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宗后山,万仞绝壁之下,一处被藤蔓与岁月彻底掩埋的溶洞入口,在浓重的夜色中悄然洞开。洞内并非寻常的钟乳石奇观,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腐烂金属与血腥的甜腻气息。洞壁上覆盖着一层湿滑的、泛着幽绿微光的苔藓,仿佛某种活物的皮肤。水滴从嶙峋的钟乳石尖端滴落,在死寂中发出“嗒…嗒…”的回响,每一声都敲在人心最脆弱的角落。
林风独自一人,裹在宽大的黑袍中,像一道融入阴影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滑入洞口。他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踩在冰冷滑腻的苔藓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晋升仪式上陆小七那万众瞩目的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他的灵魂深处;苏清雪那冰冷的、带着怜悯的眼神,更是像淬毒的匕首,反复切割着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尊。嫉妒的毒藤,在组织的蛊惑下,早已疯狂滋长,缠绕、绞杀着他仅存的理智。他需要力量,能将陆小七踩在脚下、能将苏清雪夺回、能将所有轻视他的人碾碎成尘的力量!组织,是他唯一的希望。
溶洞深处,一点幽蓝色的火光凭空亮起,驱散了部分浓稠的黑暗。火光映照下,云裳的身影缓缓浮现。她褪去了在宗门中那温婉娴静、楚楚可怜的伪装,脸上挂着一丝冰冷而慵懒的笑意,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毒蛇,锐利而充满掌控欲。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裙,在幽蓝火光下竟泛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光泽,仿佛由最深沉的夜色织就。
“林风师弟,你终于来了。”云裳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石板上,“看来,你已经厌倦了在陆小七的光环下苟延残喘的日子?厌倦了被宗门、被青霜、被所有人视为‘次等’的屈辱?”
林风身体猛地一颤,黑袍下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云裳的话,精准地刺中了他最深的痛处。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声音嘶哑:“云裳师姐!我受够了!凭什么?凭什么陆小七那个废物能一步登天?凭什么他能得到青霜长老的看重?凭什么苏清雪…凭什么她…”后面的话,他哽住了,但那被背叛的痛楚和扭曲的占有欲,几乎要冲破胸膛。
云裳满意地看着林风眼中那熊熊燃烧的嫉妒与恨意,这火焰,正是她最需要的燃料。她纤纤玉手一翻,掌心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布满诡异扭曲符文的玉瓶。瓶口以玄奥的封禁法阵封锁,但即便如此,一股令人心悸的、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依旧丝丝缕缕地透出,让整个溶洞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同时,另一枚散发着同样邪恶气息的暗紫色玉简,悬浮在玉瓶旁边。
“‘化血丹毒’,”云裳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如同恶魔的低语,“此毒,乃是我丹毒组织以万载玄冰寒髓、九幽魔蛟之血、以及三百六十五种蕴含极致怨毒与死气的灵材,耗费九九八十一天,以无上邪法炼制而成。它蕴含的,是足以瞬间焚毁金丹、腐蚀元婴的恐怖力量!而这部《噬毒魔功》,”她指尖轻点玉简,“则是驾驭这力量的钥匙!它能让你吞噬这化血丹毒,将其狂暴之力彻底化为己用,瞬间获得超越你当前境界数倍、甚至十倍的恐怖战力!林风,想想看,拥有这样的力量,陆小七算什么?丹霞宗又算什么?整个修真界,都将匍匐在你脚下颤抖!”
云裳的话语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精准地注入林风被嫉妒和仇恨烧灼得干涸的心田。力量!超越陆小七的力量!碾压一切的力量!这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他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和作为丹霞宗弟子的底线。他眼中只剩下那瓶漆黑的丹毒和那部邪异的玉简,它们仿佛成了他生命唯一的救赎和唯一的出路。
“我…我要!我要这力量!”林风的声音因激动和渴望而扭曲变形,他猛地向前扑出,如同饿狼扑食,一把抓过那冰冷的玉瓶和玉简,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玉瓶上传来的那股狂暴邪恶的气息,非但没有让他恐惧,反而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兴奋和满足。
云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如同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很好。那么,林风,以你心中最憎恨之人的血为引,以你未来的忠诚为誓,向我,向伟大的丹毒之主,立下血契吧!从此刻起,你便是我们组织最锋利的毒刃!”
林风毫不犹豫。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在空中化作一道血箭,没入玉瓶和玉简之中。同时,他口中念诵着云裳传授的、充满亵渎与邪恶意味的咒文。咒文低沉而晦涩,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污染着周围的灵气。随着咒文念诵,玉瓶和玉简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化作两道暗红色的血线,瞬间没入林风的眉心!
“啊——!!!”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林风的眉心狠狠刺入,瞬间贯穿四肢百骸,直抵灵魂深处!那瓶“化血丹毒”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股粘稠、滚烫、充满毁灭意志的黑色洪流,顺着血线疯狂涌入他的经脉!它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强酸腐蚀,发出“滋滋”的哀鸣,血肉骨骼则像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捶打,寸寸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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