地从怀里掏出或多或少的作业纸呈了上去。

见有人动作，底下各处接二连三地传出悉悉索索的动作，把作业夹进书里的，折成小纸团藏进袖子里的，甚至还有从靴子里掏出来的。

“哇！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见约莫将近三分之二的人都将课业交了上去，剩下的弟子不淡定了，纷纷指责道：“叛徒，说好的不会写呢！”

“嘿嘿，的确不会写，这不才写了个开头嘛。”说罢，那弟子便笑嘻嘻地将手中的课业交了上去。

“啊，都是群骗子。师尊！这学是上不下去了，呜呜呜！”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明芳长老翻看起手中的课业，脸色由晴转阴，怒道：“郭鑫，郑思承、黄敏浩、张家睿！你们四个给我把慧诚篇、九章篇各抄两百遍！”

“啊，怎么交上去的还要被罚啊？”

“估计是临时编的或者是抄的吧。”

“啊，这。”

明芳长老：“下次，再给我发现有人在弄虚作假，就直接给我滚回宗去！”

“！”“这么严重吗？”

“啊哈哈哈哈，活该。”那群没动笔的幸灾乐祸道。

虽说来真乙宫进修是件痛苦折磨人的事，但是能来进修也是难得的成长蜕变的机会，通过不通过另说，要是中途被赶回宗门，那可属于丢人丢大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除了顾玄玉是个例外。

“弟子知错！夫子不要生气了，我们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明芳长老：“哼！你们几个给我滚回去抄书， 这节课我不想见到你们！”

“啊。”

虽然上课很痛苦，但是不上课还要写作业更痛苦啊，上一次的作业就是课上讲过的，都不会写，这下好了，课都不给上，那作业怎么写嘛。

明芳长老：“啊什么啊！要我用戒尺请你们出去？”

处理完课业一事，教室又恢复了安静，一旁的清香也燃去了三分之一。

明芳长老：“你们年纪相仿，没有谁是生来就聪明，也没有谁生来就是蠢货，那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你们有没有想过，有没有问过，那些成绩优异的同门是如何做的，别人能做到，你就一定做不到吗？多的我不想说，你们能领会多少能听进去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要浪费我们上课的时间，好了，我们今天讲九章篇的第二部分。”

整堂课听下来，莫修染只觉得从内心敬佩这位夫子，语言简洁明了，一环接一环，循序渐进，与学生时不时的互动，也是十分自然，恰到好处。当然，九章篇的内容高深，晦涩难懂，夫子所做的也只是提供给学生一些表面的解释，以及系统的知识构架，至于其背后深层次的内涵与逻辑，个人有个人的理解，还是需要学生多思多想，逐渐感悟内化。

“下课。” 话音刚落，三炷清香刚好燃尽。

众弟子起身行礼：“夫子辛苦了，夫子再见。”

待明芳长老走后，众弟子瘫的瘫，坐的坐，记笔记的记笔记，跑的跑。莫修染记完笔记，抬头便看见路向鸣朝自己咧嘴笑。

路向鸣笑问道：“修染，一起去吃饭吗？”

没等莫修染回答，便听见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修染！吃饭去咯。”

莫修染循声看去，就见羽凌风几人在向自己招手。

路向鸣有些尴尬道：“啊，原来你同门在等你，那你跟他们一起吧，我先走了。”说着，便要离去。

莫修染及时道：“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

路向鸣：“啊，算了吧，我就不搅和你们的局了。”

羽凌风催促道：“修染！干嘛呢，快点啦，要饿死了。”

路向鸣：“没事，不用管我，你快去吧，你同门都在等你呢。我先走了啊，中午记得早点回来午休。”说罢，兀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