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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火权舆 第9章 军部

作者:爱吃牛排的亚伦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19 13:34:25

帝都,军部大楼。

冰冷的玄武岩外墙在晨光中泛着青灰色,如同匍匐的巨兽。蒸汽管道在粗大的青铜廊柱间蜿蜒,不时喷出嘶嘶的白气,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刺鼻味道。炎思衡的军靴踏在水磨青砖上,回声在空旷的回廊里异常清晰,每一步都像敲在紧绷的鼓面上。

“姓名?”值班官头也不抬,铜框眼镜后的眼皮耷拉着,钢笔尖悬在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名册上方,墨水滴落,洇开一小片污迹。

“皇家游骑兵第一师,总旗,炎思衡。”声音不高,却带着刚从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金石之音。

“啪嗒!”

钢笔脱手掉在名册上,溅起墨点。值班官立刻抬头,看清来人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忙脚乱地起身,藤椅腿刮擦青砖发出刺耳锐响。“大、大人!恕罪!今早……今早临时有个绝密会议,报道要延……”他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瞟向身后紧闭的紫檀木大门。

话音未落,沉重的皮靴踏地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一股混合着昂贵檀香和雪茄的浓烈气味先一步涌来。

炎思衡见状,只是侧身让开通道。

十几个身着笔挺蓝呢制服的副旗,捧着厚厚的文件匣,如同沉默的工蚁,鱼贯而入,目不斜视。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炎总旗吗?”

突然,一个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凉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炎思衡霍然转身。

都察使荀休若斜倚着黄铜包边的门框,深紫色的军服上,银线绣成的猛兽张牙舞爪。他指间的怀表链正灵活地旋转,表盖反射的寒光,恰好刺入炎思衡眼中。

“荀大人。”炎思衡立正,行军礼,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啧,生分了不是?”荀休若手腕一抖,那冰凉的怀表链竟如毒蛇般倏地缠上炎思衡的手腕!

金属的寒意瞬间刺透皮肉,激得他后颈汗毛倒竖,仿佛被毒蛇的信子舔过。“五年前在伏龙芝揪我胡子的时候,可没这么见外,小衡子?”

炎思衡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翻腾的情绪:“荀大哥。”声音微哑。

“这就对了嘛!”荀休若哈哈一笑,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炎思衡肩上,力道之大,震得他,仿佛一时间挨了一记重锤。

“听说你把王家那朵带刺的小蔷薇惹得掉了金豆子?哈哈,不愧是单骑破阵的猛将,对付姑娘也这么有‘魄力’?”他挤眉弄眼,语气里的揶揄毫不掩饰。

值班官手中的记录簿“啪”地彻底掉在地上。炎思衡耳根发烫,只觉得比面对帝国重骑兵的冲锋还要难熬。廊外蒸汽马车启动的轰鸣和齿轮咬合的刺耳噪音,都盖不住荀休若那令人牙酸的调侃。

“报道延期?”荀休若瞥了一眼地上狼藉和值班官颤栗的模样,突然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正好!哥带你去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战场’!”他眼中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芒。

“这怕不是,不合规矩吧。”炎思衡后退半步,军靴后跟“咔”地磕在冰冷的青铜地漏边缘,语气斩钉截铁,他似乎已经预想到了什么。

“规矩?”荀休若倏地欺身上前,怀表链叮当作响,带着檀香和雪茄的浓烈气息几乎喷到炎思衡脸上。他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戳在炎思衡胸口的军徽上。

“监察百官是我的规矩!带自家兄弟见世面是我的规矩!”他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现在,在这里,老子就是规矩!”

轰——!

廊外巨大的蒸汽钟骤然报时,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檐角铜铃狂乱作响,惊起一群扑棱棱的灰鸽。

不容分说!炎思衡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拽着,踉跄着穿过三道戒备森严大门。

这熟悉的、蛮不讲理的作风,瞬间将他拉回七岁那年——被这位无法无天的兄长绑在巨型风筝上放天的恐怖记忆!有些人,生来就是规矩的破坏者!

砰!

沉重的紫檀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攫住了炎思衡。

不是战场硝烟,而是权力与阴谋淬炼出的更为冰冷致命的硝烟味!

