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桐子沟狭长的山谷里持续回荡。
死神的咆哮久久不散。
山谷两侧的山顶上,李云龙举着望远镜,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拳头,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下方那条由上百辆坦克和装甲车组成的钢铁长龙,在短短十几秒内,就被天降的火雨砸成了一锅沸腾的、燃烧的钢铁浓汤。
一辆九七式中型坦克被正面击中。
十几吨重的炮塔被一股野蛮的力量硬生生掀飞,打着旋冲上五米高空,然后重重砸在另一辆坦克的车身上,爆出一大团刺眼的火花。
另一处,几辆坦克挤在一起,被恐怖的冲击波掀翻在地。
底盘朝天,履带还在无力地空转,在绝望中徒劳挣扎。
整个山谷,再也看不到一辆完整的坦克。
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滚滚的浓烟,还有被高温熔化后又凝固的、奇形怪状的钢铁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那是钢铁、柴油和人肉混合在一起燃烧的味道。
“他娘的……他娘的……”
李云龙的嘴唇哆嗦着,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两个字。
他打了一辈子仗,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不知多少回,自认为什么大场面都见过。
可眼前的钢铁坟场,再次刷新他的战争观。
他一直以为,自己带着一百五十门七五步兵炮,已经够阔气,够不讲道理了。
可跟丁伟这“神剑营”一比,自己那一百多门炮,还是比不上,啥玩意儿!
“这……这就是‘喀秋莎’……”
政委赵刚站在他身边,脸色煞白,扶着旁边的一块岩石才勉强站稳。
他的胃里在翻江倒海。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比李云龙更能理解这背后代表的意义。
这是一种纯粹的、碾压式的、不容任何战术和勇气反抗的绝对力量。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什么关东军精锐,什么武士道精神,全都是一个笑话。
“报告团长!丁伟营长电报!”
一名通讯员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知是吓的还是激动的。
“丁……丁营长说,第一轮火力覆盖完成!敌军旅团长佐藤贤了的指挥坦克被重点照顾,大概率已经报销!敌军建制……敌军建制已经没了!”
“好!好!好!”
李云龙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抢过电报,狂喜地连吼三声。
他娘的,这才叫打仗!
这才是老子梦寐以求的打仗!
“老赵!你看到了吗?关东军的铁王八,也不过如此嘛!在咱们林老弟的‘喀秋莎’面前,跟纸糊的没两样!”
李云龙兴奋地抓住赵刚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赵刚苦笑着点了点头,他现在脑子里还是一片嗡嗡声。
“命令!炮营!周德胜!”
李云龙一把抓起步话机,对着里面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给老子听好了!”
“你那一百五十门七五步兵炮,不是摆设!现在,轮到你们上场了!”
“目标!桐子沟全域!给老子用炮弹,把这五公里长的山沟,从头到尾,再犁一遍!”
“急速射!不用给老子省炮弹!把所有炮弹都给老子打出去!老子要让这帮狗日的关东军,连一块完整的零件都凑不出来!”
“是!”
电话那头,炮营长周德胜的声音同样亢奋到变调。
他等这一刻也等了很久了!
刚才看着丁伟的“神剑营”大发神威,他手下的炮兵们眼睛都红了。
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了!
“开炮!开炮!给老子狠狠地打!”
随着李云龙的命令下达,部署在桐子沟另一侧山头的,新一团那一百五十门“太行一式”75毫米步兵炮,也发出震天的怒吼!
轰!轰!轰!
如果说丁伟的“喀秋莎”是天罚般的流星雨,那周德胜这一百五十门炮的齐射,就是一场绵密不绝、要将大地都砸穿的钢铁冰雹!
成百上千发高爆榴弹,拖着尖啸,以比“喀秋莎”稍慢,但却更加连绵不绝的态势,一头扎进那片已经化为火海的峡谷。
爆炸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密集,更加持久。
原本还在燃烧的坦克残骸,被新的爆炸再次撕碎,炸飞。
一些侥幸在第一轮炮击中没被直接命中的日军坦克兵,刚从变形的坦克里爬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密集的弹片打成了筛子。
整个桐子沟,彻底变成一口正在被反复翻炒的“钢铁棺材”。
李云龙举着望远镜,看着山谷里此起彼伏的火光,脸上露出了无比满足和陶醉的表情。
“过瘾!他娘的,真过瘾!”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撕裂天空的引擎呼啸声,从远方的天际传来。
“飞机!是鬼子的飞机!”一名眼尖的哨兵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东边的天空中,出现了十几个小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的阵地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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