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是两天。
这两天,整个三八六旅根据地,像一台被拧到极限的发条,每个齿轮都在疯狂尖啸。
前线阵地上,数万名战士不眠不休。
李云龙、程瞎子、孔捷三个团,硬是赶在日军主力抵达前,将林川设计的“水泥长城”浇筑成型。
一座座半永固式的钢筋混凝土碉堡,蛰伏在山野之间,青灰色的炮口指向远方,沉默而狰狞。
新挖的交通壕深达两米,蛛网般连接起所有阵地,人在其中穿行,天空的侦察机什么也看不到。
黑洞洞的坦克壕被挖得又深又宽,里面插满了掰弯的铁轨,尖端朝上,闪烁着幽冷的光。
按照林川的死命令,这些新浇筑的水泥工事,还处于“养护期”。
强度远未达到顶峰。
今天是养护的第二天。
清晨,薄雾笼罩山谷,战士们正提着水桶,给那些年轻的水泥工事“喂水”。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指挥部的宁静。
“报告旅长!总部急电!”
一名通讯员冲进来,声音都在发颤。
陈更一把夺过电文,视线一扫,指节瞬间捏得发白。
他将电文拍在桌上,沙盘上的小旗都震得跳了一下。
“鬼子动了。”
陈更的声音很低,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日军第一军,十二万人,已于今天凌晨四点全线集结完毕。”
“其先头部队,一个联队,已经越过我们的外围警戒线,正朝东阳关方向快速推进!”
指挥部里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了。
李云龙“噌”地站起,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像一头被惊醒的猛虎。
“他娘的,来得正好!老子这几天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撒呢!”
“老李,别冲动。”
林川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目光却死死钉在沙盘上。
那枚代表日军的红色箭头,已经深深刺入了三八六旅的防区。
“旅长,命令猎杀营和民兵们,可以开张了。”
林川开口,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
陈更立刻抓起电话,声音里再无半分温和。
“命令王喜奎,他的猎杀营可以开张了!告诉他,还是专打鬼子的军官、炮兵观察员和工兵!把他们的眼睛和手脚都给我敲碎!”
“另外,通知所有民兵单位,启动地雷阵!让小鬼子好好尝尝咱们太行山的‘土特产’!”
命令下达。
一场看不见的战争,率先在太行山的外围打响。
……
东阳关外,山间小路。
日军第36师团,第二二三步兵联队。
作为全军的先锋,正气势汹汹地向前推进。
联队长山田健一少佐骑在高头大马上,马鞭轻点着马靴,嘴角挂着一丝轻蔑。
所谓的“拔根行动”,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武装游行。
对付土八路,动用十二万大军?
简直是拿帝国最锋利的解牛刀,去杀一只鸡。
“命令部队,加快速度!”
山田健一不耐烦地挥了挥马鞭。
“天黑之前,必须拿下东阳关,为后续大部队打开通道!”
“哈伊!”
日军的行军队列在狭窄的山路上蜿蜒,刺刀的寒光连成一片。
最前面,是一个工兵小队,他们手持探雷器,一寸寸地搜索前进。
“报告少佐!”
工兵小队长跑了过来,一脸轻松。
“前方道路安全,没有发现地雷!”
“哟西!”
山田健一满意地点头。
看来,那些土八路是真的被皇军的雷霆之势吓破了胆。
他正得意着。
突然——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队伍中间炸开!
山田健一的心脏猛地一缩,回头看去。
一团夹杂着黑土和碎肉的火光冲天而起,几具残缺的身体被抛到半空,重重落下。
“怎么回事?!”山田健一大吼。
“报告!是、是地雷!从路边的山坡上滚下来的!”一名幸存的士兵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纳尼?从山上滚下来?”
山田健一愣住了。
地雷怎么能从山上滚下来?
他还没想明白,又是“轰隆”一声!
这次,是队伍的尾部。
一棵大树毫无征兆地倒下,精确地砸在一辆拉着弹药的骡车上。
殉爆的火光一团接着一团,惨叫声不绝于耳。
“八嘎呀路!”山田健一彻底怒了,“警戒!全员警戒!搜索前进!”
但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接下来的几公里山路,变成了血肉铺就的死亡之旅。
脚下看似普通的石头,可能是压发雷。
路边不起眼的灌木丛,牵着细不可见的绊发丝。
头顶的树杈上,挂着随时可能掉下来的“铁西瓜”。
一名工兵小心翼翼地拆除了一颗明晃晃埋在路中央的地雷,长舒一口气,刚想邀功。
一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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