二十米长的乌木会议桌漆黑油亮,像一条蛰伏的恶龙。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无数道破碎的冷光投射在墙壁的巨幅军事地图上,将中央大陆的各国疆域切割得支离破碎。

“哟?休若,你这都察使当得是越来越清闲了?还有空带小朋友来旁听军国大事?”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

资源后勤署署长寇循从堆积如山的羊皮卷宗后抬起头,金丝眼镜片反射着吊灯的光芒,将他的眼神完全遮蔽。他面前的火漆印正在慢慢融化,滴下粘稠的蜡泪。

荀休若拉开一张铺着深红天鹅绒的高背椅,军靴“哐当”一声直接蹬上华丽的桌沿,震得桌上茶杯叮当作响。“老寇,废话少说。要不要猜猜,你上周在醉仙楼天字一号房赊的那三百金币的账本副本,现在在谁抽屉里凉快着?”他笑容灿烂,语气却像淬了冰。

寇循推眼镜的手猛地一僵,随即像装了弹簧般“噌”地站起来,脸上瞬间堆满夸张的热络笑容:“哎呀!这位就是炎思衡总旗吧?久仰大名!青州大捷,打得漂亮!扬我国威啊!”

他绕过桌子,热情地伸出手,镶着硕大蓝宝石的钢笔尖差点戳到炎思衡的鼻子。那手掌潮湿滑腻,握手的力道却大得惊人,仿佛要将炎思衡的指骨捏碎,袖口冰冷的钻石纽扣硌得人生疼。

“听说炎总旗打仗,都是身先士卒,亲自带队冲锋?”寇循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啧啧,这年头,像您这样‘接地气’的高级将领,可真是凤毛麟角了。”

“寇循!收起你那套阴阳怪气!”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起!门轴突然发出刺耳的呻吟,众议院议长萧平像头暴怒的雄狮般闯了进来,镶着金边的马刺刮过乌木地板,发出令人心悸的“滋啦”声,留下两道新月状的白痕。他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马厩草料和汗味,络腮胡里甚至夹着一根金黄的麦秸。

“当我们家思衡是帝都那些靠祖荫混饭吃的绣花枕头?”萧平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炎思衡背上,力道之大,让炎思衡这个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闷哼一声,向前踉跄了半步。

“他可是伏龙芝学院103期,实打实的首席!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真汉子!”他瞪着寇循,眼神凶悍。

“萧伯伯。”炎思衡稳住身形,瞥见地板上的刮痕,心头掠过一丝无奈。这位议长当年举着军刀追砍税吏的彪悍事迹,帝都无人不晓。

“王朗那老狐狸没把你带坏吧?”萧平突然又掐住炎思衡的胳膊,力道十足,像是检查牲口,“听说他家那小凤凰,天天往你屋里扑棱翅膀?好小子!有出息!什么时候请伯伯喝喜酒?老子窖里那坛五十年的‘火烧云’可等着呢!”他嗓门洪亮,震得水晶吊灯都在轻颤。

炎思衡只觉得耳根滚烫,脸上火辣辣的,这阵仗比在吴郡前线顶着箭雨冲锋压力还大!他张了张嘴,试图辩解:“萧伯伯,那都是……”

“都是什么?坊间传闻?”一个清越含笑的声音截断了炎思衡的话头,带着一丝熟悉的檀香。

参议院议长王朗抚着拇指上那枚水头极足的翡翠扳指,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名抱着更高一摞文件的书记官。王朗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炎思衡泛红的耳尖上,唇边的笑意加深,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年轻人脸皮薄,诸位老哥,口下留情啊。”

“老王!你少在这儿装好人!”萧平咣当一声,半个屁股直接坐到了光滑的乌木会议桌上,震得文件跳了跳,“当年是谁抱着酒坛子,拍着炎俊熙(晋国公)的肩膀,嚷嚷着‘这门娃娃亲老子认定了’?啊?现在想赖账?”

哄笑声顿时在会议室里炸开,充满了成年男人心照不宣的调侃。荀休若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手中的怀表链甩得呼呼作响:“开盘开盘!我赌我家祖上收藏的那套罗斯冰原寒铁打的双手重剑!赌这小子在王丫头的攻势下,撑不过三个月就得缴械投降!”

“我加注!”寇循立刻接口,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精光一闪,“押一颗南海夜明珠!最多两个月!元瑛丫头那性子,烈得很!”

