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悔 第98章 宗门大祭

莫修染摇了摇头，语气坚毅道：“师尊愿意收弟子为徒，已是给了弟子重生的机会，修炼魔气是因为弟子是天灵根，怎能怨恨师尊，而且魔修又如何，弟子问心无愧，何惧世人偏见。”

谢绝尘轻笑出声，莫修染疑惑地看过来，却被谢绝尘的笑晃了心神。只见月光下，他师尊的笑地又轻又淡，美好地让他移不开眼。

笑意渐褪，谢绝尘轻声道：“为师对你拭目以待。”

莫修染微愣了一下，语气坚定道：“师尊放心，弟子定不会让师尊失望。”

回到宗门，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又是半年时间。

莫修染一行人正在学堂完成玄四布置的课业。

见羽凌风去而复返。

花倾落嘲笑道：“哟，怎么回来了，还一脸憋屈样，忘带钱了？”

羽凌风疑惑道：“哎，最近怎么这么多人回来？”

花倾落一脸看好戏般笑道：“你不会是被师兄师姐他们逮住了吧。”

羽凌风没说话，一脸忧愁的模样显然是默认了。

“啊哈哈哈哈。”

宇宁郎：“过几日就是宗门大祭了，全宗人都要回来的。”

“宗门大祭？我怎么没听说过？”

叶欣然：“上课走神了吧，前几天师尊刚说了。”

苏问：“宗门大祭，每五年举行一次。全宗弟子需焚香沐浴三日，祭奠先辈。”

三日后，玄真宗祠堂内。

羽凌风：“我们的祠堂也太大了吧，全宗人加起来也占不下一半啊。”

宇宁郎：“听玄四长老说，原本祠堂也没有这么大，是纪元大战之后扩建的。”

羽凌风：“啊，怪不得，不过纪元大战到底死了多少人啊，这怎么着也能站下五百人吧。”

苏问：“三百一十六人。”

羽凌风：“啊，我们宗原来有那么多人吗？”

叶欣然一脸嫌弃道：“说真的，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们。”

“啊哈哈哈哈。”

羽凌风一脸不服气道：“干嘛。我记性不好不行啊。”

悼念会将持续三天时间，祭奠第一天，祠堂内，玄真宗众人头戴白布，整齐地跪在两侧，低头悼念。

谢绝尘身为宗主，跪在了最前面，身后是五位长老，一百三十二名弟子。

全殿寂静无声，从早到晚需跪整整三个时辰，中途不能间断。

才跪了半个时辰，羽凌风便小声哭诉道：“我的腿要废了。谁来救救我。”

花倾落：“我也。”

羽凌风：“谁定的规矩，跪这么久，自残啊。”

话音刚落，身前的大师兄投来一瞥，众人纷纷闭嘴，垂首悼念。

就这么硬生生跪到下午。

计时的钟声响起，第一天的祭奠宣告结束，却没人站起离开。

那是因为双膝跪地早已没了知觉。

莫修染第一时间看向他师尊，却见他师尊依然跪着。其余五位长老却已站起，不知道说着什么，三个时辰的跪拜似乎完全没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羽凌风抱膝痛哭道：“呜呜呜!我的腿。”

花倾落一脸惊恐地抱着自己的腿道：“我的腿不会废了吧，一点知觉都没有。”

身旁坐着上一届的师兄道：“没事，只是跪太久，缓一缓就好。”

说罢，只见那师兄脸色一变，呲牙咧嘴道：“啊！我的腿！救命！抽筋了！”

见状，花倾落双腿一缩，惊恐道：“不是吧。师兄，你管这叫没事。”

师兄一边呲着牙一边道：“没事，师兄，真没事。”

慕容兮按住抽筋师兄的腿，一边按揉一边道：“不想抽筋就多按按。”

闻言，羽凌风哭丧着脸道：“师兄，也帮我揉揉呗，疼死了。”

周睿宸双手抱胸，伸腿轻轻放在羽凌风的膝盖上，弯腰低声道：“帮你按？是想多跪会儿？”

“我看看。”说着，慕容兮便欲过来帮羽凌风看腿。

羽凌风连忙收回腿对他大师兄道：“不用不用，师兄我没事了。”

一旁的花倾落看出了端倪，惊讶道：“你不会垫东西了吧？”

“嘘！！”

慕容兮显然听见了花倾落的话，脸色明显一沉，转而抬步朝外走去。

“狗落，你害我!”

