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祭坛的星河空间,在林风残魂消散后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深渊裂隙在祭坛边缘无声地扩张,如同宇宙一道不断撕裂的丑陋伤疤,喷吐着粘稠如实质的混沌气息,将周围旋转的星砂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紫色。陆小七左眼眶中,那新生的混沌竖瞳,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搏动着,每一次收缩,都仿佛将整个扭曲的星河强行拉入他的视野。
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从左眼贯穿整个头颅,又沿着锁骨的钥匙纹路蔓延至全身。陆小七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左手死死抠住祭坛冰冷的暗色石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扭曲、旋转、破碎——头顶的星云不再是璀璨的光点,而是无数条疯狂扭动、彼此吞噬的混沌能量洪流;脚下奔涌的星河,其本质竟是粘稠、污秽、散发着恶臭的深渊浊液在奔流;而那悬浮在祭坛中央的水晶棺,在竖瞳的视野中,彻底褪去了神秘与死寂的外衣,露出了它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容。
那根本不是棺椁!
它是一扇门!
一扇由无数道深不见底、流淌着粘稠黑光的裂隙构成的、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门扉!门扉的边缘,无数细小的、如同活物般的紫黑色触须在疯狂蠕动、缠绕,每一次蠕动都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绝望与腐朽。这扇门,正被一层极其微弱、却顽强抵抗的暗金色光网勉强束缚着。光网的每一个节点,都闪烁着与陆小七胸口钥匙纹路完全相同的、复杂而古老的符文!
而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在这扇“深渊之门”的中央,在那无数触须缠绕的核心位置,一个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生命光点正在顽强地闪烁着。那光点的形态,那气息……分明就是他怀中气息奄奄、身体近乎透明的白小桃!
“不……”陆小七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嘶吼,混沌竖瞳中倒映着那扇恐怖的门扉和核心的光点,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他。钥匙纹路?封印符文?白小桃?封印核心?这些碎片化的认知在竖瞳的冲击下疯狂串联,形成了一个足以颠覆他所有认知的、冰冷而残酷的真相!
“小七!你怎么了?你的眼睛……”铁柱第一个察觉到陆小七的异样,他扔下古炉(那沉重的铁疙瘩砸在祭坛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几步冲到陆小七身边,粗壮的手臂试图扶住他剧烈颤抖的身体。可当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陆小七那只诡异的竖瞳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猛地窜上脊背,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陆小七没有回应铁柱的呼喊。他猛地抬起头,混沌竖瞳死死盯住祭坛中央那扇在常人眼中依旧是水晶棺的“深渊之门”,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近乎梦呓的绝望:“棺……是门……钥匙……是符文……小桃……是核心……封印……”
他的话语破碎不堪,却像一道道惊雷,狠狠劈在祭坛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苏清雪刚刚从锁链的禁锢中挣脱,正靠在一块冰冷的石碑上喘息,听到陆小七这断断续续、却字字惊心的低语,她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信仰崩塌的茫然:“你说……什么?棺是门?钥匙是符文?那……那苏家先祖……他们世代守护的,不是丹神的陵寝,而是……深渊的封印?”她下意识地看向周围那些在白小桃生命之力刺激下浮现画面的石碑,上面苏家先祖协助封印的景象,此刻在陆小七的“真相”映照下,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更加沉重的意义。先祖们,原来是在加固这扇通往地狱的门扉?苏家引以为傲的使命,竟是在与深渊为邻?这个认知让她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楚千雪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霜华”剑低垂,剑尖指向地面,但周身凝练的剑意却如同实质的寒冰,警惕地扫视着祭坛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不断扩张的深渊裂隙。听到陆小七的揭示,她清冷的眸子瞬间锐利如刀,剑尖猛地抬起,精准地指向祭坛中央那水晶棺!不,是那扇“深渊之门”!
“若此门为深渊之封印,”楚千雪的声音清冷而稳定,却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穿透力,在死寂的祭坛上清晰地回荡,“那么钥匙纹路是封印符文,白小桃是封印核心……陆小七,你刚才说‘毁棺’?”她的目光锐利地刺向陆小七混沌竖瞳深处,“若毁此‘棺’,便是彻底摧毁这最后的封印屏障,深渊……岂非将彻底降临?!”她的话语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陆小七因竖瞳冲击而产生的混乱和绝望,将一个更恐怖、更直接的后果摆在了所有人面前——毁棺,等于开门揖盗!
“毁棺?开什么玩笑!”铁柱的咆哮如同炸雷,瞬间盖过了楚千雪的质问。他粗壮的手臂猛地指向祭坛中央那散发着无尽死寂的水晶棺,又指向陆小七胸口那不断灼痛的钥匙纹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被他刚才随手扔在祭坛上的古炉上,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明悟!“墨玄前辈临死前喊的是‘毁炉’!毁炉!不是毁棺!”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巨大的手掌猛地抓起那沉重无比的古炉,双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带着一股豁出去的蛮横和决绝,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祭坛坚硬无比的暗色地面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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