炎思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他死死盯着墙壁上那座珐琅自鸣钟,恨不得用眼神把那该死的秒针掰断!军装内衬早已被冷汗浸透,背后墙上的军事地图仿佛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每一个战略坐标都像冰冷的箭镞,死死抵着他的脊椎。

咔哒…咔哒…

秒针无情地跳动。

轰——!!!

就在蒸汽自鸣钟即将敲响第九下的前一刻,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门,被人从外面用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踹开!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大的声浪甚至压过了即将轰鸣的钟声!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李永肃!

他的脸上混合着怨毒、癫狂和破罐破摔的狞笑。他身后,竟跟着七八名同样身着游骑兵第五师制服、眼神凶狠的军官,显然是铁了心要找回场子的心腹!

“炎!思!衡!”李永肃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嘶哑变调,他戟指怒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炎思衡脸上,“你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仗着有个好爹,又走了狗屎运捡了点战功,就敢骑到老子头上拉屎?!拓土二百里?我呸!谁知道你那功劳簿上,沾了多少自己人的血,糊了多少无辜百姓的命!”

他猛地踏前一步,腰间的佩刀“哐啷”作响,气势汹汹:“靠着裙带关系,舔着王议长千金的脚丫子爬上来的小白脸!也配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清海河的债,前几天的羞辱!老子今天就要跟你连本带利算清楚!”他身后的军官们也跟着鼓噪起来,手按刀柄,眼神凶戾,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剑拔弩张!

“李永肃!放肆!”王朗脸色一沉,厉声呵斥,眼中寒光乍现,“这里是军部,你一个小小的总旗也敢在这里放肆!”

荀休若嘴角的玩味笑容瞬间消失,指间的怀表链停止了转动,眼神锐利如鹰隼。

寇循和萧平也霍然起身,脸色难看。

李永肃仿佛没看到这些国之重臣的敌意,只是冷笑着说:“今天我是奉二皇子的命,来军部上交材料,顺便来看看炎思衡总旗的,这应该没坏规矩吧!”

炎思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刚才的窘迫、尴尬瞬间从他脸上褪去,如同潮水退去露出冰冷的礁石。

一股仿佛来自尸山血海的无形杀气,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会议桌上的茶杯竟在这股气势下微微震颤!

他缓缓抬起眼,看向状若疯狗的李永肃。那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看待死物般的漠然。仿佛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即将被扫进垃圾堆的腐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年轻的将领要暴起拔刀,血溅五步之时——

炎思衡动了,周围的人刚要劝他。

可他竟然没有拔刀,甚至没有去看李永肃。他只是平静地伸出手,端起了面前会议桌上一只金边白瓷茶杯。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稳稳地托着杯底。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带着一丝荒谬的目光注视下——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只坚硬的白瓷茶杯,竟被他五指生生捏爆!

锋利的碎片瞬间割破了他的掌心,殷红的鲜血如同蜿蜒的小蛇,顺着他的指缝和破碎的瓷片,滴滴答答,溅落在光可鉴人的乌木会议桌上,绽开一朵朵刺目惊心的血花!

剧痛传来,炎思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摊开流血的手掌,任由染血的碎瓷片叮叮当当地掉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又令人心悸的声响。

他抬起沾满鲜血的手,随意地在深蓝色的军装前襟上擦了擦,留下几道刺眼的暗红痕迹。动作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抬起眼,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直直刺向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的李永肃。

“清海河的债?”

炎思衡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却像冰冷的铁砂摩擦着每个人的耳膜,字字千钧,砸在死寂的会议室里:

“李总旗,你,也配提‘清海河’三个字?”

他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近乎残忍的弧度,目光扫过李永肃身后那几个色厉内荏的军官:

“带着你的狗,滚。”

“再废话一句……” 炎思衡的目光重新落回李永肃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我不介意亲手送你去向那三千亲卫营的英魂……谢罪。”

嘶——!

整个会议室,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声音。落针可闻!

那滴滴答答落在乌木桌上的鲜血,如同死神的秒表,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永肃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嘴唇哆嗦着,指着炎思衡,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军官更是面无人色,按在刀柄上的手都在发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凶戾?

绝对的死寂中,只有炎思衡掌心伤口渗出的鲜血,滴落在昂贵乌木桌面上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嗒…嗒…嗒…

如同丧钟,为某个人的前途,敲响了终结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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