“谁让你偷偷垫东西。”

“怎么办，师兄不会生气了吧。”

周睿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害，没事，你们大师兄就这样，过几天就没事了。”说罢尾随而去。

叶欣然给羽凌风竖了个大拇指道：“牛，真有你的。”

羽凌风：“我，这，跪三个时辰，我就不信其他人都不垫。”

苏问：“你不是问谁定下的规矩吗？”

“是啊。”

“你可知参与了纪元大战的人中，死掉的人中坚持时间最长的就是三个时辰。”

“啊。才三个时辰就死掉了？”

“怎么，这会你还觉得，三个时辰长吗？”

一时间，羽凌风说不出话来。

宇宁郎也忍不住道：“大师兄的师兄师姐也都不幸死于那场大战，所以师兄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改天跟师兄道个歉吧。”

“嗯。”

长老们朝门口走来，纷纷带走了各自的弟子。

最后一个走来的是玄五长老，因为玄五长老底下并无弟子，所以只身一人走来。

莫修染看着独自在上百牌位前跪着的师尊，向玄五问道：“五长老，我师尊怎么还在跪着？”

玄五回头看了看，道：“宗主缅怀故人，不要打扰他，走吧。”

烛光摇曳，长夜漫漫。明灯不灭，逝人不还。

次日，众人结伴互相搀扶着前往祠堂。

羽凌风哭丧着脸：“昨天整整跪了三个时辰，我的膝盖都要废掉了，后面这两天可怎么过啊，我这大长腿恐怕不保了，呜呜。”

花倾落嘲讽道：“你不是垫了吗，还在这装什么呢。”

羽凌风：“哎，你别污蔑人啊，我可没垫了。”

宇宁朗：“火云峰分下来的活络丸你没用吗？”

羽凌风：“用了啊，但还是好痛啊。郎朗快扶着我。”

司洛意道：“今天不用跪，玄一长老说过祭拜后两天有其他宗门的来前来参拜，众弟子行站礼就好了。”

羽凌风一脸惊喜道：“真的吗！这也太人性化了吧！”

章若喃：“毕竟有其他宗门的人前来参拜，而且昨天跪拜也算是我们宗门弟子悼念过了。”

花倾落道：“切，瞧你那傻样。洛意就不应该告诉他，让他继续跪一跪，叫他不好好听。”

羽凌风故作委屈道：“宁朗儿啊，你看看倾落，天天欺负我一个大老爷们，快帮我打她。”

宇宁朗无奈地摇了摇头，站着也能中枪。

叶欣然：“宁朗你别理他。”

苏问：“我们快些吧，时候不早了。”

羽凌风感叹道：“哎呀，咱们小染染作为宗主唯一的弟子也是不容易啊，估计跟着宗主早早就到了。”

苏问：“后面两天的祭祀不会出现宗主。”

“啊？”

苏问：“避嫌，逝去的是先任宗主，逝者为先，宗主并不会出现在祠堂上。”

羽凌风不解道：“这是什么破规矩。”

宇宁朗：“先进去吧，人都都齐了就差我们了。”

众人走进祠堂，排在了队伍后面。

羽凌风：“哎修染，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不会昨晚你也疼地睡不着吧。”

莫修染愣了愣，笑道：“也许吧。”

花倾落：“疼吗？我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羽凌风：“你个小短腿，自然不能与我们大长腿相提并论。”

闻言，宇宁郎默默看向羽凌风的膝盖。

五位长老依旧站在队伍前面，却没有宗主的身影。

不一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进来参拜，皆是一身素服，额戴玄真宗特制白布，既有其他宗派代表，也有江湖散修。

参拜之人无一不是神情肃穆，与五位长老颔首示意，烧三品灵香之后，再说些祭祀宽慰之语便又匆匆离去。

玄四长老说过，参拜者需提前一个月发来参拜请求，而参拜时间则是根据请帖上统计出的参拜人数，进而对祭祀时辰进行分配得出。

参拜者需根据玄真宗回帖上的参拜时间提前到山门等候，再根据灵力指引，独自步行到祠堂进行参拜。

前来参拜者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一天下来不下百人。

第二日的祭拜结束，回到清静峰的莫修染，前前后后却不见他师尊的身影。

第三日依旧没见到他师尊，莫修染心中有些不安。

“终于结束了，哎哟喂，我的腿都要站断了。”羽凌风一边勾着宇宁朗一边勾着章若喃哀怨道。

花倾落小声道：“你再说大声点，生怕师尊听不到是吧。”

闻言，羽凌风忙收声，悄悄向后面看了一眼，刚好与他师尊来了个四目相对！！

羽凌风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原地起飞，悻悻然拉着宇宁朗挡在自己身前，师尊的眼神好可怕！！！

要不是祠堂内不得喧闹疾驰，估计羽凌风早就跑出去了。

宇宁朗拍了拍搭在肩上的手道：“没事，玄一长老只是刚好看了过来，应该没听到你说的话。”

花倾落看不下去损道：“瞧你那怂样，平日偷溜下山怎么不见你会怕呢。”

羽凌风探出脑袋小声道：“师尊真的没听见吗？”

“放心吧，祠堂内不得擅用灵力，玄一长老离我们这么远，肯定听不清的。”

“啊那就好那就好。”羽凌风在胸口抚了抚，自我安慰道。

“你们可不知道，每次说错话，师尊都罚我抄书，我手都要废了，现在见到书就害怕，我可不想腿刚断完就断手。”

“可惜啊，师尊用心良苦让你抄书，却还是改不了你的举止轻浮的臭毛病。哎，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师尊还是放弃你为好。”

“你还说我，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把屎挂在嘴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哎羽凌风你找打是不是。”花倾落撸胳膊抡拳作势教训羽凌风，吓得羽凌风又赶忙躲到宇宁朗身后。

“救命啊！杀人啦！”

莫修染看着他们欢声笑语，却无法被感染，远远看向祠堂内部，依旧没见到他师尊的人影，也不知道师尊是不是回院落了。

花倾落：“我们待会儿一起下山吃饭吧，难得人这么齐。”

叶欣然：“好啊！我们这一个月一直忙着回帖、统计、筹办各种物资，吃的都是让人从食堂统一做好送上去的，天天都是那几样，都要吃吐了。”

花倾落看向章若喃道：“若喃，你们火云峰应该也很忙吧，要准备那么多丹药。”

章若喃笑了笑道：“还好。”

宇宁朗：“修染，怎么了。”

“啊。”

宇宁朗：“看你心不在焉的，哪里不舒服吗。”

莫修染：“没什么，我先回去了。”说罢，便欲走。

羽凌风：“哎哎，等等，回去干嘛，一起吃饭去啊。”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

不等莫修染拒绝，羽凌风便挽着莫修染的肩朝外走。

想起他师尊独自跪在祠堂前的模样，也许他师尊想一个人静静吧。这么想着，莫修染也是半顺从地由着羽凌风将他带走。

宇宁朗不自觉将视线落在羽凌风挽着莫修染的手上，反应自己在看什么又迅速移开视线道：“我能把欢欢和笑笑带去吗。”

叶欣然：“可以啊！说起来我都有好久没见到他们两个小家伙了。他们最近怎么样，有长个子吗？”

宇宁朗笑道：“到时候带过去你看了就知道了。”

苏问：“算一算我们从吉祥村将他们带回来，也过去一年多时间了吧。”

宇宁朗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两小只的以往趣事，温柔笑道：“嗯嗯，还记得刚带回来那一会儿，这两小只还腼腆老实听我话，混熟了就变了，最近更是愈发调皮了，特别是欢欢，简直是小霸王，笑笑还好些。”

羽凌风闻言大笑道：“啊哈哈哈，我还记得上次你满宗门的找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一直跟在你身后躲着，后来还是我提醒你的啊哈哈哈哈。”

宇宁朗叹了一口气道：“凌风，你能不能别老是给他们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次他们就是拿了你的隐息符，才没被我发现的吧。”

羽凌风不以为意道：“此言差矣，我这叫让他们从小培养关于修炼的兴趣，长大一些说不定有资质拜入我们宗门，成为我们的小师弟小师妹呢。而且，你不也想让他们留下来嘛。”

闻言，宇宁朗轻声道：“我只希望他们能自由自在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羽凌风愣了愣，解释道：“我没有一定要他们修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